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此時雖然覺得左右爲難,極是矛盾,但有一點倒是肯定的,要他再放傅盈走掉那是絕無可能的。
圖魯克那兒也還是要交待一下的,再在他這兒呆下去也不可能,以前只是因爲失憶了,而魏海洪只爲了讓魏曉雨有個安穩的地方,所以才讓他們到圖魯克那兒的,只是沒想到,周宣無論到哪兒,始終會引出事情來。
現在這種局面,周宣既然已經恢復了記憶,與傅盈之間的隔閡也消失了,唯一橫在兩人中間的就只是魏曉雨的事情,但無論如何,周宣都不會再扔下傅盈,不能再傷害她了。
圖魯克親王自然是不知道周宣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當週宣向他提出告辭說要回國的時候,易欣一翻譯,圖魯克頓時怔了,急急的問道:“怎麼回事?是住的問題還是吃的問題?薪水少了嗎?這些都可以商量的!”
周宣還是感激的回答道:“親王殿下,這些都不是問題,是我自身個人的問題,是我作爲一個男人應負的責任,之前我是頭部受傷失去了記憶,所以不記得,現在我恢復了記憶,既然知道了,那就得回去負這個責任,這一段時間裡,我很感謝親王殿下對我們的照顧,真的很感謝!”
圖魯克臉上盡是失望的表情,周宣來的時間雖然短暫,但他表現出來的能力卻不是他手底下任何一個護衛能及得上的,也幸好自己並沒有懷疑他,如若不是周宣的出手,只怕他已經被屠手殺手幹掉了。
不過現在又焦慮的是,如果周宣走了,以他手底下的護衛又怎麼能防得住屠手殺手的襲擊?
圖魯克通過摩洛哥國家警察部最高的情報機構處得知了屠手的紀錄,知道這已經不是他手底下或者警察部門能防得了的事,倒不是他的護衛能力不強,而是因爲屠手的能力太過強大,已經遠超出他們的想像。
周宣倒也是跟屠手一樣有能力的強者,但如圖魯克所想,周宣果然不是池中物,當時就想到,周宣遲早都會離開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已。
易欣也有些難捨的表情,與周宣和魏曉雨相處了這一段時間,因爲他們而得到了更舒適薪水更高的工作,但轉眼間他們又要離開,一旦周宣離開了,那她的工作也自然就告一段落了,着實可惜,再說了,周宣和魏曉雨對她也不錯,大家都是中國人嘛,也有說的,在利益和感情上都能靠到一起。
圖魯克嘆息着又問道:“周,真的就不能再留下來嗎?”
周宣輕輕搖了搖頭,表情動作雖輕,但神色卻是很絕然,不過馬上又說道:“親王殿下,我知道目前你遭遇的殺手屠手組織,而他們目前也與我扛上了,我想,親王殿下不是與魏海洪先生有生意往來嗎?不如這次就與我一起到我們國內,那樣的話,我也可以照料到親王殿下,然後再商議與屠手的事,一旦跟屠手了斷完結,親王殿下的危機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這樣如何?”
圖魯克擔心的就正是這件事,無論他權勢多大,財產多富有,只要命沒了,自然一切就都沒了,人沒了,有再多的物質也是枉然。
不過周宣這個提議倒是不錯,中國雖然只是一個發展中的國家,但治安方面卻是世界上最出色的,國內沒有其他黨派,不管什麼勢力都無法與國家機器相抗,這也是爲什麼世界上那麼多的黑社會勢力無法在中國生存的原因,屠手再強,在這個國家裡顯然還是會受到一定的制約,再加上週宣這個人在,安全性自然就大大提高了。
本來在中國的投資就不小,圖魯克略微一想,當即一口應下來:“那好,周,準備一下,回摩洛哥後,明天一起乘我的專機到中國,屠手的事沒有完結之前,我就跟週一起呆在中國!”
周宣當即伸手道:“親王殿下,我代表魏先生歡迎你!”
跟圖魯克商談好,周宣立即告辭出房,圖魯克見到周宣一直跟傅盈牽着手,一刻也未曾鬆開過,這個女孩子跟魏曉雨不一樣,但美麗卻是同樣的驚人,想來,周宣回國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女孩子吧。
傅盈是傅天來的孫女,傅天來又是圖魯克的生意夥伴,但傅盈從未在傅家的生意場中露過面,所以外人都不認識傅盈,這也主要是因爲傅盈對經商管理家族的生意從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傅天來也強迫不來,後來又因爲周宣的原因,傅天來索性也不再逼她了,而周宣也是個對生意淡泊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好在周宣有超強的異能力。
只是這一次的事件,着實讓傅天來惱火,周宣從他的宴會場上離開後,傅盈又跟着離開,到現在還沒消息,他也如火燒眉毛一般,孫女的終生大事令他焦慮,傅家的億萬財產也令他焦慮,如今這些財產可以說全部掌控在周宣手中,要是周宣是現在的態度,他着實擔心了!
圖魯克親王擺擺手,對周宣笑呵呵的讚道:“周,你的女伴好美麗,跟魏小姐一樣的美麗!”
周宣頓時狼狽起來,紅着臉唯唯喏喏的拉着傅盈離開,圖魯克雖然是讚揚傅盈美麗,但傅盈就在現場,聽到說她和魏曉雨,自然心裡就涌起了不舒服的感覺,圖魯克算得上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出了房後,周宣拉着傅盈回到自己的房間,傅盈甩了甩手,但周宣握得極緊,她沒甩開,當然,如果周宣不用異能對付她,她再用武力,周宣自然遠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傅盈又哪裡捨得讓周宣吃苦頭呢?
李爲坐在房中,這時倒是沒看電視,省得糾結,見周宣和傅盈回來後,於是便向頭頂上指了指,低聲道:“宣哥,這個……曉……曉雨在頂層天台……”
周宣一怔,心裡又緊了一下,望了望傅盈,傅盈皺着眉頭道:“看我幹什麼,上去吧,要是你嬌滴滴的美人兒跳……我可賠不起!”
傅盈悻悻的說着,只是說到“跳樓”兩個字時,還是極力穩住了沒說出來,雖然心裡糾結難受,但現在也不想拿魏曉雨的生命來說事,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
周宣也沒有跟傅盈鬥嘴,三個人趕緊出去搭乘了電梯往頂層去。
酒店大樓一共是六十一層,而他們所在的房間是十七層,到頂層還是要花幾分鐘時間,因爲中間的樓層一直有人進進出出,周宣極是焦慮,異能探測直到二十層過後才探測到頂樓天台上,魏曉雨還真是在天台上,表情呆滯的盯着遠處。
暫時沒有要輕生的動作,但周宣可不敢保證,一邊探測着她的動靜,一邊急急的等着電梯到頂。
傅盈雖然極是憎惡魏曉雨,但現在的情況,她倒是跟周宣一樣的心情,要是魏曉雨出什麼事了,周宣回去後定然沒法向魏家交待,但魏曉雨若是好生生的跟着回去了,那就是她們魏家對不起自己,無論從哪方面講,自己都佔理處在上風。
電梯好不容易到了六十一層,門一打開,周宣就拉着傅盈跨出電梯,李爲緊跟着出來。
這一層還不是天台,電梯只能到六十一層樓,要再上天台,還得從人行通道爬一層,人行樓梯就在電梯房的旁邊,周宣拉着傅盈轉到旁邊,急切的就往上跑。
傅盈默不作聲的隨他拉着跑動,到天台的入口,周宣這才停了下來,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後,穩定了一下心神,然後才輕輕的推開門,生怕響聲驚動到魏曉雨讓她激動。
傅盈遠遠的便看到魏曉雨孤孤單單的站在天台沿邊,一步之外便是懸崖一般的牆壁,風吹得魏曉雨的衣衫頭髮直是飄動,心下里也是緊張起來。
周宣鬆開了傅盈的手,輕巧巧的往前面走去,一步步的聲音極輕,不過跟在後面的李爲卻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腳步放輕了,但卻仍是有響聲。
魏曉雨回頭望了望,周宣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走動。
魏曉雨悽然一笑,淡淡道:“你們別過來,我就是想靜一下,以爲我要跳樓麼?”
聽到魏曉雨這麼說,周宣趕緊搖頭道:“不是不是,天台上風大,還是下去吧!”話雖然這樣說,但腳底下還是不敢動彈。
魏曉雨雙手捂上臉,忍不住嚶嚶哭泣起來,周宣更不敢動,生怕她跌落下去,而傅盈話都不敢說,怕自己一說就刺激到她。
“曉雨,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好不好?”周宣也不知道怎麼勸她,別的話也不敢說,魏曉雨此刻只怕是處在崩潰的邊緣,輕易不能去觸動她。
李爲卻是張口就道:“曉雨,你可千萬不能跳啊,這麼高,你跳下去就得摔成肉餅了,你想啊,你長得這麼漂亮,摔下去變成肉餅那還能漂亮麼?”
周宣瞪了他一眼,傅盈也是一咬脣,這個李爲,有這麼勸人的嗎?
魏曉雨漸漸安靜下來,倒不是因爲周宣幾個人的勸說,而是她雙手捧着小腹,千不該萬不該,肚子裡的小孩是沒有罪的。
“好,我跟你們回去,別害怕,我從沒想過要去死,就是悶了出來吹吹風!”魏曉雨拭了拭淚,表情完全鎮定下來,退了幾步,離天台沿遠了些。
周宣趕緊走到她身後隔住她,就算魏曉雨要再想跳下去,那中間也隔了一個他。
不過魏曉雨此刻顯然完全沒有了開始那種表情和念頭,周宣也看得出來,不過心中同時也沉重了些。
魏曉雨的動作,不知道傅盈看不看得出來,她顯然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周宣頭痛起來,如何對待這個孩子的問題?這幾乎要比魏曉雨本人的問題更嚴重得多。
傅盈看到魏曉雨退開天台沿臺幾步後,當即伸手裝作扶住她,但卻是用力抓緊了她,李爲揩了揩汗水,剛剛他倒不是說笑,只是生性是那種語氣腔調,當時急切間說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到事後想起來果然覺得不妥,好在魏曉雨安然返回,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周宣見傅盈扶住了魏曉雨,倒是不再上前扶她,與李爲跟在她們兩人身後,緩緩下樓,到六十一層乘了電梯下去。
大樓一共有四部電梯,周宣他們乘坐的這一部電梯在頂層沒有別的人在內,下到五十六層時進去了四個身材高大的英國佬。
四個英國佬一見到傅盈和魏曉雨兩個女孩子便盯着不放,兩個女孩子確實太漂亮了,其中一個還忍不住伸了大拇指讚歎起來,其他三個人便嘻嘻笑着湊攏過去。
周宣臉一沉,邁上前兩步隔在中間。
那幾個英國佬個個比周宣高了一個頭,身材也槐梧得多,看到周宣絲毫不示弱的舉動,呵呵呵直笑,當即用壯實的身子擠壓過去,準備把周宣擠到電梯壁上。
對於他們來說,黃皮膚的東方人還停留在當年東亞病夫的概念中,何況周宣還只是一個人,他們有四個人,本來只是準備調戲一下兩個漂亮的東方美女,佔佔小便宜,但周宣如鬥雞似的站出來,那便趁機教訓一下他,在美女面前顯顯威風,掉掉她們護花使者的面子。
周宣自然是不畏懼這幾個人,只是他還沒動手,傅盈斜刺裡竄出來便用過肩摔的招式將前面三個洋鬼摔在電梯邊緣上,摔得“叭噠叭噠”幾聲,跟着纔是痛呼聲傳出來。
傅盈出了手,周宣也就忍住了不再動手,他一動手比傅盈的更加厲害,要不是極凍的冰氣異能,那就是太陽烈焰高溫,再就是轉化吞噬的功夫,任哪一樣都要比傅盈的過肩摔的疼痛後果更嚴重。
李爲到底是不會武,行動要慢一些,加之又是在最裡邊,電梯的空間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傅盈的身手的確了得,在這樣的空間中,使出的招式一點也沒有受到小空間的侷限,三個大漢給她摔得直哼哼,半晌爬不起來。
李爲竄出來,伸了腳狠狠的給前邊兩個大漢的胯間踢了一下,兩個大漢命根子劇痛,頓時大聲叫了起來,李爲毫不理會,又伸腳向另一個躺着呼痛的大漢踢過去。
不過那個大漢眼見前邊兩個同伴胯下要害被踢,李爲的腳又踢過來時,便警覺的急伸雙手捂住襠下,護住了命根子。
李爲冷笑一聲,停了腳,彎腰卻忽然伸手猛插他的雙眼,那洋鬼大漢終是來不及防護,只是急切間趕緊閉了眼,李爲的手指插在眼皮上,那大漢“啊喲”一聲,眼睛受傷,一雙眼眼淚直流,睜也睜不開來,捂住了眼直是叫喚。
李爲縮回了手,得意洋洋的,這一手聲東擊西的手法奏效,面子光彩是大大的,周宣都沒動到手,結果由他來出面撿了個大便宜,如何不高興?當即又得意洋洋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打落了牙齒還得和血吞,瞧你們三個鬼子,人高馬大的,給老子一招輕傷了就嘩嘩眼淚直淌,哭爹叫孃的,真他媽丟你們那啥女皇的臉!”
那四個洋鬼子又如何聽得懂李爲說什麼話?不過想來也不會是好話,而且李爲譏諷流眼淚的那個大漢當然不是哭,而是給插傷了眼皮,眼睛受到刺激而形成的自然反應。
再說了,這三個大漢要不是給傅盈摔得動彈不得,李爲又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
最後面還有一個大漢卻是驚得呆了,沒想到傅盈一個看起來那麼柔弱的女孩子竟然有這麼強的能力,他三個同伴的實力可是明白得很,他們幾個人動手打架的本事都相差不大,三個人都在一轉眼間給傅盈摔出去,別說實力,就是這份力氣也是非同小可,他萬萬不是對手,恐怕四個人一起都遠遠不是這女孩子的對手,便何況此時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那大漢吃驚之下,老老實實的貼在電梯壁上不動,只要他不動手,傅盈也不上前對付他,而李爲也不是傻子,那三個人是因爲失去了動手的能力,所以他上去撿個便宜,而剩下的這名大漢好好的沒受半點傷,他要是上前動手,卻肯定不是這個洋鬼子的對手,拼命的時候是要拼命,但現在不是拼命的時候,這樣的事他可不會做,明知道打不過還要上前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就是傻子,他可不是傻子!
看到那個洋鬼子大漢老老實實的不動不說話,李爲也得意洋洋的叉着手站在他面前,此時他們這一方佔盡了上風,李爲向來就是個佔了優勢還要顯擺一下的性格。
電梯裡的場面一時顯有極爲古怪,下到四十六層的時候,電梯外又有人進來,是兩個白種男女,一見到電梯中的場面倒是詫異起來,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肚痛呢還是什麼急病,一個個的都在呼痛,而其中的四個東方男女又無動於衷的樣子更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