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助手走入人羣之中，每路過一個人，就伸出手指在鐵盒裡摸一下，然後將那些黑色的東西塗在上課人的人中上面。
而那些人都沒有抵抗，反而是一臉的欣喜，不少人還張大了鼻孔，用力吸氣，表情陶醉，就好像聞到了世間最美妙的氣味一樣。
很快，張誠的鼻下也被畫了一道黑印，看上去就像長了一條鬍子，莫名的有些喜感。
他偷眼瞟了下身旁的櫻井美代子，發現這女人在助手走過之後，突然從褲腰裡摸出一根乾草，揉碎後塞進鼻孔。
艾草……
張誠只是一眼就辨別了出來，忍不住低聲問道：“他們塗的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
“鹿島神宮的說法是通神藥，抹上之後就能跟神靈溝通……”櫻井美代子微微張開嘴脣，聲如蚊吶的答道：“但具體是什麼東西，你自己一聞就知道了。”
“哦？”張誠聞言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打開呼吸微吸了一口氣，瞬間臉色一變。
“這是……屍油？”
櫻井美代子點點頭，“主成分是屍油，但是裡面還添加了罌粟和其他一些藥草，對你肯定沒什麼作用，但是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強烈的致幻劑。”
張誠眉毛一挑，怪不得那些雜役上了幾堂課就變得神神叨叨的，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屍油乃是惡物，提純之後雖然能驅除臭味，但是對人體依舊有極大傷害，特別是神經系統。
現在鹿島神宮在屍油之中還加入了罌粟這些東西，很容易就能使上課人產生幻覺，進入他們描述的精神世界，繼而被徹底洗腦，淪爲貢獻信仰之力的工具。
這尼瑪……老子之前還以爲這上課跟傳銷差不多，找個美女講師來胡吹海吹！
結果搞了半天居然是聚衆吸毒！
美女神官上臺之後，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觀察着臺下人的表情，直到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有些恍惚之後，纔對着兩名助手點了點頭。
助手立刻走到牆邊，旋轉一個開關，天花板上的燈泡立刻暗了下去，原本就昏暗的大堂頓時更加黑暗，只能隱約看到臺上人的輪廓，分辨不清樣貌。
“諸位神僕，歡迎回到我們這個大家庭……”
美女神官終於開口，聲音婉轉悠揚，像是朗讀詩歌一般，讓人不僅迷醉其中。
“諸位能匯聚在這裡，無不是收到我們偉大的真神，建御雷神的感召……我們的生命乃至一切都是神賜予的，今日我們齊聚一堂，共同感謝神靈的慷慨，祈求神靈繼續庇佑世間……”
張誠聽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而且別人看不清，但他還是能從昏暗中看見美女神官的面容。
在說話的時候，這女人的嘴巴根本就沒有動，但是嘴部周圍的皮膚在不斷蠕動，就好像那只是一張假臉，真正的面孔實際上隱藏在那一層人皮下面。
這傢伙絕對不是人！
就憑這一點，張誠就立即做出了判斷。
不過這美女神官的聲音的確極具誘惑力，先是大肆頌揚建御雷神的偉大，讓所有人的心中充滿了感恩，然後又開始一步步的引導。
讓人們對神靈奉獻一切，只有你全心全意的侍奉神靈，神靈纔會繼續庇佑你，讓你從此平安喜樂，無病無災。
這一套，張誠以前在新聞聯播上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沒什麼新鮮的。
但是現在從美女神官的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那樣讓人信服，生不出一絲懷疑。
所有人都閉着眼睛，感覺自己好像騰雲駕霧一般，漂浮在空氣中，周圍都是神光，美女神官說的什麼已經聽不見了，說有話語都變成了一種符號，一直往腦子裡灌。
當所有人都迷醉其中的時候，美女神官突然話鋒一轉，緩緩說道：“現在，請抱住你旁邊的兄弟姐妹，敞開你們的心扉……在建御雷神的神力之下，你們能感受到對方對於神靈的忠誠！與之相反，如果沒有任何感受，說明此人並不是我們的兄弟姐妹，而是混入我們中間的異教罪人，請立刻告訴我們！”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抱住了旁邊的人。
一絲絲白氣從這些人的頭頂飛出，很快匯聚在一起，飛上天花板消失不見。
坐在前排的伊佐少宮司帶着一幫神官站了起來，目光在全場掃視，面容冷峻。
張誠心中一涼，終於明白櫻井美代子之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到這裡來上課，不僅是洗腦，還預防有探子混進來。
此時所有人對建御雷神都充滿了感激崇拜，散發出信仰之力。
而且在藥物的作用下，這些普通人雖然依舊看不見信仰之力，但是卻能感受到。
誰要是沒有，只怕立刻就會被抓出來。
畢竟會混進鹿島神宮的，對建御雷神肯定懷有敵意，根本不可能信奉。
這一手，的確是高啊！
就在張誠有些着急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臂突然環住了他的脖頸，櫻井美代子主動靠了過來，緊緊摟住了他。
感受到緊貼身體的嬌嫩，張誠下意識的動了動。
櫻井美代子的雙手立刻又緊了幾分，將腦袋埋在張誠的肩窩裡，小聲說道：“別動，小心露陷，我現在需要自我催眠，你抱緊我！”
聽到這話，張誠只得抱住對方的身子，雙手摸在那柔弱無骨的小腰上，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此時全場人都在發散着信仰之力，張誠他們這一對身上卻什麼都沒有，很快就引起了伊佐等人的注意。
但是還沒等他們有動作，就見二人身上升騰起一縷白煙，緩緩飛上半空，跟所有人的信仰之力匯聚在一起。
見到這一幕，伊佐等人的目光才慢慢移開，繼續觀察其他人。
過了好幾分鐘，見並沒有人站起來舉報，而且每一對上課者身上都飄散出信仰之力之後，伊佐少宮司才收回目光，對着臺上的美女神官點了點頭。
“好了……經過之前的儀式，你們證明了自己忠誠，建御雷神今後會庇佑你們所有人……現在，請放開你們的兄弟姐妹，進入下一個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