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長生不能不來,還要捧個場的,畢竟韓雲邀請了自己,可能目的不純,但這也是一個露臉的機會,讓大家知道還有沁玉坊的老闆任長生在這裡擔任鑑定大師呢。
這幾天中任長生並沒有幫什麼忙,王大師等人也沒怎麼要求任長生。任長生閒來無事和這位孫總倒是很談得來。
孫總是郭氏集團的老總,父親是市裡一個單位的頭,任長生也聽說過的,掌握着市裡的財政大權呢,難怪孫總這麼年輕就當上了郭氏集團的老總,雖然是集團公司,但郭董這個人也非常不簡單的,知道這個圈子應該怎麼混,怎麼才能把自己做的更大、更強。
這也讓任長生擔心不已。以往任長生根本沒想過這些的,只認爲做生意,只要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信譽至上、服務第一,這就是成功的生意人了,這幾天和孫總接觸之後才知道,有些事也不是這麼辦的,人脈起着關鍵性的作用,有時候關鍵人物的一句話就夠忙的了。
而孫總對任長生的爲人顯然很信賴,也沒有太多的防備,雖然是郭氏集團的人,也不是非常畏懼郭董,有些話還是敢說,這可能和孫總的家世有關了。
任長生也在這幾天中改變了一些自己對生意的看法,將來想要做大,認識這些鑑定界的泰斗級人物是一定的,和一些商家多接觸當然也是必要的,最重要的還是擴大自己的交際範圍,走出珠寶界這個圈子,或者說不能侷限於這個圈子。
展會最後一天下午,臺上來了一位中年婦女,手中拿着兩個畫軸,直接遞給了王大師。
王大師也毫不在意的掛了起來,大家紛紛向那兩幅字看去。
這兩幅字都是草書,畫軸也古樸典雅,畫面泛黃,看起來龍飛鳳舞的,蒼勁有力。一幅足有一米寬,另外一幅也有半米寬。
任長生距離還是遠了一些,只能看到筆鋒有力,字跡也非常豐滿,具體還看不太清楚,可是神戒卻綠芒一閃,這讓任長生吃了一驚。這兩幅字看起來還是寶貝呢!
王大師仔細看了看,下面好像是沒有落款。
這位聚寶閣的王大師顯然對字畫不是非常瞭解,看了一陣兒之後還是不敢確定,轉頭叫上來古玩協會的兩位鑑定大師,三個人一起看了起來。
任長生也不好自己走上臺去,只好在這裡等着,要是這三個人都弄不清的話,自己再上去好了。
古玩協會的一個鑑定大師看了一會兒對那中年婦女說道:“這幅字的年代倒是非常久遠了,不過下面落款也不知爲何人,應該不是什麼有名的書法家,價值也就是幾萬元,你要拍賣嗎?”
任長生差點沒笑起來,神戒已經示警了,這幅字最少也是幾十甚至上百萬的價值了,幾萬塊就拍賣了,還是水平不到啊!郭董倒是非常厲害,組織了這麼大型的展會,但請來的這些鑑定大師就不怎麼樣了,要是龔秀成還在的話,一定能鑑定出來的。
中年女人聽了那位大師的話,非常失望,但還是說道:“大
師,能不能賣上二十萬?我有急用啊!”
“難啊!”那位大師搖了搖頭說道:“要是書法家有名氣的話還好辦,我也能通過書法家的名字來判斷一下,這落款不知爲何人的字,就算我給了高價,也沒人買呀!”
這幾句話倒是說得非常在理,任長生心裡也同意,看起來這位大師鑑定水平不怎麼樣,爲人倒是誠實。
“大師幫幫忙,我有急用啊!”中年婦女頓時央求起來。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決定了。
任長生也看不下去了,不管他們叫不叫自己,看起來這個中年婦女還是很着急的,就算自己把這兩幅字買下來也不虧,何況自己也不想佔便宜呢。
“任大師,您給看看吧!”那中年婦女見任長生站起來,立即說道:“您的鑑定水平高超,您快給看看。”
王大師等人聽中年婦女這麼一說,心裡都非常不舒服,自己這些人給她看了半天,她根本信不過的,還說出了任長生鑑定定水平高超,這不是當着面損人嗎?
下面已經有人笑了起來,三個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轉過身去冷冷的看着任長生。
任長生剛纔也聽明白了,這兩幅字並不是沒有落款,而是三個人不知道這是誰而已,自己要是能看出來就好辦了。
眼看着三個人都轉過身去冷冷的看着自己,等着找麻煩呢,任長生笑了笑,也沒在意,今天他們三個是看不到什麼熱鬧了,起碼這幅字的年代自己能說清楚,就算自己買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任長生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兩幅字都是草書,雖然看起來豪放不羈,不過字裡行間筆鋒蒼勁有力,鐵畫銀鉤之間能看得出這位書法家的功底,相當厲害了!
看畫軸是捲雲邊,應該是唐代無疑了,仔細辨認一下,寫的是兩首詩,是賀知章的回鄉偶書兩首。
再看下面的落款,卻是金龜道士。
任長生頓時知道了這是寶貝!剛纔的三位大師一定是被這落款給迷惑了,不知道金龜道士爲何許人也了。
“任大師,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中年婦女見任長生也看完了站起身來,連忙說道:“這是我公公的祖傳之物啊,公公得了尿毒症,急需換腎,已經找到了匹配的腎源,就是沒錢啊!只差二十萬了,我這纔拿來拍賣的,公公還不知道呢,救命的錢啊!”
王大師剛纔被這婦女給說得心裡就不舒服了,還任長生鑑定水平高超,那就是說自己這些人不行了?此時聽中年婦女這樣說,王大師立即說道:“大姐,這裡是拍賣展會,又不是慈善機構,我們只能按照這幅字的價格來說事呀!”
下面立即有人說道:“這個又不是死的,沒準還非常值錢呢,雖然不是慈善機構,也不能看着不管吧?”
“就是,太不人道了。”下面又一個人跟着說道。
王大師氣壞了,自己隨便的一句話被這些人抓住把柄了,在下面說風涼話呢。你管怎麼不上來呢?用二十萬買了這幅字啊!
王大師心裡是這麼想的,臉上也表現出來了,但就是沒敢說出來。這時候也怕惹起衆怒,雖然都不出
頭,但看熱鬧的多呀。
任長生笑了笑說道:“這位大姐,難得你的一片孝心啊!雖然這裡不是慈善機構,但你這兩幅字確實價值不菲,是唐代的寶貝,我給價一百萬,要是有人買的話,保證不會虧了的。”
中年婦女立即高興起來:“任大師,謝謝你了,我就說你的鑑定水平高,這下我就放心了!請大師幫忙啊!”
任長生笑了笑,轉身高聲對臺下說道:“這位大姐的兩幅字是唐代著名書法家賀知章的草書,回鄉偶書,非常難得,價值一百萬,我這是保守的說法,以後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下面頓時嗡嗡起來,有些懂行的也看出來了,這兩幅字寫的確實是回鄉偶書,賀知章的詩,不過也不能就憑寫的是賀知章的詩就斷定是賀知章的字吧?
果然,旁邊的王大師冷冷說道:“任大師,就憑是回鄉偶書就能斷定是賀知章的狂草嗎?這就是你鑑定的高超之處了?”
王大師這一說,下面頓時嗡嗡起來,大家也都是這麼認爲的。
“當然不僅僅是看詩了。”任長生笑着說道:“還有落款呢。”
任長生剛要給大家說落款的事情呢,中年婦女着急了,對王大師說道:“任大師肯幫忙,您就別搗亂了,我着急用錢啊!救命的錢啊!”
這下王大師臉上露出微笑了,這婦女的話讓大家更懷疑了,這明顯是任長生要幫忙啊!犧牲別人的利益,來幫這位中年婦女的。
下面的嗡嗡聲更大了,有個人喊道:“任大師,既然你確定了值錢,那你就收購了好了,既幫忙了,還得到了寶貝,一舉兩得呀!”
“就是啊!任大師,你買了吧。”有個人笑着喊道:“前兩天你也買了兩件寶貝呢,是寶貝就買,不是寶貝救命的事,你也應該能做吧?”
這人明顯是沒安好心,沒準是郭少峰等人在下面唆使的呢。
這些人亂七八糟的一喊,更沒人信任長生的解釋了,說什麼的都有了。
中年婦女狠狠瞪了王大師一眼,儘管着急也是沒有辦法了。
“這位大姐,一百萬是我給的價,你賣嗎?”任長生問道。
這下臺上臺下都靜了下來,沒想到任長生真的要買。大家也不清楚任長生是爲了幫忙還是真的鑑定準了。
中年婦女也是一愣,自己本來是非常着急用錢的,任長生是想幫自己的,總不能坑了好人吧?
“任大師,這幅畫確實物有所值?”中年婦女問道。
“恐怕還不值一百萬呢。”任長生笑着說道:“要是你公公不同意的話,你們可以贖回去,我先用一百萬買下來,咱們兩清,你也別說我佔便宜,拿錢去給公公換腎,這樣可以吧?”
“太好了!”中年婦女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我當然同意了,咱們這就成交,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了!”
任長生也笑着跟中年婦女下去交易了。
任長生還沒回到臺上呢,已經有人喊了起來:“任大師,到底這兩幅字值不值錢啊?給大家講講啊?”
“就是,給大家講講啊!”又一個人跟着喊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