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徒？”莉莉婭驚呼了一聲，儘管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當唐白真的說出這個字眼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有些吃驚。
她們掌握的魔法大都是祖先遺留下來的，她們的啓蒙者也都是自己的母親和親人。對於女巫來說，門徒這個兒字眼，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字眼。尤其還是第一門徒。
門徒並不是說學習上幾個魔法或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徒弟就可以被承認的。
莉莉婭也曾經和一些外來的女巫進行過一些交流，並從她們中的某些人手裡獲得過一些特別的魔法，但這不意味着莉莉婭就是別人的門徒了。就是莉莉婭本身認爲，教授莉莉婭的女巫們也不會認可這一點。
無論是男巫還是女巫，都不會輕易的下決定說，爲自己找上一個門徒。因爲門徒的關係就類似於子裔那般，是長久而不可磨滅的。和自身的子裔後代一樣，門徒擁有着導師所有財富和知識的繼承權。
除去少數特別的巫師之外，主流的巫師們更樂於將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留給自己的血脈後代。他們注重的是血脈上的傳承。哪怕血脈上的傳承有些薄弱，容易造成傳承的斷代和遺失，這一點至今也未曾改變過。
造成這種情況的，除去巫師們原本守舊的觀念之外，更來自於外界人類的壓力。因爲生活在人類中間的巫師們必須掩藏自己的身份，不能夠暴露自己身爲巫師的秘密。哪怕那個人再怎麼值得相信。
如此一來。巫師們能夠做的選擇就極爲有限了，而最值得相信。也是最佳的選擇，無疑就是自己的血脈。
“你真的這麼想？”莉莉婭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唐白。一向果決的她，在唐白說出那句話後，她竟然罕見的生出了一種不知所措的迷茫感。，她有些摸不清楚唐白的真實心思。
若是唐白說的是真的，他真心想要收克萊絲做他的第一門徒，這對於莉莉婭她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她們對此非但不會反對和抗拒。反而會樂觀其成。
畢竟不說其他，單就唐白顯露的這一手精妙的魔法操縱力，與那個十分強大的火焰魔咒，就足以說明唐白本身就是一個極爲強大的男巫，有這麼一個強大的男巫教導克萊絲的好處不言而喻，而她們這些女巫也能獲得一個強大的臂助。
但倘若唐白別有用意的話，那麼對莉莉婭她們而言就不啻於一種災難了。克萊絲的安危對她們來說可是絕對不容有失的。
“當然。我會竭盡所能。毫無保留的將我所知道的一切教授給她。以她的天賦，再加上我的教導，她遲早會成爲這個世界還存活的女巫中最強大的一個，或許還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唐白肯定的點點頭。
他確實對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巫抱有幾分喜愛，收她做門徒的心思或許只是剛剛一念之間的閃現，但這一念卻並未如流星一樣。飛快的流逝不見，反而在他的腦海裡深深的紮根了下來，並飛快的舒展和生長着自己的根系，使其在唐白的腦海裡變得根深蒂固。
這一點哪怕是唐白的自控力都無力驅逐。
並不是唐白不能，而是他有些不情願。
收小女巫克萊絲做門徒。對唐白顯然也是有着其好處的。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唐白和這座城市裡居住着的莉莉婭等女巫初步建立起了同盟的聯繫。他們兩者之間的紐帶。就是唐白身邊的這個小女巫。
剛纔莉莉婭她們對小女巫克萊絲的緊張和關心，可是絲毫做不得僞的。無論是單純的出於對小女巫克萊絲本身的關心，還是說僅僅只是出於關心自己手裡底牌的另類關心，莉莉婭她們都是真的重視這個小女巫。
單就這一點來看，唐白和莉莉婭她們在未來某一段時期內，雙方的大利益無疑是一致的。利益一致，就意味着在沒達成目標之前，兩方暫時不會處於敵對。也意味着在此期間，莉莉婭她們也許不會給唐白什麼幫助，卻也不會無故去拖唐白的後腿。
不拖後腿，唐白就已經感到滿足了。
況且唐白也確實需要培養出來幾個真正值得他相信，並可以在他不在時代他行使計劃和職責的人。
就目前來說，親手培養出來幾個門徒，毫無疑問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莉莉婭的臉色聞言又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看着莉莉婭猶豫不定的精緻臉龐，唐白立刻就猜出了她心裡到底在擔憂些什麼，用厲火的破解咒散去了周圍的厲火，唐白攙扶着小女巫克萊絲從地上站直了身體，微微皺眉的看着莉莉婭道：“相信我，若是我想帶着她離開，哪怕你們八個正面一起出手，也阻擋不了我。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尋求着你們的意見，這已經證明了我的誠意。”
“你要知道，我們是無法離開這裡的。離開意味着放棄，意味着一無所有。我們是，克萊絲也是。”莉莉婭擡眼和唐白對視着。
“我很清楚這一點，不需要你來強調。”唐白的手掌下意識的撫摸着小女巫蓬鬆順滑，手感極佳的長髮，不客氣的回了莉莉婭一句。但在莉莉婭等八個虎視眈眈的女巫注視下，唐白還是做了保證道：“在她成年之前，未得到你們的允許，我不會將她隨意帶離這個城市的。”
“那就好。”莉莉婭鬆了一口氣，豔麗的臉上重新展露出一個舒緩的笑容：“那麼我們商量一下吧，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爲她授課？”
“來這裡？不不不，她要和我離開，住在我的居所裡。我每天會抽出一定的時間來教授她。”唐白愣了一下，堅決的擺了擺手。
“她不能離開這裡。”莉莉婭旁邊一個膚色微黑的年輕女巫皺眉道。
“是麼？你以爲我剛纔說的是請求？不，”唐白伸手用魔杖指住了說話的女巫，在莉莉婭還未來得及開口之前，已經向那名說話的女巫釋放出了一個變形術：“我說的是結果！”
在莉莉婭她們驚恐混亂的目光下，一隻灰黑色毛髮的貓咪，頃刻間代替了那名說話的女巫。
“天啊，你對她做了什麼？這是什麼邪術？”在場的莉莉婭等七個女巫都被那隻突兀出現的貓咪給嚇了一跳，莉莉婭更是忍不住的驚呼出聲。
若說唐白先前那個魔法還只是讓她感到驚訝和慨嘆外，那麼這一個魔法，對莉莉婭來說就是完完全全的顛覆和震駭。
也許從某些傳說故事裡可以看到類似的，某個邪惡的女巫把某個王子或是公主，亦或是其他什麼人給施展魔法變成了貓頭鷹和麋鹿之類的生物，但莉莉婭內心將之認爲傳說就是傳說。
儘管莉莉婭她也清楚，這些傳說中不少都是真實的。但也有很多都是被普通人類給人爲誇大虛構了的。將人變成貓咪之類生物的傳說，莉莉婭從未相信過。但今天這一切都活生生的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了。
將人變成貓咪之類的生物，或許在威勢和殺傷力上無法和唐白先前那個強大的咒語相提並論，但若論衝擊和恐懼的話，前者毫無疑問的將會在莉莉婭等七個女巫心裡勝出。
因爲厲火咒儘管強大和複雜了一些，但也沒有超出莉莉婭她們對自身魔法體系的認知太多，但將一個女巫毫無聲息的變作一隻貓咪，這種事情已經有些超出了她們對自身所掌握的巫術和魔法的認知。
無知者無懼。但在很多時候，恐懼也大都來源於無法解釋的未知。
“她很好，這個咒語並沒有什麼殺傷力。不得不說她，或者說你們對我會的魔法抵抗力真是孱弱的一塌糊塗。”唐白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的順利。
“這也是魔法？”若說莉莉婭之前還覺得自己八個加起來還能應付得了唐白，迫使他做一定退步的話，在看到唐白接連展露出來的兩手魔法後，她的信心已經以一種她自己也感到不安的速度，恍若坍塌的堅固城堡一樣，成片成片的化作廢墟。
誠然，她是在場的八個女巫中最強大的一個，但是即便是莉莉婭對於唐白的這兩個魔法，也沒有絲毫信心可以抵抗的下來。此刻莉莉婭的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什麼輕鬆和警惕之類的意味，而是更多的充滿了一種無力。
對唐白的實力，也是對自己的無力。
“當然是魔法。這是一種被稱作變形術的，很難修習和掌握的魔法。相信我，我所掌握的魔法和知識遠超你們的想象。和我作對是不明智的。我不會傷害她，但我必須要帶走她。無論你們做什麼樣的阻攔。她的世界不應該侷限在這裡，侷限在這個小小的閣樓裡。”唐白攬着小女巫那瘦弱身體的手臂緊了緊。
“你可以帶走她。”莉莉婭沉默了一下，還是有些不甘心放棄的道：“但相應的，我們中必須得有人跟在她身邊保護她和照顧她。同意這一點，我就說服她們同意克萊絲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