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捲毛狗,大海子和兩個兄弟逃過一難,他們目送沈進國的汽車離開,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大海子自言自語的嘀咕說:“沈哥剛纔那兩刀實在太快了,”模仿着比劃了兩下,“……我要是學會就好了……”
捲毛狗卻感嘆沈進國的座駕:“唉……我什麼時候纔能有這麼一輛車呢?……”忽然又牛逼了起來,“CTMD!一定是老八找人想砍我們,他媽的也不想想我們是那麼容易被砍的嗎?”
“操!別你媽的發牢騷了,走!給四哥我買雙鞋去。”趙四忽然叫了起來,原來他剛發現自己左腳上的鞋不知什麼時候跑丟了,這會正光着腳丫子呢。捲毛狗和大海子想笑又不敢笑,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走了。
沈進國開車回到亞東大酒店。原本他是要回家的,但剛到家門口,就接到了張偉強的電話,於是又返了回來。
“坐!”進了張偉強的房間,張偉強指着沙發讓他坐。
沈進國坐下來,看着張偉強,“啥事啊強哥?”
“今天晚上你遇見李老順的人了?”張偉強在老闆桌的後面抽着雪茄,語氣陰冷。
“嗯,他們追打趙四讓我碰見了,我就出手教訓了他們一頓。”沈進國沒把這個當成什麼大事,現在張偉強和李老順表面上和好,但私下裡小弟們的個人恩怨很多,經常小打小鬧,兩個老大都睜隻眼閉着眼,沒有人深管。別說是兩個幫派,就是同一幫派的小弟,也會有很多的摩擦。
“他們是誰的小弟?”
“好像是何老四的吧?”沈進國想了一下,回答:“中間的幾個人都跟着何老四在東街混的。”
“行,你帶人把何老四給我裹來,我要見他。”張偉強說到“裹”字的時候,語氣加重並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強哥?”沈進國問:“咱們不是暫時和李老順停戰嗎?”
張偉強吸了一口雪茄,“我們是想停戰,可李老順不安生啊!少年們出車禍就是他乾的,我們一直沒找他算賬呢!不過他不會承認,我也不想和他破臉,所以就只能敲山震虎了,你就用今晚打架的藉口把他抓來,我有話讓他帶給李老順……”
“行!我知道了。”沈進國起身下樓帶了幾個兄弟,鑽進金盃車裡,急匆匆的走了。
何老四是李老順的左膀右臂,把他捉來,確實能對李老順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不過何老四很狡猾,要捉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進國帶着幾個弟兄先到了大臺北夜總會,這裡是李老順的老巢,何老四經常在這裡出現,派一個臉生的弟兄進去轉一圈,打聽了一下,發現何老四並不在裡面。接着沈進國帶着兄弟們又開車去何老四的家門口堵,一直守到天亮,也沒有堵到何老四。
就這樣一連兩天,沈進國都沒有堵到何老四。
原來何老四指使手下弟兄追砍趙四不成後,隱隱覺得可能會有問題,所以就躲到東街一家洗浴中心裡,連着打了兩天的麻將,期間,他和李老順和手下弟兄都通過電話,沒有發現異常,直到第三天,他感覺問題不大了,才從洗浴中心裡走了出來。
他剛出洗浴中間,沈進國佈置在東街的眼線就發現了他,趕緊向沈進國報告。
沈進國正在沙發上小憩,得到消息,跳起來就往外衝。
十分鐘後,在東街的一家早點鋪裡。沈進國帶人堵住了何老四。
何老四心知不妙,但臉上還是笑呵呵的,“啊,是沈哥啊,怎麼着到東街來吃早點了?呵呵,也不提前跟兄弟說一聲。老闆,快給沈哥上漿子,要大碗的啊!”
“不着急,漿子慢慢上。”沈進國冷冷的說:“四哥,煩你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啊?”
“換個吃早點的地方,這裡太寒磣,配不上你。”沈進國一揮手,兩個弟兄一左一右的上前,抓住何老四的肩膀,把他從座位裡提了出來,推搡着就往外走。
何老四沒有反抗。
雖然這裡是東街,是李老順的地盤。
十分鐘後,何老四被帶進了亞東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這個停車場很少停車,更多的時候是張偉強處置幫中兄弟的刑場。地下停車場燈光有些暗,一股巨大的恐懼忽然的淹沒了何老四。何老四勉強的笑着,假裝無事的說:“沈哥,這是哪啊?難道這個地方能吃早點嗎?呵呵,這個玩笑可開大了……”
沈進國懶得理他。
前面的燈光明亮處,張偉強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何老四的臉色更難看了,心中不免嘀咕難道張偉強要向自己下黑手?不過他很快否認了這個想法,無論從哪個方面講,張偉強現在都沒有殺他的理由。
“強哥!這是怎麼回事?”到了這個地步,何老四不再掩飾心中的疑問,直面張偉強而問。
張偉強冷冷的看着他,“你倒問起我來了!我告訴你,別他媽的在後面悄悄的小動作搞我!那樣搞不垮我!我告訴你和你後面的人,今天只是一個警告,要是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別管老子不客氣!”
何老四心中劇跳,聽出了張偉強的畫外之意,但還是假裝糊塗的說:“強哥說的什麼啊?我不明白……我們順哥可一直告訴我們要尊重強哥你,絕對不允許和你發生任何的不愉快!”
“去你媽的,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老子沒時間和你瞎扯!給我打!”
幾個兄弟衝了上去,對着何老四拳打腳踢,何老四抱頭倒在地上,“強哥!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啊!”一句話沒喊完,嘴上重重被踢了一腳,牙齒掉了一顆,嘴脣腫起了老高,再也喊不出來了。
五分鐘後,直到何老四趴在地上,已經奄奄一息了。張偉強擡起左手,幾個兄弟這才住手。
“國子,你去把人送還李老順,就說這是場誤會,何老四所有的住院費用咱們全包!”
半個小時後,城東大臺北夜總會的三樓。
何老四已經被送到醫院。
沈進國站在一張桌子的前面,對着桌子後面陰沉着的人說:“順哥,人我送到,強哥的話我也帶到,我走了。”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房門被關上的時候,不停的來回晃盪。
桌子後面那個削瘦的人影久久不動,忽然啪的一聲把桌子上面所有的東西到扒到地上,摔了一個粉碎,嘴裡罵道:“張偉強!我*!”
當天下午,何老四被張偉強收拾的消息就在道上傳開了。
捲毛狗得意極了,“看見沒有?強哥替我們出氣了!”
大海子有點難以相信,“真的嗎?我怎麼覺得不大可能啊?”
“這麼不可能!何老四被收拾難道有假嗎?強哥很看重我的,我能感覺到!”捲毛狗已經得意忘形的喪失理智了,所以很快的他就又幹出一件瘋狂的事。
這一天晚上,捲毛狗和大海子去網吧通宵,因爲經常去的那家網吧檢修,沒辦法,他們只好去了離得較近的一家名叫“夢幻世界”的網吧。一進網吧的大門,捲毛狗忽然愣住了,因爲他看見了一個人,然後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麼壞點子,轉身拉着一頭霧水的大海子快步走了出去。
“幹啥啊?怎麼了?”大海子不明白。
“操!你沒看見啊?”
“看見什麼?"
“周晨雨那小子在裡面呢!”
“在就在唄。那有什麼關係?”大海子不以爲然。現在他兩整天在社會上混,已經輟學,和郭慕華他們已經很少見面了,大海子不覺得見到一個周晨雨有什麼大不了,就算是見到郭慕華也沒有什麼啊?
“操!你不想報仇啊?”捲毛狗瞪起了眼。“你忘記在學校的時候,他們是怎麼狠跺我們的嗎?"
大海子沉默一下,說:“報仇也是找郭慕華和牛學恆,和周晨雨的事情不大吧?再說,我們現在的實力不夠啊?”
“操!你什麼時候變成孬種了!怎麼和周晨雨沒有關係?這小子上躥下跳的沒少出壞主意!今天既然碰上了,我們就要教訓教訓他。”
大海子還遲疑。
“你他媽不是怕了郭慕華,不敢了吧?”捲毛狗開始激將。他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總是善於挑事,但每次挑事起來,偏偏又壞事和怕事。生活中這樣的人不多,但絕對也不少。
“操!誰怕了?幹就幹,有什麼了不起的!”大海子熱血澎湃,同意了。
就在他們兩人商議對付周晨雨的時候,網吧電腦前的周晨雨一無所知,身心完全沉浸在遊戲世界裡。他不知道他已經是兩隻狼狗眼睛裡的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