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老師趴在油畫上,一寸一寸的看了半天,然後才轉頭看向張誠,不可置信的說道:“這幅畫……真是你創作出來的?”
張誠聳了聳肩,無語的回道:“老師你這話可就扎心了,難道我剛纔不是一筆一筆畫出來的。”
畢老師也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慢慢平復下情緒,點頭道:“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造詣,實在是不簡單,你以前是跟隨哪位大師學過?”
在畢老師看來,對方如此年輕就能畫出傳神層次的作品,除了天賦過人之外,肯定也有名師教導,否則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
“呃……”張誠撓了撓頭,“我以前在學校上過美術課,算嗎?”
“噗……”畢老師差點沒被一口老痰給噎死,緩了半天才擺擺手,“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但是也別胡說八道。”
他現在心裡也犯了難,學校領導明確說過,不能讓張誠過關,但是人家現在繪畫的水平比自己還高,這話又怎麼說得出口。
畢老師猶豫了很久,最後在心裡下定了決心,像這種好苗子,以後肯定前途無量,就算得罪學校領導也得把他留下來。
想到這,畢老師板着臉說道:“你的基礎不錯,以後好好努力,不要辜負了自己的天賦,這次測試你過關了。”
一聽這話,張誠還沒什麼反應,那些女學生先歡呼起來,男生則是黑着臉,一個勁兒的撇嘴。
不過他們心裡再不爽也沒辦法,要是連傳神畫作都不能過關,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都不合格。
畢老師欣慰的點了點頭,今年能招到張誠這麼優秀的學生,也算是藝術系的一件大喜事了。
雖然自己資質不高,但是教了幾十年油畫,在專業知識和作畫技巧上他還是有相當的信心的。
只要悉心培養,幾十年之後說不定張誠還能畫出動人層次的作品,到那時,自己也能跟着沾沾光。
“嗯?老師,我怎麼覺得這幅畫有點不對?”
一個女生此時正用膜拜的眼神欣賞着張誠的作品,繞了一圈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嗯?”畢老師回頭問道:“哪裡不對?”
“老師,我以前也是學過抽象派,但是我感覺這幅畫,好像缺了點什麼,嗯……好像放倒了。”女生冥思苦想,最後開口說道。
“放倒了?”所有人都是一愣,從張誠一開始畫到現在,就沒人動過畫布,怎麼會放倒了?
誰知張誠一聽這話,就挑了挑大拇指,“好眼力,還真被你說對了。”
見張誠表揚自己,女生的臉一下變得通紅,捏着衣角不好意思擡頭。
畢老師愣了半天,伸手將畫布取下調了個,只是看了一眼,全身頓時一震,眼睛鼓得老大,臉上盡是呆滯的表情。
畫布倒過來之後,整個畫面頓時大變,原本雜亂無章的色塊居然神奇的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男人的肖像。
這男人眼眸深邃如星空,看上一眼就彷彿要把人吸進去,刀削般的臉龐,透露着人物性格的堅毅,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卻給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這人……不就是張誠嗎?
畫了半天畫的居然是自己的自畫像,這得是有多騷包啊!
不過所有學生卻沒人說話,都像是傻了一般盯着畫布,臉上的表情僵硬,就像是中了魔障一樣。
過了許久,畢老師才長吸一口氣,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臉上表情無比複雜。
茫然、迷醉、震驚、彷徨混合在一起,突然開口大叫起來。
“這……這是動人層次!這是動人層次的畫作!”
這一聲喊,也把其他的學生驚醒,紛紛轉頭看來,驚駭莫名。
不是說動人層次的畫作,就算是大師一生也難得畫出來幾幅嗎?
而且剛纔明明就是傳神畫作,怎麼調了個位置就變成動人層次的畫作了?
畢老師全身都在哆嗦,僅剩的幾根頭髮也全部陣亡,“天啊!我居然親眼見到了動人層次的作品,這這……這怎麼可能!”
畢老師都快瘋了,一副抽象畫突然變成肖像畫就算了,但是光看一眼就讓人如癡如醉,這絕對是動人層次的神作了!
這種級別的作品,就算數遍世界,那也是屈指可數,而能畫出這樣作品的,無一不是名震世界的大師。
像這種大師還跑到江科大來學畫?自己剛纔還想判對方不及格?
畢老師真的想哭了,能畫出動人畫作的大師,就算給自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教啊。
這要是傳出去,自己肯定會被藝術界罵成欺世盜名,不知廉恥!
但是張誠……不過就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而已……
這是不是太離譜了?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到底是怎麼學的?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都能達到這種境界,我前面幾十年都學到狗身上去了嗎!
畢老師渾身都在哆嗦,突然臉色一肅,朝着張誠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張……張大師……你能不能……收我爲徒?”
“啥?”所有學生都傻了,就連張誠也嚇了一跳。
“你別開玩笑了,我是來上學的,你拜我爲師,那咱倆到底誰是老師?”
畢老師誠懇的說道:“達者爲師,您既然能畫出動人層次的畫作,就已經是大師級的人物了,我何德何能敢當您的老師,還請大師念在我一生傾心於藝術,收下我吧!”
這尼瑪……張誠腦袋都大了,剛纔他那幅畫其實就是根據畢老師的作品重新精煉組合出來的。
一時心血來潮,還在裡面隱藏了一副自己的肖像畫,以他靈魂的強大程度,這點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至於什麼傳神、動人,他根本一竅不通,完全就是按照自己腦子裡的構圖重現出來而已。
現在看畢老師這態度,張誠也發覺自己好像裝逼裝得有點過了。
“拜師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收徒弟的。”張誠堅定的說道。
見對方態度堅決,畢老師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好再多說,只得嘆了口氣說道。
“張大師,就你這水平,藝術系誰還能教你,何必還要在我們這兒耽誤時間。”
“這你就不用管了……”張誠聳聳肩,隨意的說道:“我就是想要一個畢業證而已,到時間發給我就行了。”
畢老師一聽,頓時滿心的迷惑,要是其他學生說這話,他早就大耳刮子扇過去了。
但是張誠不一樣啊,像他這種世界大師級的水平,隨便去哪個藝術院校那也至少是榮譽教授的身份,居然還在意一個大專畢業證?
大師行事,果然高深莫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