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進去吧,站外面幹啥?”
郭慕華一邊卸貨,一邊和烏海娜說笑,陸張飛招呼裡面的兄弟出來搬東西,車志勇不在,問一下楊飛鳴,原來是被劉小慧叫走了。
郭慕華和兄弟們合力先將大竈臺擡進了飯店,烏海娜幫忙拿了菜墩和菜刀。
擡完了一車的東西,郭慕華和兄弟們都是一頭的大汗,鎖上門,到隔壁不遠的一家小飯店吃飯。烏海娜也跟着去了。飯桌上,烏海娜和兄弟們大聲的聊着,開着一些小玩笑,兄弟們有人敬她啤酒,她也一口就幹。在這幫女生中,就屬她和高雅麗豪氣,常常跟男生們在一起喝酒。
“師姐,你今年要去哪上大學啊?”楊飛鳴問。
“誰知道,哪都行,反正也是混。”烏海娜大咧咧的說。
“你報的哪啊?”
“西南政法,警大……”
“乖乖,這都是名牌啊……”楊飛鳴。
烏海娜笑了,“我報是報了,但肯定考不上,能上的最多也就一二流學校,畢業找不到工作的那種。”
“那也行啊,我們都上不了大學……”楊飛鳴挺羨慕,混子們也有大學夢,只是不能實現。
“大學有啥好啊?”烏海娜瞥了一眼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郭慕華,“我倒願意跟你們混,你們要我嗎?”
“要!怎麼不要呢?”楊飛鳴和在座的兄弟們齊聲答應。
烏海娜又瞥了郭慕華一眼,“你們說話算麼?”
楊飛鳴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算,肯定算!只要師姐你來……”他們都以爲烏海娜是在說玩笑話,只有郭慕華知道,烏海娜的心裡可能真有這個想法。
楊飛鳴向郭慕華說:“華哥,師姐要入夥,咱們收了吧?”
郭慕華淡淡一笑,啥也沒說。
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郭慕華送烏海娜回家,兩人打了一輛出租車,一起坐在後座上,不過卻離得很遠。路上,兩人隨意的聊了幾句,平淡親切。到家之後,烏海娜邀請郭慕華上樓坐會,郭慕華不好拒絕,只能跟着上去了。到了烏海娜家,烏志剛不在家,烏海娜的媽媽對郭慕華一點都不熱情,甚至是用一種懷疑的目光在看着郭慕華,作爲刑警隊長的妻子,她肯定知道郭慕華在社會上的事情,所以她擔心女兒跟郭慕華有什麼關係。這很正常,任何一個母親都不希望女兒跟黑社會產生關係。
“媽,你快給慕華倒茶啊?”烏海娜跺着腳喊。
“我忙着呢,你自己倒。”烏海娜的媽媽躲在臥室裡看電視。
烏海娜氣的踢了一腳臥室的門,氣呼呼的自己找茶葉,倒茶水。
“算了海娜,”郭慕華淡淡的說:“我先回去了。”
“……好吧。”烏海娜無奈的送他下樓。
“慕華對不起啊,我媽就那人,你不要在意。”烏海娜向郭慕華道歉。
郭慕華淡淡一笑,“沒事。”郭慕華的心裡真沒有在意,但烏海娜卻很難受,送走郭慕華,她上樓就跟媽媽大吵了起來。
“郭慕華是黑社會,你以後少跟他來往!”烏海娜的媽媽說。
“纔不是呢!我就要跟他來往!”烏海娜的聲音堅決。
“我是爲了你好。”
“爲我好就不要干涉我的生活,跟誰來往是我的自由!”
“你怎麼就不聽呢?”烏海娜的媽媽很生氣,“你是大學生,他是混子,以後要走的是兩條道!”
“那我就不去上學了!”烏海娜都要抓狂了。
“你……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烏海娜的媽媽知道烏海娜的脾氣,烏海娜的倔脾氣上來了,真敢不上大學了。
“哼!”烏海娜摔門進了自己的房間。
深夜,烏志剛回家後,知道了母女兩的爭吵。第二天早上,在餐桌上,他開導女兒,“海娜,郭慕華人不錯,是個好孩子。”
烏海娜低頭吃飯。她知道爸爸後面肯定有但是。
“但是,他畢竟選擇了另一條的道路,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後他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不,他不會變的。”烏海娜堅信這一點。
“嗯,或許他不會變,但社會在變,”烏志剛感嘆着:“你老爸我不是也沒用變嗎?但很多的事情照自己的心思做了嗎?……沒有。這就是現實。”
烏海娜沒有說話。
“你和郭慕華的事情,我不會過多的干涉,但我有一個條件。”
烏海娜豎着耳朵聽。
“一切都要等你大學畢業。四年的時間,如果你沒有變,他沒有變,也沒有死,你們可以發展。”烏志剛不是一個頑固的人。“我的條件你能答應嗎?”烏志剛問女兒。
烏海娜小聲的說:“我和他沒什麼,只是普通的朋友……”
“嗯……”烏志剛知道女兒答應了,笑一下,沒有多說。
第二天,烏海娜又到郭慕華的店裡去忙乎,反正畢業了也沒有什麼事情,烏海娜爲人豪爽,是個男孩子的脾氣,跟車志勇楊飛鳴他們混在一起,一點都不生。兄弟們都叫她師姐,她乾脆也叫兄弟們師弟。師姐師弟的,飯店裡的吆喝此起彼伏。
陸張飛悄悄的跟郭慕華說:“老郭,我看,烏師姐纏上你了呀……”
郭慕華摸摸鼻子。
星期一的時候,郭慕華到勞教所裡看望牛學恆。
勞教所裡的兩年多,牛學恆人沒有瘦,反倒還胖了幾斤,他留着青茬的頭髮,穿着藍白寬紋的囚服,輕鬆的對郭慕華說:“老郭,等我出去啊,我出去了咱們就是幷州的老大!”
郭慕華笑。
“可惜李老順死了,不然拿他祭旗最合適。”牛學恆挺惋惜。
“老牛,還是要穩着點,殺人不是我們的目的,坐牢更不是我們的目標。”郭慕華說:“現在飯店收拾的差不多了,過幾天就開張,這飯店,寫着,你,老陸,我,三個人的名字,以後咱們好好的經營。儘量不要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