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一點,貌似遠空寒星奔襲到來,在甄壞沉思之時,刺進蝶蛹裡頭,破開上清虛皇道君的空間法則神通,槍尖呈四菱形壯。將上清虛皇道君構建的蝶蛹刺破,槍尖又是一抖,幻化出數朵槍花,包裹着甄壞的蝶蛹立刻被攪得稀爛。要知道這“拘束衆生”的神通帶有遠古空間法則,一絲一縷都是空間法則匯合神通造化而成,以甄壞此時實力,被困在裡頭,都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長槍橫天數萬里長度,槍桿的盡頭,一人麻布衣袍,好似山野村夫,披頭散髮,點點沙礫從衣袍之內落下。
槍桿之下,銀白的光輝將空中陽光都比擬下去,只有滾滾無邊無際風沙,竟是沿着數萬裡槍桿,隨意灑落。等到狂風停滯,但依舊沙塵漫天,風欲靜而沙不止,一寸一尺銀白光輝照透出來,除了狂舞的沙塵之外,就好似這一條橫快數萬裡的長槍,以及長槍所過之處,都全部歸於靜止。
並非是尋常那種靜止不動的靜止,甄壞分明能夠感覺到,在槍尖之下,連光陰都變得遲緩,貌似時間正在一分一秒變得緩慢,最終歸於靜止。
一杆長槍,就破掉上清虛皇道君的法則神通,而長槍主人遠在數萬裡之外,以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衣衫裹着漫天黃沙,從西北天空,順着狹長無比的槍桿,已經在轉瞬之間,來到天罡宗周圍千里之內,而橫在空中的槍桿,也逐漸變短,最後長槍收攏,被那人往身後一收,筆直豎立於背後,約莫有兩丈長短。
三千里劍氣再度斬來,目標依舊是甄壞。
轟轟轟連聲響起,甄壞在空中不斷閃爍身形,三千里劍氣隨着他閃爍的身形而不斷轉變方向,將周圍羣山割裂,大地斬平,又有不少仙界仙人,莫名其妙死在生死劍氣之下。頓時有許多仙人已經感覺到,這一趟來修真界奪取諸天之心,也許並非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如果性命都沒有了,就算是得到諸天之心,又有什麼用呢?
只有活着,纔是硬道理,纔有機會享受一切。
其實很多仙人心頭也明白,即使得到了諸天之心,也未必守得住,但是不同的仙人心頭的想法也不同,有的想要得到諸天之心之後,交給仙界道君,以此來獲取道君的賞識,要是能夠得到一些絕世功法,以及玄奇神通,或者仙丹妙藥之類的東西,也算非常值得。例如崑山仙君等有一定實力之人,就像奪去了諸天之心以後,憑着手中極品仙器的威勢,躲進修真界無盡汪洋內,等到修煉有成,再出現在天地之間,若能在諸天之心裡頭得到些好處,自然而然就不用懼怕仙界道君。
修真界內有天地規則存在,不修煉到道君境界,就只能活十萬年。這一點崑山仙君想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作爲仙君後期的高手,這一點他早有對應之道,並不懼怕那十萬年限制。大不了找一俱上佳的凡人小兒肉身,到時候躲了就是,反正諸天之心在手,不怕日後修煉不到道君級別。
這些居心叵測的仙君高手,本以爲在上清虛皇道君出現之後,甄壞必定會被捉拿或者殺
死,諸天之心肯定會落在上清虛皇道君手中。上清虛皇道君不比九宮尚書道君,此人號稱虛無之君,在仙界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即使來到了修真界,也要大開空間通道,讓仙氣涌入修真界,施展出無邊法力,僅僅伸出五指,就將甄壞捉拿。
就在崑山與太和等仙君以爲諸天之心,必定會落在上清虛皇道君手中之時,異變突生。
那個持槍男子,貌似出自草莽,貌似是綠林江湖裡頭打家劫舍的豪傑好漢,天生一副土匪頭子模樣,披頭散髮氣勢無窮。
關鍵是就連上清虛皇道君,都貌似認得這個男子,眼中冷冽的光芒收縮,死死的盯着空中無端端飄起的漫天黃沙,有那滾滾仙氣,從空間通道里頭吹拂出來,把上清虛皇道君襯托得威嚴無比,由不得衆多仙人不去敬仰他。反觀九宮尚書道君,在上清虛皇道君的對比之下,不僅是氣度威勢,就連賣相也要差了不少,他胸前三縷飄蕩的鬍鬚,都像是受到了嘲笑,再也抖動不起來。
“漠河!”
上清虛皇道君口中,幾乎是用吼叫的語氣,叫出這個名字來。
這兩人,果然是舊相識。
當此人身份被上清虛皇道君叫破的時候,甄壞心中一驚,他依舊沒有料到,這個男子就是當初寒武子等人提起的漠河,竟然直面道君的威壓,都沒有弱了半分氣勢,難道修真界之內,還有此一人,能與仙界道君一戰?
聽到上清虛皇道君叫喚他的名字,漠河滿頭烏髮無風瘋狂舞動,絲絲縷縷好似一團墨雲,而滾滾黃沙從他全身以及槍桿上落下,以一種所有人都難以理解的方式,落下的黃沙又自動的回到他頭頂,如此再度洋洋灑灑飄落,貌似是無窮無盡,有一股沙塵暴恆久的垂在漠河頭頂。
薄薄細碎的黃沙之後,便有一張棱角分明的面孔,濃眉如刀,雙眼如槍尖紅纓,帶有一絲血色。
那睥睨天下的眼神掃了上清虛皇道君一眼,便不再理會這位道君,就轉身面對天罡宗方向,眼神在看向天罡宗孤峰擋住飈射出來的千丈生死劍氣之時,立刻就變得柔和起來,這一種變化完完整整毫不遮掩出現在衆人神識之內,雖然詭異卻又極爲自然,就貌似剛剛在道君面前張狂至極的人並不是漠河,而是另有其人。
就連甄壞在不斷躲避三千里生死劍氣追擊之時,都察覺到了這一點,心裡頭不由得想道:“寒武子與咱有師徒之實,葉霜前輩可以算作是師母。這個漠河也不知道活了多少萬年,竟然不懼仙界道君,難道要也喜歡老牛吃嫩草,看上了咱家師母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