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爲子對着張誠笑了笑,走到左邊的一堆弟子前面,低聲詢問了幾句,而宋星海也將目光轉了回去,側頭跟旁邊的一個和尚聊起了天。
一看這形勢,張誠心裡就有了判斷,看來青城山跟巍寶山已經結成了同盟,而清風山那邊爲了對抗,所以把那什麼法華寺拉下了水,眼下雖然還是一派和氣,但是卻涇渭分明。
原本張誠以爲宋星海一心想要首席弟子的位置,就是爲了壓過青城山一頭,讓清風山成爲華夏道家名山之一,但是昨天聽了無爲子的一襲話之後,張誠卻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法術界有法術界的規矩,長老以上的法師不能隨意離開山門,所以入世行走的一般都是二三代弟子。
如果這宋星海當上了西南地區的首席弟子,就能以龍虎山張天師那番言辭爲理由,號令整個西南法術界,到時候就算是青城山也不能在明面上反對,清風山在俗世肯定會地位大漲,甚至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而他宋星海也能以此爲契機,覬覦整個華夏法術界。
張誠暗暗搖頭,這些道士和尚平時一個個看上去都是道骨仙風、淡泊名利,實際上心眼比誰都多,明爭暗鬥的,跟這些人打交道真是心累。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自己才能鑽了空子,如果法術界真的是鐵板一塊,那之前自己挑了三元觀的事,只怕法術界早就派人過來興師問罪了。
小門派可能會顧忌自己,但是像青城山這種道家大派可不會在意自己那點虛名,只要派出幾十個真人修爲的弟子,磨也能把自己給磨死了。
不過那都是以前,現在自己已經晉升屍魔,就算是天師親臨也有一拼之力,所以這次張誠纔敢答應無爲子,前來參加這場法會。
就在張誠思考的時候,清風山那邊又有弟子站了起來,對着無爲子大聲說道:“無爲子師兄!幾天之前宋師兄施展百里甘霖術,試圖找到妖人蹤跡的時候你也在場,親眼看見這個張誠勾結鬼物,殺害我清風山弟子,今天你居然還把他請到法會上來,也太不把我清風山放在眼裡了吧!”
“對!”另一個清風山弟子也附和道:“我宋師兄以天下蒼生爲己任,不惜損耗法力尋找妖人,但是這個張誠居然勾結鬼物故意搗亂,阻止我師兄施法,這傢伙說不定跟混沌就是一夥的!”
“讓他交出那個穿黑衣服的老鬼,爲道空師兄報仇!”
聽到這些話,林婉兒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林天生是她的父親,雖然當年不告而別,但是也不容許別人隨意侮辱。
她剛想發作,張誠已經瞪眼罵了起來。
“放你孃的狗臭屁!你那什麼師兄技不如人,被打死也是活該!還有你們幾個嘴巴給我放乾淨的!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們下去陪你們那狗屁師兄!”
一邊說着讓人家嘴巴乾淨點,自己卻是滿口污言穢語,清風山弟子頓時一片譁然,不少人都擼着袖子站了起來。
“都給我坐下!”宋星海臉一黑,怒斥了一句,身後的弟子才滿臉不甘的坐了下來。
以宋星海的身份,自然不屑與跟張誠打嘴仗,而且在他看來,自己是要當首席弟子的人,必須時刻保持好形象,要不以後還怎麼號令法術界。
宋星海瞟了張誠一樣,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張先生是無爲道友請來的,想必巍寶山對張先生是信任有佳了,雖然我們清風山不是什麼名門大派,但門下弟子也不能白死,此事還希望張先生給個說法。”
“阿彌陀佛,宋道友對同門真是情深意重,老衲佩服。”坐在宋星海旁邊的和尚雙手合十,開口稱讚。
“遺夢大師過譽了。”宋星海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無爲子的臉色有點難看,表面上看宋星海那番話沒什麼問題,但是卻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巍寶山身上,到時候要是張誠出了什麼問題,全部都是巍寶山的錯。
不過眼下巍寶山和青城山的二三代弟子之中,沒人能對抗宋星海,既然已經把寶壓在了張誠身上,無爲子也不再多想。
無爲子想了想,站起來說道:“當日之事貧道的確在場,但是當時張道友並未出手,就算清風山要報仇也不應該找到張道友的頭上吧。而且之前張道友的所做所爲貧道已經跟各位講過了,如果不是張道友發現了混沌,之後又搗毀了數處巢穴,只怕混沌現在已經進入墓穴,又融合了一份軀體,所以剛纔清風山弟子說張道友與混沌勾結,我巍寶山不敢苟同。”
無爲子這番話擲地有聲,而且還搬出了山門,擺明是要支持張誠了。
侯淨山猶豫了一下,也站起來說道:“現在還是正事爲重,至於私仇還是暫且放在一邊吧。”
“說得輕巧,死的又不是你青城山的人!”一個清風山弟子怒聲說道:“就算他沒跟混沌勾結,但是那日袒護鬼首的總是他吧!我師兄本來都要拿下那鬼首了,但是那個叫華龍的老頭突然出手干擾,對了!這老傢伙是你們青城山弟子吧?堂堂道教名山,居然教出這種敗類!”
“住口!”侯淨山面色一變,“膽敢辱我山門,你是想跟我論道一番嗎!”
“呵呵……”那弟子見宋星海沒有開口阻止,頓時得意的說道:“我只是個三代弟子,哪敢跟玄靜真人論道,你們青城山出了敗類不讓人說,還要以大欺小,呵呵……十大名山也不過如此嘛!”
“你!”侯淨山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對方只是個小輩,要是自己出手顯然有失風範,但是就這麼算了又憋不下這口氣。
張誠看了看華龍,低聲說道:“只要你一句話,我立馬揍扁這傢伙。”
華龍笑了笑,“不過一點口舌之爭而已,我活了一把年紀了,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還會在乎這些嗎?”
“你度量大,老子可忍不下去。”王大富哼了一聲,指着說話那弟子罵道:“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就這麼對長輩說話嗎?誰殺了你師兄你找誰去,在這狗叫什麼!”
那弟子一聽,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你又是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是你爺爺!”王大富大笑道:“你這龜孫子,報仇你又不敢,就只會在這滿嘴噴糞……嘴巴這麼臭,你特麼早上吃了屎是吧!而且還是自助餐!”
張誠偷偷拉了拉王大富,低聲說道:“注意措辭,你剛纔把自己也給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