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慕華一轉頭，喇叭右手手心裡託着一紙團，已經遞到了他的眼前。
從喇嘛擠眉弄眼的表情，郭慕華就知道紙團肯定是烏海娜傳過來的，向烏海娜的座位看了一眼，見烏海娜一手玩鉛筆，一手托腮，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郭慕華接過紙團展開了看：又去打架了？
有了上一次互遞紙團惹的林詩音不高興的教訓，郭慕華這一次沒有再犯同樣的錯誤，他笑了笑，把紙團揣在了兜裡，沒有回答。
下課後，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烏海娜喊住了他，“郭慕華！”
郭慕華站住，朝烏海娜淡淡的笑。
烏海娜瞪着他，有點不高興，雙手背在身後玩着手指——這和林詩音不同，沒話說的時候，林詩音總是害羞的在身前玩着手指。
“爲什麼不回答我呀？”烏海娜問。
“……啊，那啥……”郭慕華摸了一下鼻子，找出了一個理由，“老師不是來了嗎。”
“藉口。”烏海娜不客氣的說，“你是不是討厭我，嫌我煩啊？”
“沒！”郭慕華趕緊否認，“絕對沒有。”
“真的？”
“真的！”郭慕華的臉都紅了。
烏海娜瞪着他，噗哧一聲笑了，“那行，你證明給我看。”
“咋……證明？”郭慕華說話都結巴了，臉更紅了。
烏海娜轉了轉眼珠子，臉也紅了一下，像是覺得心裡的主意有點膽大，“算了，今天就饒了你……”轉身揹着手，洋洋自得的走了。
郭慕華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汗，這個時候，又聽見一個清脆的女生叫他：“郭慕華！”一邊喊一邊小跑過來。
郭慕華條件反射的一個激靈，轉頭看見是高雅麗才放心。“怎麼了，高雅麗？”
最近一年來，郭慕華多數的時間都在社會上忙，留在學校裡的時間少，加上和高雅麗不是一個班的，所以兩人見面的時候並不多，不過並不妨礙他和她的“知己”關係，郭慕華甚至覺得，就算沒有牛學恆，他也能和高雅麗成爲非常要好的朋友。
“有事請你幫忙。”高雅麗說話乾乾脆脆。如同她的美麗，都是清爽健康型的。
“嗯，說吧。”
“我姨夫被黑道的人要挾，你帶幾個兄弟幫我壓陣！”
“行。”
當天下午，郭慕華、陸張飛，李劍鋒、沈江山，還有二中的楊飛鳴，一共五個人保鏢一樣的跟在高雅麗的身後，進了華新浴池。
原來高雅麗的姨夫就是華新浴池的老闆，昨天躲了一天，晚上的時候，聽說了發生在浴池外面的血戰，然後高雅麗的姨夫就徹底的害怕了。他想如果他再抱着那個青花瓷瓶不放，下場肯定和曉亮和老顧一樣。黑社會殺人不眨眼，治安這麼差，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答應何老四的要求，不管多少錢，都把青花瓷瓶賣給房地產公司的黃老闆吧。
晚上，他和老婆在家商議，恰好高雅麗在他家和表妹玩。
“不能賣！”高雅麗反對，“姨夫，這青花瓷瓶是你的，賣不賣都是你的自由，他們怎麼能強迫你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高雅麗的姨夫愁眉苦臉的說：“可人家不是黑社會嗎，黑社會不是不講理嗎？”
“你要不賣他們能怎麼地？”
“怎麼地？”高雅麗的姨夫嘆了一口氣，“黑社會的辦法還不多嗎？他要想治你，你一個老百姓能跑的了？吃頓打是輕的，說不行連命都沒了，算了算了，咱不跟他鬥這氣，破財消災，答應他就是了……”
“不行！”高雅麗說：“黑社會怎麼地？就能隨便欺負人啊？老姨夫，這事你交給我，我給你處理。”
“你？”老姨夫驚訝的看着高雅麗。
“嗯。”高雅麗點頭，“我認識幾個朋友，他們能管了黑社會。”
老姨夫連連搖頭，“別瞎鬧，一個女生，你參合這個幹什麼？快回家吧，只當老姨夫今天啥也沒說……”
“你放心老姨夫，我肯定把事情給你處理好。”高雅麗給老姨夫寬心，“恐嚇你的不就是那個何老四嗎？我認識他，你放心，我肯定能讓他老老實實，就算他想買，也要出到你想要的價錢。”
老姨夫和小姨媽驚訝的瞪大了眼，根本不相信高雅麗的話，以爲她在開玩笑。
“好吧，”高雅麗沒有辦法，只能亮出王牌，“郭慕華和牛學恆的名字，你們聽說過嗎？”
高雅麗的老姨夫是本市比較有名的一個古董收藏和愛好者，經常在社會上活動，信息接受的很充沛，所以他對郭慕華和牛學恆的名字一點也不陌生。在幷州市，這兩個年輕的卻已經能和張偉強和李老順抗衡的名字早已經是傳奇的象徵。高雅麗的老姨夫還曾經在一次同學聚會上感嘆，七十年代的混子，卻要九十年代的少年來收拾，這是他們七零年代人的悲哀啊。
“你認識他們？”高雅麗的老姨夫想起郭慕華是一中的，高雅麗也是一中，說不定還真有希望。高雅麗和牛學恆談戀愛的事情，一直處在保密，高雅麗的爸媽也從來沒有和外人說，包括高雅麗的小姨和姨夫，所以兩人對高雅麗和牛學恆的關係一點不知道。
高雅麗點點頭，“我跟他們是不錯的朋友。”
高雅麗的老姨夫和小姨相互的看了一眼，老姨夫還是遲疑。
“這樣吧，明天下午你約那個何老四到浴池，我和他談談，實在不行你再賣給他。”高雅麗說。
“那行吧……雅麗，千萬不要耍性子，不就是一個瓶子嗎，沒啥，老姨夫我還賠的起……”
“沒事老姨夫，我知道怎麼做。”高雅麗淡定的笑了一笑。
下午，郭慕華和兄弟們進了華新浴池，就在櫃檯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裡等待。高雅麗穿着一中校服，清淡素雅，齊耳的短髮，坐在櫃檯後面看電視，等着何老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