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鐵蹄踏碎了寧靜的月夜!
太奇、達單、鮑爾東分別率領一萬名騎兵自東、西、南三個方向,將王庭的東門、西門、南門包圍。
突厥人的習慣,北面並無城門,但是卡巴也派了二千人在這裡駐守。
卡巴與鮑爾東一同攻向南門。
鎮守南門的王庭親衛兵看着一萬騎兵突然兵臨城下,幾乎要懵了,崩潰了,他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庭中怎麼會突然多出這麼一隻兇悍的軍隊?
守城的親兵對長仔細一看,才發現領頭的是卡巴,心中鬆了一口氣,問道:“王爺,您半夜調兵嗎?”
卡巴板着臉,朗聲迴應,“快快打開城門,本王要入城。”
守城的親兵隊長嚇了一跳,忙道:“王爺,您率軍進入王庭做什麼?您有金木大汗的手諭嗎?”
“大膽!”
卡巴坐着轎子,手指那親兵隊長,怒喝道:“有中原人派來的刺客,已經混入王庭之中,危機金木大汗安危,本王要立刻進王庭搜查反賊,你立刻打開城門,否則,金木大汗任何閃失,俱都唯你是問。”
“有中原的此刻混進了王庭?”
那親兵明顯被嚇住了,臉色慘白,但是腦子卻不亂,立刻說道:“那王爺稍等片刻,我立刻去稟報大汗,得了大汗的手諭,再來爲王爺開門。”
“你聽不懂本王的話嗎?”
卡巴怒斥道:“此刻已在王庭,拖延一分,大汗就危險一分,你膽敢視大汗的生命如兒戲,真是氣煞我也,此等豎子,留之何用?”
卡巴腿雖然瘸了,但是手上功夫不弱,彎弓搭箭,大箭攢射出去,正中那親兵胸口,親兵栽倒在城門下。
士兵中爆發出了澎湃的吶喊聲,卡巴的這一箭,極大的提升了他們的士氣。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您要……您要造反?”
另一名親兵嚇得魂飛膽裂,正要大喊大叫,傳音示警,卡巴又是一箭射出去,將那名親兵殺死。
“攻城,進王庭捉拿刺客。”卡巴發出了軍令。
與此同時,另外三面城門也爆發出了擂鼓之聲,進攻王庭的節奏正是打響了。
申科早就將絕大部分王庭親衛營不聲不響的調走了,僅剩下幾百人守住三面城門,也是用他們做炮灰,迷惑卡巴。
幾百人守三面城門,哪裡會有什麼優勢可言?
一切都是那麼的摧枯拉朽。
卡巴親自指揮南城門,一陣箭雨射出去,城牆上幾乎無人防守,雲梯架上去,鮑爾東身先士卒,帶着人登上城池,只有幾十名城兵反抗,鮑爾東大喊一聲,手起刀落,東砍西砍,人頭落地,濺了一身血。
躍下城牆,將城門打開,南城門就這般輕鬆的破了。
卡巴心中大喜,大喊道:“進王庭,清楚刺客,暗中卻吩咐士兵,一旦抓到金木大汗,無需審問,格殺勿論,最後,只要推到‘中原刺客’身上即可,反正大局已定,哪個不開眼的趕較真?”
與此同時,東面太奇的大軍、西面達單的大軍也都殺進來,紛紛將整個王庭包圍,插翅難飛。
有許許多多的太監和丫鬟什麼都不懂,聽着喊殺聲,俱都慌了神,還沒等起身,就被呼啦啦的士兵衝進來,將他們砍死,牀上,地上,全是血。
整個宮廷中,雞飛狗跳,喊殺聲、哭泣聲、求饒聲、哀嚎聲,響徹整個夜空。
所有文臣武將俱都從昏昏沉沉中驚醒,他們完全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仔細聆聽許久,才判斷出來是王庭那裡發生了動亂。
許多的文臣武將急忙從被窩裡爬出來,紛紛派出家將去打探局勢這裡面透着蹊蹺,讓他們愁眉不展。
但他們從跑回來的家將口中得知內情時,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心中狂跳:卡巴謀反?難道突厥的天要變了嗎?
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底氣去挑戰卡巴,他們知道,卡巴隱忍了幾十年,一旦動手,是絕對不會失手的。
此刻,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裝作不知道,躲在被窩裡,安心等待着日出火紅的太陽。
達單、太奇、鮑爾默一頓屠殺,已經將王庭徹底控制住。
卡巴最先控制了王庭中的朝議廳,又吩咐所有人都出去抓捕金木大汗,一個人享受起來這份金碧輝煌的空曠。
高臺上那把漢白玉石的椅子,象徵着至高無上的權利。
卡巴笑嘻嘻的走上高臺,貪婪的摸着那把漢白玉石,鑲滿了翡翠的椅子,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直面望去,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
卡巴挺直了腰桿,大聲狂笑,腦中幻化出無數大臣跪下朝拜的景象,情不自禁的揮揮手,朗聲道:“平身!”
恍惚中,又看到金木大汗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饒。
三十幾年壓在心頭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宣泄出去金木大汗,你壓制了我卡巴三十年,可曾想到今日?
卡巴放聲大笑,幾乎笑斷了氣。
“王爺!”
鮑爾東推開大門,神色慌張的走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事情不妙,沒有找到金木大汗。”
啪!
卡巴額頭青一閃,狠狠的了鮑爾東一個響亮的巴掌,怒叱道:“那還不趕緊去找?磨蹭什麼?”
鮑爾東委屈的捂着臉,低聲道:“四處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太奇、達單也緊跟着走進來,神情慌亂的說道:“王爺,找不到金木大汗呀。”
“什麼?你們也沒找到?”
卡巴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妙,將德妃那個婢女拉上來,說道:“你不是說金木大汗睡在德妃房中嗎?人呢?人呢?大汗人呢?”
卡巴狂踢那個婢女,婢女痛得滿地打滾,哭泣道:“王爺,我不敢撒謊,大汗確實睡在德妃房中。”
鮑爾東大吼道:“你胡說,房中只有德妃一人,哪有大汗?”
卡巴警覺道:“德妃呢?怎麼不來見我?”
鮑爾東道:“德妃睡得很死,怎麼都叫不醒。”
“叫不醒?”卡巴心都懸起來,緊張兮兮的說道:“不對,此事有蹊蹺,立刻帶我去德妃房中。”
德妃本是卡巴我的舞女,也是他很喜歡的女人。
但是,爲了能在金木大汗身邊埋下一根楔子,卡巴不得不忍痛割愛,將德妃送進王庭,任由德妃在金木大汗的身下婉轉哀鳴。
卡巴進到房中,就發現德妃安然的睡在牀上,絲毫沒有被吵鬧聲驚醒的意象。
卡巴走過去,翻開德妃的眼皮一望,大驚失色,“糟糕,德妃被下了迷藥,德妃被下了迷藥……”
誰幹的?
這是誰幹的?
難道是金木大汗乾的?難道他已經洞悉了自己的圖謀?
卡巴幾乎有一種瘋狂的衝動,大吼道:“嗖!給我嗖,挖地三尺,也要把金木大汗給我搜出來。”
鮑爾東等人將德妃裹着被褥擡出去,立刻開始清查。
“王爺,不好,這裡有個密道!”鮑爾東終於發現了牀底下的秘密。
卡巴一聽就慌了,湊過去看着那黑乎乎的地道,指着鮑爾東,命令道:“你立刻帶着人下去,看看這密道通往哪裡?”
鮑爾東帶着人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返回來,沮喪的說道:“密道被堵死了,根本就沒有出路。”
“哎呀,恨死我也!”
卡巴一巴掌拍在牀上,將木牀拍的粉碎。
就在剛剛,他還爲了自己行動順利而沾沾自喜,但現在,沒有抓到金木大汗,卻讓卡巴陷入了迷茫與恐慌。
“你們先出去,我要靜一靜!”
卡巴將所有人都趕出去,抱着頭,獨自沉思。
此刻,卡巴已經深刻的明白,金木大汗一定是從某各方面察覺到了自己的反意,這才外表按兵不動,穩住自己,然後金蟬脫殼,逃走了。
只是金木大汗到底怎麼看出自己心有反意呢?這幾乎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現在,卡巴的心無比忐忑,慌亂到了極致。
卡巴早將一切算得很清楚,只要金木大汗一死,無人膽敢挑戰他的威嚴,放眼整個草原,找不出一個人。
這個大汗的位子非他莫屬,而且會做的異常穩固,諸位大臣也都心服口服。
但是,金木大汗如果沒死,局面可就完全不同了。
金木大汗的影響力巨大,輻射範圍廣泛,有一呼百應的氣勢,就宛如一把高懸於天上的利劍,時刻對準了自己的頭頂,說不定什麼時候落下來,將自己身體洞穿。
卡巴越想越覺得心驚!
不行,一定要將金木大汗找到,將其徹底的除掉,他一天不死,自己休想真正的坐穩汗位。
咦?
鎮守王庭的五千親衛營騎兵呢?
卡巴忽然聯想到這一點,自己今天進攻的太過犀利,肯本沒有遭遇到頑強的抵抗,歸根結底,就是因爲那五千王庭親衛兵沒有出現。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王庭親衛營不守衛王庭,那會守衛在哪裡?
“傳令下去,抓上來一名城衛審問。”卡巴隔着門,衝着外面大聲叫囂。
一會兒,一名城兵被鮑爾東帶上來。
卡巴問道:“你想活命,就好好的回答我,申科的五千親衛兵去哪裡了?”
那城兵驚恐萬分的說道:“大總領申科在下午時分,就被哈根以保護各位大臣女眷安全的名義換……換防了,那五千親衛兵都在木蘭行營。”
哎呀!我中計了!
卡巴一刀將城門殺死,歇斯底里的怒吼,“立刻出發,兵發木蘭行營,金木大汗就躲在行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