沈沛韻她正在猶豫着。
是的，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陳寒。
尤其是，在聽到陳寒的話語之後。
因爲陳寒的話語，是將選擇權交到了沈沛韻的手上，而且陳寒的這句話，也是進可攻，退可守，不管怎麼樣都不吃虧。
沈沛韻自然能夠明白，但是……
就算她知道，也不能說什麼，因爲在這個時機，說出那樣的話語，實在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
“不可以！”
沈沛韻咬了咬牙齒，最終拒絕了陳寒的提議。
陳寒聞言，露出失望的神情，隨後聳聳肩頭，跟着往前面跨了兩步，在沈沛韻疑惑神情的注視下，矇住了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
沈沛韻的語氣有些不滿。
忽然間，沈沛韻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陳寒望着半空中不連斷的煙花，嘴角勾勒出了微笑。
隨即也是拿開了雙手，讓沈沛韻看了個真切！
這也是約定的最後一小部分內容，不過……約定是在初中畢業時，帶沈沛韻去看煙火大會，只不過陳寒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這件事情不僅讓他下意識的忘了約定，而且還因爲無法原諒自己，對那時關心他的陳雪說了狠話，導致和陳雪之間的關係，也是迅速的變差。
對於這一切，陳寒一直都避免去回憶起來。
“雖然不是黑夜，沒法看到煙花的絢麗，而且時間也晚了四年，但……”陳寒語氣溫和的說道：“我還是做到了，因爲……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沈沛韻的雙肩輕輕的抖着。
哭了麼？
陳寒繞到沈沛韻的面前，輕輕的拭去了她的淚水，卻沒有說話，因爲陳寒覺得，現在不管說什麼，似乎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沈沛韻突然猛吸了口氣，然後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眸緊盯着陳寒，語氣格外的嚴肅道：“如果你願意回答我一個問題的話，我就接受你。”
“請講。”
“請告訴我，你那天走後，爲什麼會消失幾天，而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使得你變成現在這樣？”
陳寒聞言，面色一僵。
沉默了許久的陳寒，然後蠕動了兩下嘴脣，強作笑顏道：“可以換個問題麼？”
“請回答我，因爲這是我們建立彼此信任的最重要的一步！”沈沛韻否決了陳寒的提議：“而且我並不想再度從你的眼裡發現死灰之色，那種光芒，很讓人不舒服！”
“唯獨這件事情，我不想說。”陳寒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糟糕：“請你諒解我，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事情！”
沈沛韻捏了捏粉拳，她自然知道，如果不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那麼陳寒沒可能會墮落成這樣的，但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不知道，至少現在她是不知道的。
“我想幫你分擔你的痛苦。”沈沛韻平靜的說道：“如果連這點我都做不到，還有什麼資格接受你？”
陳寒擡起手，摸了摸沈沛韻的臉頰，然後收回手，望了一眼不遠處還在不斷升空的煙花，語氣複雜的道：“知道了這件事情，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再者說了，我親手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沒道理讓別人來幫我分擔的。”
陳寒不會把自己的壓力強加在任何一個人身上，如果他想讓人幫他分擔，訴說他的苦楚，那麼他早就和自己的妹妹說了，相信陳雪也會非常樂於傾聽。
而事實是，與其讓陳雪聽到後，時刻擔心他，爲他不安，還不如就這樣，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着。
陳寒並不認爲這是逃避，對陳寒來說，這只是懲罰自己的一種手段。
“說出來就好了。”沈沛韻引誘着陳寒，發現沒有任何用處，直接道：“每次見到你笑，我都發現，你沒有一次是發自內心的笑，全部都是僞裝出來的！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揭穿你？因爲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纔會促使你變成這樣的！但遺憾的是，你似乎從來不想對我說，我本以爲，你會告訴我的！”
“你的洞察力還真是不一般。”陳寒笑着說完，然後是搖搖頭，解釋道：“其實犯了那個錯誤，沒有任何人怪罪我，只是我自己單方面的不能原諒自己罷了，可以說是走進了死衚衕，而且不對你說，並非是不信任你，只是沒有說的必要罷了。”
“按照你這樣子的狀態下去！”沈沛韻突然抓着陳寒胸口的衣襟，怒聲道：“你不怕自己有一天承受不住？”
“我是理性大於感性的人，不會崩潰的，要崩潰的話，那天就崩潰了。”陳寒苦笑的道：“不過還是謝謝你擔心我，請放心吧，我沒有任何問題。”
沈沛韻已經看過有不少人因爲無法承受壓力，而選擇輕生的新聞了，就算眼前的這個人，真的不能在變回以前的陳寒了，就算他真的是想要同時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妹妹交往，就算他真是個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然而沈沛韻也只是想要他活着，因爲陳寒對沈沛韻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而不是某一天突然聽到他死亡的消息。
這是目前沈沛韻最擔心的問題，因爲陳寒從來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至少在她面前是如此。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沈沛韻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沒有感覺到，也不知道上次在電車上，坐在陳寒身旁的那兩個女人有沒有感覺到，但她是老早就發現了。
“什麼都不說，你讓我怎麼放心？”沈沛韻憤怒的說道：“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我告訴你，這不是有氣概的表現，而是怯弱！”
“怯弱嗎？”陳寒沒有否認沈沛韻的說法，隨即感慨的道：“也許你纔是最適合我的女生，而且啊，在這個浮躁而又虛華的三次元世界裡，紅顏知己……可比什麼都珍貴！”
因爲沈沛韻能明白陳寒的痛苦，從她的神情和態度也不難看出，她是真的很想要和陳寒一起來分擔。
“我可不想你這樣子沉淪下去。”沈沛韻面色忿忿，然後期望的道：“因爲我還想再看一次朝氣勃勃，對任何事情都有信心的陳寒！而不是這樣子，毫無任何干勁，醉生夢死的陳寒！我想就算你妹妹，也討厭現在這樣子的你吧？”
“說的不錯。”陳寒點點頭，然後換了副神情，往她那裡走了兩步，停下道：“不過讓我們暫且，不要在糾結這個問題。”
漫天的煙花，還在持續着。
“雖然約定是聖誕節的煙花大會，而不是這樣子的……但這是隻屬於我們兩個的私人煙花大會。”陳寒平靜的說完，微微一笑。
這笑容讓沈沛韻彷彿看到了初中時代的陳寒，她徹底愣住了，根本沒法回神。
而陳寒也是乘機，主動吻向了沈沛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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