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的新車是一輛奧迪A6,新車自然有興趣了,不是說車要多豪華,以周宣的財力來講,這個車的價錢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傅盈就不開車了,坐周宣的車,周宣挺喜歡這輛深藍色的奧迪A6,不張揚,開起來也還順手,這段時間,周宣也開過不少車,經驗是有了,駕照也早有了,再開車時就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猶豫感。
李爲依舊開着他的奧迪A4,他就算有錢,家裡人也不准他買豪華車,周宣看了看幾輛新車,老爸的,弟弟的,李爲的,自己的,傅盈的,幾乎全都是奧迪品牌的車,傅盈的車是一輛奧迪mini,只有妹妹的車是傅盈挑的一輛寶時捷的豪華跑車,笑了笑說道:“我們家好像就是專門給奧迪公司送錢的!”
傅盈默不作聲的坐到了周宣的車上,在衆人面前時,她得強顏歡笑,扮戲一般,但獨自與周宣在一起時,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呆呆的用手襯着臉蛋。
周宣嘆了一聲,然後探身過去給她把安全帶繫上,之後發動車緩緩開出別墅區。
在宏城廣場上,周宣的車便與李爲周瑩的車分道而行,他們去的是珠寶公司,周宣去的是古玩店,老爸比他走得早。
車開在熟悉的道路上,公路兩邊的建築中到處是熟悉的廣告招牌,都是認識的字,如同李爲所說一般,認識的不糾結。
一切都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周宣心裡涌起一陣強烈的感觸,時間不長,自己卻如過了幾百年一般。
車速也開得不快,在一處紅燈叉路口等待時,旁邊也開過來停了一輛黃色的蓮花敞篷跑車,車上面是兩個髮型很另類的青年,一看就知道是富二代的典型。
兩個青年橫眼一掃,看到周宣身邊坐着的傅盈,都忍不住“哦”的一聲驚歎,驚爲天人,隨即打起了口哨。
兩個小地痞一般的愣頭青年的調戲,周宣忍不住微微一笑,還真的是回來了,換在以前,自然是把調戲傅盈的人弄得灰頭土臉,最起碼也得把車毀掉吧,不過現在周宣心思恬靜得多了,反倒覺得自在起來。
傅盈也發覺到周宣改變了許多,對她依然如以往的愛意,但卻遠沒了以前的衝動,兩個小青年嘿嘿笑着,靠邊一個就挑畔道:“小姐,你實在太漂亮了,坐那樣的車埋沒了你,乾脆過來坐我們的車吧,這車多拉風,香車美女嘛,有美女,車自然要好要夠檔次才行。”
傅盈淡淡道:“哦,是嗎,我也想坐你們的好車,可我男朋友不願意怎麼辦?”
那青年頓時嘿嘿笑道:“現在的事,還有得他願不願意的事嗎?咱們的社會不是講的戀愛自由,人人平等嗎,他憑什麼管得了你?”
聽着那青年的一陣瞎說,周宣又好笑又好氣,紅燈轉眼過去,綠燈亮了,周宣把手伸出去指着青年那輛車的下方說道:“小哥哥,泡妞是要開好車,但開好車也得開一輛完整的車吧,你這輛車輪胎都斷裂了還怎麼開?”說着笑呵呵的把車緩緩開起來。
那青年一怔,探頭到車門外邊的方向低頭一瞧,這一瞧不禁吃了一驚,前輪胎外層已經斷裂成了幾段,本來他這是挺高級的真空胎,特殊質材的,紮了鋼釘都沒問題,但再好再強的輪胎也頂不住給攔腰割成幾段,沒有氣,車身已經實實在在的壓在了輪轂上,要不換胎,是不可能再開的。
可這個地方不容等待,後面的車輛中,司機們大聲的叫嚷着,那兩個青年頓時搞得狼狽不堪,再看看載着美女的車輛,早跑得不知去向了。
周宣開了很遠後才微微搖頭,瞧了瞧傅盈,又訕訕的笑道:“盈盈,都怪你生得太漂亮了,爲了這個,我都不知道弄壞了多少輛豪華好車了!”
“你少拍……少拍……哼哼!”傅盈一咬脣,當即哼哼的回答,但一想到“馬屁”兩個字說出來,那其實就是說自己是馬,倒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沒說出來。
雖然在父母弟妹面前裝扮出另一副表情,但周宣還是知道,傅盈並沒有完全解開心頭的結,如果他只是和魏曉雨同居了,那也不用這麼揪心扯肺的想,但關鍵是魏曉雨懷孕了,這讓傅盈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這個陰影。
周宣趕緊專心的開着車,一直到把車開到潘家園附近的停車場,然後下車往店裡走去。
在這個店裡,其實長期露面的是張健和周蒼松,誰都知道周蒼松是大老闆的父親,張健是小老闆,而真正的大老闆周宣過來後,隔壁鄰店的人基本上都不認識。
店裡的幾個夥計自然是認識周宣的,傅盈這個天仙一般的老闆娘更是不會忘記,一見到兩人過來,趕緊請進店裡,湛茶的湛茶,伺候的伺候。
周宣笑笑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用管他們兩個。
張健沒在,店裡主事的只有掌眼老吳,這個老教授見到周宣,也是禁不住熱情的擁抱了一下,然後坐下來跟周宣聊着話。
周蒼松雖然是能夠代表大老闆,但平時只做一些夥計做的事,幫幫下手,真正技術上的事,他是半點也不伸手的。
老吳跟周宣聊的自然是一些生意上的鮮聞奇見,對於店裡的生意情況,他基本上不說,因爲周宣根本就沒有興趣聽,周宣只會在店裡遇到困難,經營遇到麻煩纔會出面,生意上的事,幾乎是完全交給了張健和老吳兩個人,所以老吳也幹得挺自在,有絕對的話語權,在生意上面,也極爲盡心盡力。
因爲周宣這樣的老闆,可能他這一生中再也遇不到第二個了,有周宣個人的大方,對金錢如此隨意的生意人,是很難遇到的,就算遇到這樣的,又不一定有他的運氣啊,看看這麼短的時間裡,老吳幾乎是看着周宣從千幾百萬發展成超過百億以上的鉅額資產,這已經不能簡單的用運氣來說明了。
所以說,老吳不後悔跟着周宣,以他的實力得到的報酬確實在行業中要算很高,但周宣給他的卻更是遠比他正常得到的還要高,雖然他不在乎金錢,但周宣的誠意顯然讓他感動,而張健也從不限制他什麼,張健只做外面的生意來往,店裡的收入賣出等等完全由老吳一個人做主。
不論是賺了還是賠了,都不會讓老吳承擔責任,這是周宣定下的規矩,不過說實話,在這個店中,老吳在技術上可以說極少犯錯誤。
店子由千幾百萬的規模壯大到現在的數十億資產,老吳和張健都明白,他們兩個的貢獻雖然也不錯,但真正讓店壯大的卻是周宣自己做出來的,周宣雖然不管店裡面的事,但他時不時的把生意拉進來,隨便一手生意就能讓店裡賺數千萬甚至過億的利潤,就以那單微雕的生意來說吧。
老吳只是找朋友託賣,結果就讓店裡純收入幾個億,這種事,就是經驗老豐富的他都不敢想像。
說話間,店裡來了幾個客人,幾個店夥計趕緊上前招呼,前前後後進來三個人,看樣子都不是一起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一個三十歲左右挺時尚的富態女子,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青年人和那富態女子都是提着包的,老頭卻是空手,周宣和老吳雖然沒有上前招呼,但兩人都瞄着這三個人。
老吳輕笑道:“小周,咱們兩來猜一猜這三個人的來意,呵呵,你先還是我先?”
周宣見傅盈在架子邊無聊的看着玉器件,笑了笑,迴轉過頭對老吳道:“吳老,你爲長,還是你先吧!”
老吳笑了笑,也不客氣,點點頭,輕聲道:“那個青年,提着包,包鼓鼓的,再看他的衣着外裝,雖然是牌子貨,但角沿等地方有髒意,看表面很光鮮,但實際上卻是落魄的可能性更大,再看看他的包,我估計他是來賣東西的。”
周宣異能探測着,那青年包裡有一片黃色的布緞包了一個瓷碗,碗很光鮮,在大清官窖的印記,但周宣卻測得出來,這只是一件仿製品而已,不過那塊布倒是……就在周宣琢磨時,老吳又說道:“那個貴富模樣的女人,嘿嘿,手指上鉑金鑽戒有好幾顆,遠遠的瞧着,鑽石的光澤就有些不純,估計她自己也是不太明白,看看她手上脖子上到處是金錢堆起來的,整個就是一個暴發戶或者大款養的小三情人,臉盤子還過得去,但顯然是沒有內涵的鄉下女子出身,不過這樣的人對於賣家店方來說,倒是最好的客人,因爲她這樣的人會捨得下血本買。”
周宣探測到的那女人的包裡面,除了大疊的現金就是好幾張銀行卡,看來老吳的猜測還有幾分準確性。
然後再看最後那個老頭,額頭上全是皺紋,手指看起來也像老樹皮一樣,就像一個做粗活的鄉下老頭,與剛來京城的周蒼松倒是有得一拼。
老吳沉吟了一下才道:“這個老頭倒是難猜測一點,要是一般人吧,會以爲這老頭是走錯了地方,但我倒是覺得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來定然有他來的道理,小周,你說呢?”
周宣異能探測得清楚,除了老吳說的那個青年包中的東西有點不同的意見外,其他兩個人基本上是一樣的看法,當然,老吳的眼光已經是很厲害了,換了他自己如果是沒有異能外,那是肯定遠不如老吳的。
老吳笑問周宣,周宣也笑笑道:“吳老,論這個,我是不敢跟你比的,你都先說了,要我說,那就是照着你說的再說一遍了,哈哈!”
老吳也哈哈一笑,然後跟周宣一起瞧着那幾個人,三個人的表情動作還真是不一樣,那青年進店後懷抱着他的包,只是東張西望的看人,對店裡的物件貨品卻是一眼也不瞧,而那個女子就只是盯着翡翠飾品那一方,對古玩瓷器方面半眼也不斜一下。
那個老頭子卻又只專注於貨架子上的瓷玉古玩一類,看來老吳的觀察還真是超強超準確。
那個青年瞧了一陣,夥計上前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那青看猶豫着還是說了出來:“我……我有一件東西,你們瞧瞧……”
“那好啊,我們做的就是收與出嘛,只要有價值的東西,只要你肯賣,那我們就會收!”夥計一口應下,然後照章念本的道,“先生,請把您的物品拿出來瞧瞧先!”
那青年走到近前,把包小心的放在茶几上,拉開拉鍊後,取出的卻是一團布包着的東西,布是土黃色,老吳的一雙眼緊盯着,不過對那布卻是不在意,緊盯着的只是那青年的動作。
那青年把黃布輕輕解開,露出的是一隻小碗,紫青色的花紋沿邊,白底紫花,外形看起來還是不錯。
夥計自然就不懂了,拿眼瞄着老吳,老吳淡淡一笑,伸手把碗拿過來,橫豎翻轉瞧了一遍,碗底有“大清康熙十八年燒製”的字樣,然後又用手指輕輕在碗沿邊一彈,放到耳邊一聽,聲音倒不是很脆,有幾分零亂分散的雜音。
老吳是得靠真才實學和經驗來斷定,自然不能像周宣隨意一用異能便即知曉,這碗早在那青年進門之際,周宣便已經知道是假的了,不過在老吳面前,他是不會擺出來說的,這一點肯定是難不住老吳的,只是不曉得,老吳是否會注意到那塊土黃布?
不過很難很難,老吳到底不會異能,不能跟他一樣能探測到萬物的根本底子。
老吳果然是淡淡一笑,把碗輕輕推了過去,對那青年說道:“對不起,先生,你的這件瓷器,嘿嘿,我們不能收下,你還是到其他店試一試機會吧!”
老吳這話雖然沒有明顯說出他的瓷碗是假的,是贗品,但話意卻是包含了這一層意思,那青年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臉上表情不禁大爲失望,喃喃道:“這……這……可是我家……幾代人傳下來的家傳之寶啊……怎麼就能是……是假的呢……”
“呵呵!”老吳笑了笑說道,“我可沒說他是假的啊,小老弟,也許別家店就瞧中了你這件瓷器也說不定呢!”
那青年失望之極,但看老吳的樣子,顯然是這個店裡能說話算數的人,他既然這樣說了,想必再說也沒有用,只能走人了。
說實在的,這青年之前已經在別的幾家店裡拿出來過,但那些店裡的老掌眼師傅自然是不會被這件瓷器瞞過去,自然都是推脫,一般看出來是雁品假貨的,雙方是都不會明說出來的,只會推脫以這以那的理由搪塞掉,而那幾家店都是推薦這青年到周宣這家店來試試看。
這都是那些店眼紅不爽,但又不敢跟周宣這家店明着來,就是暗着來也不敢,人家的背景太厲害了,無論是明暗,都扳不過他們,潘家園,甚至是整個京城的古玩行業中,有來頭的人是大把,但找關係一說要對付周宣這家店,人家稍微一查便即臉色大變,趕緊勸店主老實點,便惹事。
那青年無奈之下只得再過來試試手氣,因爲在家裡,自小時候便聽見爺爺說起過,家裡這件傳家寶是價值連城的珍品,一定要好生保護珍藏,現在家遭鉅變,急需用錢,能管事的長輩又見佛祖了,這才得以把這件傳家寶拿出來想換一大筆錢,不過卻是沒想到,這一件所謂的傳家寶卻是連遭閉門羹,沒有一家店收下,這時別說想換一大筆錢了,就是換個百八十塊,看來人家都不想要。
周宣探測得明白,這件瓷器年代倒也有百十年了,不過是清代的土窖產品,沒有價值,但從那黃布的情形來看,這件不值錢的瓷器其實是個障眼物,是這青年老祖上故作遮掩的法子罷了,而且看來很成功,不僅瞞過了他們自己家裡的子孫後代,而且連老吳和潘家園別家店的技術老師傅們的眼睛都給騙過了。
看着那青年失望之極的準備將瓷碗用布包起來裝回皮包裡離開時,周宣忽然說道:“先生,你這個碗,想要多少錢?”
周宣這一聲,不僅僅那個青年呆了一下,就是老吳和幾個夥計都愣了一下,老吳都決定不要的東西,應該就是沒有價值的東西了,爲什麼周宣還要再問那個人?
不過周宣是大老闆,有的是錢,他只要喜歡,別說是個假瓷碗,就是一堆大糞,他想要給一百萬,那也是他的事,人家可管不着。
那青年呆了呆後,頓時喜形於色,趕緊又把黃布解開,把碗拿了出來,急急的說道:“我就說了嘛,這可是我家幾輩人……”
“別說那個,直接說吧,要多少錢!”周宣手一擺,打斷了他的話,直截了斷的說着。
那青年發了一下愣,倒是一下子不知道怎麼開口了,跑了幾家店,說實在的,就是他自己,心裡也有些打鼓,懷疑自己這碗兒是不是有價值的真東西了,如果是假的,換了他自己,能給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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