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好消息好消息”
趙成光在電話裡喜不自勝，聲音大得很，似乎可以想像得到，他是一邊笑一邊打的電話。
“一百零四顆大珍珠被我的朋友，也是您老認識的，袁氏珠寶的袁新磊袁總收購了，總價是一億兩千萬，現在我正在跟他籤合約，因爲袁總的流動資金不夠，他也給我明說了，這一百零四顆大珍珠他吃不了，是做中間商，要賣給他生意上的夥伴，所以目前只能給四千萬的現金，已經開了支票，爸，我這是給您彙報呢”
趙成光把事做下了纔給玉長河彙報，這顯然有些自作主張的味道，但玉長河也不怪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要是換了他，在這樣的價格下，也是會當場答應下來的，幾乎是沒有什麼本錢，就得到了過億的龐大收入，這是他們玉家從來就沒有過的鉅額利潤，包括他自己，就沒有一個人能阻擋這樣的誘惑。
九萬多斤海魚就能值上八十多萬，有這樣的收成，已經是玉家漁船最好的收成了，就憑這個，玉長河就很滿意，可真沒料到，這個胡云，短短几天內，兩次出海，上次就給他六百萬的超想像的利潤。
但上一次，鉅額利潤主要是因爲有十二條虎鯊的原因，那種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這一次的珍珠蚌，那同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出海最主要的基本收入，還是海魚，但海魚就算每一趟出海滿載而歸，那也至多隻有七八十萬的收入，這已經是到了極限，憑海魚的收入，出一次海是超不了一百萬的，只能是以胡云的本事來減短尋魚的時間，可以一個月多出幾趟海，這樣就可以多增加收入，以前是一個月四到八趟，枯季是要到深海，所以最多隻能有四次，旺季是可以多一些，但最多也就八趟，而且還得保證是在近海就打到魚了。
不過要是像今天這一趟，那就不錯了，昨天出海，今天就回程，而且還打到這麼多魚，按照這個速度，一個月出海十幾次都不難，那這樣同樣可以增加不少的收入，如果每次都是像現在這兩次的滿載，單隻計算海魚，那一個月的收入也可以達到八百萬，接近一千萬，一年下來，也是過億了。
這當中，如果又有額外的收入，就像上一次和這一次一樣的，有虎鯊，珍珠等等意外的收入，那就更難估計了。
可以說，就只今天這一次的珍珠，就已經讓玉家賺到了四條船加起來，一年也賺不到的利潤回來，什麼都夠了。
這幾年下來，玉家的這四條船，每一年的收成利潤加起來的總和都只有兩千萬左右，而且是四條船一起的收入。
玉長河一邊嗯嗯的應着趙成光的話，一邊尋思着，該如何來處理玉琪的要求，堂弟玉金山的話也沒錯，這個胡云放在船上，指不定還要帶給他們多少的驚喜，不說別的，就算一個月裡只來一次像現在這樣的驚喜，那一年下來就能有十幾次這樣的收入，想想就心跳不已，就憑這個胡云一個人的能力，就可以超過他玉長河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一年的收入就可以超過他玉家的總財產
玉長河嗯嗯的應了幾下後，然後說道：“成光，你處理好那個事，就趕緊回來，我還有事讓你做”
“好好，我馬上就趕回來”那邊趙成光樂不可支，然後掛了電話。
玉長河放下電話，沉吟了好半天，然後才走過來坐到紅木椅上，對玉琪緩緩說道：“琪琪，這件事不急，還得再商量商量”
玉琪自然不幹，不過還沒說話，玉二叔就開口斷然道：“琪琪，二叔不是要跟你爭什麼，二叔也是快退休不幹的人了，這個小胡云，是決計不能讓他離開船到你那兒去的，目前看來，玉家的四條船的希望就全落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這還是玉金山還不知道珍珠賣了多少的事，要是知道了就更有底氣說這話。
當然，玉長河自己是明白的，從心底裡，他的心思是早已經偏向了玉金山這邊，無論玉琪怎麼說，胡云這個人在船上幹出的成績卻是擺在眼面前的，是已經有大把大把的財富抓在手中的現實，那又如何能是玉琪所說的唱唱歌能比的？
要是胡云不那麼緊要，又因爲女兒玉琪受了很重的委屈，玉長河是不得不安慰一下女兒，把胡云讓給女兒也無所謂，但現在卻是不願意了，只是不能用這麼明顯的語氣拒絕女兒，得婉轉些。
周宣在樓上倒是着急起來，好不容易找到個自己滿意的工作，卻不想到給這個玉琪橫插一槓，跟她幹，可是沒有那個心思，給多少錢也不幹。
玉琪也是擰着頭道：“不行，我非得要這個胡云到我的公司，否則我就真的不幹”玉琪不是玉金山那種老古董的想法，她是個現代青年，有現代人的潮流，娛樂業的前景，當然還是在人才身上，有人才纔有發展，否則也是個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局面。
玉長河臉色一沉，然後擺擺手，沉聲道：“這事暫且不提，慢慢再商量，金山，我倒是想問一下你，這一次怎麼給這獎金？給多少？”
玉長河問這個問題，當然不是對船上的其他船員爲難，是因爲對周宣感到爲難，到底要給他多少獎金，當老闆的，當然是越少付出得到越多才好，如果這一次按照上一次的標準來給獎金，那船上的船員們個個都能拿到八十萬以上的獎金，而那個最大的功臣，胡云，按照上一次二十倍的量來計算，就要給他三百六十萬的獎金。
給周宣這麼大一筆獎金，玉長河還是有些顧慮，一也是有些心痛，二來還是擔心給他發獎金髮順了手，把他的胃口養大了不好。
想來這個胡云應該不是太有見識的人，看起來是個老實頭，也許給他幾十萬就能把他徹底收買了，想必他也從沒見到這麼多的錢吧？
聽女婿趙成光說過，這個胡云第一次上船之前，很落魄，身上無錢，連搬運魚筐重物的重活也幹，就爲了掙那幾十塊錢，想想也估計得到，這個胡云應該不是有什麼見識的人。
玉金山也在沉吟着，他可不是玉長河的那般想法，趙成光雖然還沒有把珍珠的價格鑑定好，但就憑這兩次的出海便知道，胡云是個絕對要重金留下來的人才，留住人才的最好的方式，第一是金錢，第二纔是人緣關係，自己對他好那是應該的，關鍵還得靠錢。
如果這事情換了他們任何一個人，那想法也是一樣的，要留下這樣的人才，沒有錢，什麼都別談了。
“這個獎金，我看……”玉金山沉吟着道，“這還要得等到成光把珍珠的事弄清楚後才能決定，那些珍珠，說實話，完全就是小胡一個人冒險從海底打撈起來的，當時，下水一個多小時了，也不見小胡出海來，我們都着急得很，都以爲他出事了，後來出來後才鬆了一口氣，在那樣的水溫中，他一個人潛到海底，我們船上的人，連下水的勇氣都沒有，長河哥，你想想看，以我說啊，這次珍珠的總價值，給他十分之一都是應該的”
玉長河當即沉默下來，有些面無表情，玉金山並不知道趙成光已經通知了他，珍珠的價值，要知道的話，直接便說出獎金的大體數目了。
但玉金山說的十分之一，在目前計算來，那也是一千二百萬的大數目啊，這可是玉長河萬萬不能拿出來的，要是胡云拿了這麼多錢，說不定就要自立山頭了，給別人幹，那怎麼也不如給自己幹啊，如果這一次是他自己的船，就算不打這麼多魚，沒有這麼大容量的漁船，是條小漁船，那也影響不了打撈珍珠蚌啊，是他自己擁有的話，那這一個多億就是他胡云自己的了
玉金山並不知道堂哥玉長河是這個想法，還在繼續說道：“長河哥，我看我們要真正留住這個胡云，還得另外再加重些條件，要不要讓他擁有一點漁船份額？這樣纔會讓他死心踏地的在船上幹下去，否則給他知道他所創造的利潤價值如此之多，換了誰，也不會甘心的”
這話倒是說得是，玉長河也不是不贊同，但關鍵是看到了胡云做出的這兩次的驚人收穫，要是收穫沒這麼多，僅僅只是海魚，那他反而會捨得給一成股份出來，讓胡云一年的收入到五六百萬，但現在可就不同了，胡云掙得太多，太驚人，他玉長河掙到這麼多金錢財產的時候，那可是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頭髮都苦白了，才掙到這份家來，可這個胡云，僅僅出兩次海，就到了這種層度，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好在現在的局面還在玉長河的控制中，不管胡云有多大的功勞，但在船上的收入都是屬於他的，他願意給胡云多少錢那是他的自由，就算不給，那也由得他，因爲跟他說過的，年薪一百萬，獎金有提成，但提多少，可從來沒有說過，可以提一千成，當然也可以提一百塊。
玉琪見父親面色嚴肅，還以爲他在生二哥的氣，所以也沒有多想，父親也說了，胡云的事，慢慢再商量，想來他也是不好當面拂二叔的面子吧，因爲二叔是堅決要留胡云在船上的。
玉長河沉思着，對玉金山的提議分歧很大，想想還是等趙成光回來，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不過要給胡云十分之一的獎金提成，那是不可能的。
趙成光倒是很快回來了，一進客廳就呵呵直笑。
確實是高興，從來沒有在岳父面前這麼昂起頭來做人過，而且今天還有別的喜訊要彙報。
“坐，坐下說”玉長河指着對面的椅子。
趙成光坐了下來，先抹了抹汗，然後又把茶几上的茶杯端起來，一口飲盡，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喝過的。
看樣子，趙成光是真累，雖然他開的車裡面有空調，而且現在是剛入春，天氣並不熱，但主要是興奮，是給巨大的現金利潤給刺激的。
呼呼的喘了幾口氣後，趙成光才說道：“爸，一百零四顆大珍珠一共是一億兩千萬的整數，還有十幾分斤的小珍珠，這一部份袁總自己私人買下了，給了一百萬的現金，我也只當是半賣半送了，大珍珠並不是他自己要，而是轉賣給他的朋友，所以先給的四千萬的支票是他墊付的。”
一邊的玉金山這才安定下來，心想這珍珠的價值果然是這個樣子，這一趟出海掙了一億多，想來自己的提議，玉長河是肯定不會有不同意見的，以前只要是他說的建議，玉長河就是二話不說的答應下來，今天，胡云是自己有這樣的能力，玉長河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玉長河點點頭，當是應了聲，大體上的情況，趙成光早在電話中跟他彙報過了，所以也沒感覺到驚詫，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還有一部份的小珍珠，不過這也無所謂了。
趙成光又說道：“還有，玉二叔，小胡打撈珍珠蚌時捕捉到的一條大烏賊，我剛在市場圈子中放出風去，便有十幾個地方打電話過來詢問，其中有海洋館，海洋科研院等等，不過海洋館出價是一百六十萬，海洋科學研究院出價是六十萬，兩者相差了一百萬之多，而別的一些公司，甚至還有國外的公司諮詢，最高的價位出到了八十萬美金，這個……”
趙成光摸了摸頭，然後有些訕訕的瞧着玉長河道：“這個，還得爸拿主意吧”
趙成光的這個意思，玉金山不明白，但玉長河卻是明白，像他們這種身份的當地鉅商，最講究的就是一個表面光彩，背後乾的事雖然不乾不淨的，但表面出風頭的事卻是都爭先搶後要乾的。
海洋科學院是國家單位，對國家單位打好關係，卻是好處多多，雖然按趙成光說的價錢來講，給海洋研究院會少五百多萬的收入，但有了一億兩千萬的珍珠收入，這點錢也就不算什麼了。
想了想，玉長河擺擺手，然後道：“成光，這件事，你跟海洋科學研究院方面協商一下，我們不要錢，把烏賊捐給他們，但是要搞一個捐贈儀式”
這話卻是正合趙成光的心意，看來老岳父還是薑還是老的要辣啊，管六百多萬的烏賊，如果以六十萬賣給海洋研究院，那還不如直接捐贈給他們，區區六十萬有什麼用？收了金錢，雖然少很多，但意義上就完全不同了，人家是掏錢買的，跟一分錢不要，那是兩種意義。
再說了，一般搞科學研究的單位，通常都是沒有油水的窮單位，有名譽卻沒有金錢，他們玉家卻是有金錢，缺名譽，這個交易當然做得過。
周宣也覺得這個玉長河有點手段魄力，拉關係做手段，他還是明白，自己也同樣會幹這樣的事，在這個社會中，就沒有人會同情弱者，強者生存，優勝劣汰，自己來到東海，在他們這條船上，要不是自己有異能做出這麼令他們滿意的事，就憑上次出海，自己擅自撒了網，如果沒有成績，自己還不是一樣要給趕走，又要再流落下去
趙成光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爸，還有一件事就是，這次要怎麼給獎金呢？”
雖然他跟玉金山同樣都會有績效獎金，但他們算是自己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說出來。
“你怎麼想的？”玉長河沒有回答趙成光，卻是反而問了他。
趙成光嘿嘿笑道：“爸，我想，這次給船上的船員們每人八十萬獎金，二叔跟我一人一百萬，小胡嘛，嘿嘿，我看……”
趙成光又笑了笑才說了出來：“我看給他一千五百萬，給他置業置家，讓他有家的味道，要留一個人啊，金錢是比較重要的，但更重的是家庭，如果他在這兒有家了，那就更好說了”
玉長河眼睛一亮，雖然對趙成光說的一千五百萬的獎金很不贊同，但對他說的置家立業的建議卻是很贊同，這個辦法倒是可行的。
沉吟了一下，玉長河才問道：“成光，你說的給胡云置家，你有什麼想法？”
趙成光當即笑呵呵的說道：“爸，要說這個，倒是好說，大舅子那兒不是有新建好的豪宅嗎，挑一棟幾百萬的別墅當獎金送給小胡，別墅的所有權不是咱們家的嗎，咱們就給小胡來個拖字訣，就說程序問題，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但房子肯定是他的，這樣，小胡即使想走掉，那也捨不得丟掉幾百萬的別墅啊，這樣咱們就可以把他死死的留在咱們這兒了”
玉長河跟玉金山都呵呵笑了起來，趙成光這一手還真夠絕的
趙成光笑笑着又說道：“還有啊，要說房子有了，錢有了，然後就是女人的事了，一個男人有了家，有了老婆孩子，你就是趕他走就趕不了的”
說着又把頭轉到玉琪那個方向，說道：“琪琪，這事，就靠你了”
玉琪臉一紅，隨即啐道：“這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