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神情激動,耀武揚威,圍着草坪飛揚了二十多圈,但草坪太小,不能讓烏雅撒開歡子猛跑,加上他對這匹馬的來歷心存嫌疑,便停了下來。//www.??//
衆人對他擊節讚歎,紛紛投之以豔羨眼神,想着這匹神駿的烏雅與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干系,心中悵然,搖頭散去。
朱吾能一瘸一拐的走到陳小九身旁,對他道:“小九,真是好樣的,你不僅泡妞勝過我許多,就連騎馬也比我強上萬分,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陳小九壞笑對他耳語道:“大少爺,這個泡妞和騎馬在道理上是一樣的,殊途同歸。只不過一個是騎人,一個是騎馬,你只要心裡把馬當成人對待,保你必能成功!”
“哎呀,小九你真是高見,聽你一言,茅塞頓開!”朱吾能恍然大悟,與陳小九一同放聲大笑起來。
朱媚兒倚在椅子旁,曼妙纖細的身軀盡顯憂鬱的美態,一顆心思從方纔的驚訝迴歸於現實,看着陳小九對朱吾能在那裡小聲嘀咕着什麼,臉上又充滿了猥瑣的笑意,心知他們一定在研究那些嫉妒齷齪的事情。
她面色一冷,對朱吾能凜然道:“大哥,時辰不早,你還不趕緊去做功課?耽誤了學業,娘會親自扒了你的皮,我這個做妹妹的也不會放過你!”
朱吾能看着二小姐柳眉倒豎的身影,嚇得兩腿哆嗦,不知道她今日爲何變得如此暴躁,忙在陳小九耳邊低聲道:“小九,你小心了,當車伕和騎大馬可是兩回事!”說完,招呼小六子背上他走遠了。
二小姐望了望一臉愜意的烏雅,又走到陳小九上下打量一下,冷若冰霜的面容迸出冰冷的話語:“本小姐決不食言,既然你能降服此馬,那這匹馬便是你的,你以後要好好照顧於它!”
陳小九愛惜的摸着烏雅黑亮的皮毛,笑着對她道:“二小姐,這匹烏雅不是凡品,堪稱無價之寶,我看得出二小姐對它十分喜愛,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不喜奪人所愛,還是留給二小姐享用吧!”
二小姐聽後心中頓生怒意,氣呼呼的走到他面前半尺處站定,鳳眼含威,冷冷注視他的眼睛道:“陳小九,給你臉不要臉,我說過的話很少反悔,你倒與我說說,你爲何不要它?講不出道理,別怪我無情!”
陳小九也不閃躲,一雙眼神蘊含深意,望着豔若玫瑰的二小姐道:“我只是一個小小家丁,身份低微,而這匹烏雅卻身嬌肉貴,哼……,我一個一文不名的凡夫俗子豈能心安理得的騎在烏雅身上?這就像我與二小姐的身份一樣,中間隔了條巨大的鴻溝。說白了,小家丁與二小姐,咱們到底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小人豈能騎駿馬?家丁安能娶小姐?二小姐聽聞此言,心中悲慼,美眸含淚道:“我以爲你是一個超脫世俗的奇人,想不到滿腦子充滿了腐化的淤泥,讓我失望透頂!”
陳小九見她意興闌珊,眼中充滿失望落魄的神情,心中覺得好笑,又生出憐惜之情。想了想又道:“二小姐,我有一個主意,你想聽嗎?”
“你有什麼餿主意,說來聽聽。”二小姐小手擦拭着晶瑩的淚珠道。
陳小九壞笑道:“依我看,這匹烏雅,就算咱兩人共有的,二小姐高興了,便騎上它抖抖威風,我無事也騎上一番,又或者咱倆同騎,反正烏雅神駿非凡,就算兩個人同乘,它也一樣載得動!”
“淫賊,你說什麼,誰要和你同騎一匹馬?”二小姐聽得他前半句說得很好,心裡暖暖的,沒想到後半句會變得這麼齷齪下流。
她嘴脣翹起,滿面通紅,當場便要發飆。
陳小九見二小姐發怒,一張無懈可擊的俏臉越發顯得冷豔,眼珠一轉,模仿着她方纔的口氣,嘻嘻笑着道:“我以爲二小姐是一個超脫世俗的奇人,想不到滿腦子充滿了腐化的淤泥,讓我失望透頂!”
二小姐本來怒意橫生,聽到陳小九學她那副語氣,噗嗤一聲笑出聲來,美眸流盼,多雲轉晴!她想了半響,沉吟道:“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陳小九怔怔的望着二小姐雪白的脖頸,搖着頭嘆息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二小姐奇道。
陳小九一本正經,望着天空嘆息道:“二小姐生氣之時,媚態萬千,冷豔絕世,無與倫比。現在二小姐嫣然一笑,反而沒了那份意境,當真可惜啊!”
二小姐聽得他誇了自己半天,滿臉飛霞無限。說到最後,語調又變,竟然是在調戲自己,心中憤懣,大淫賊就是大淫賊啊,無論說什麼,都是充滿了讓人發狂的慾望。
她猛然間板起臉道:“大淫賊,休要放肆,還不趕緊整理車駕,本小姐有事外出,難道你忘記了車伕的本分了嗎?”
“二小姐要去哪裡?”陳小九這才意識到,自己目前已經正是淪爲二小姐的車伕了。
“西南二十里,錦繡亭!”她面色冰冷道。
烏雅是二小姐的心愛之物,不會傻到用它來駕車,將以前的車馬吩咐人拉出來,交到陳小九手裡,冷言囑咐道:“一路上慢些,摔倒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陳小九無所謂一笑道:“烏雅我都能降服,何況此馬乎?”他待二小姐與平兒坐好,外加一個護院武夫步行,一行四人直奔錦繡亭而去。
陳小九雖然手生,但是趕馬車如同趕驢車一樣,不需要十分高超的技術,他三兩下便領悟了其中的訣竅。
馬車顛簸的行駛在青石路上,陳小九揚鞭問道:“二小姐,烏雅馬你從何而來,能否告知?”
二小姐坐在車中,聽聞此言,沉吟半響,眉頭一皺道:“做好你車伕的本分,問那麼多不相干的幹什麼?”
陳小九頓覺無趣,心中更加確定此馬來歷非凡,日後一定要好好查看一番。
當馬車行駛出五里之外的菜市入口之時,猛見路上行人顯著增多,不論大人還是老幼,一個個神情激動,行路匆匆,臉上洋溢着興奮的喜悅,大呼小叫着紛紛向着菜市口的廣場跑去。
車子受阻,行路艱難,陳小九望着黑壓壓的人羣,冷笑一聲,心中暗想,鍾大人出手好快啊,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當真好得很哪!
二小姐不明所以,忙問何故。
不等陳小九回答,平兒嘰嘰喳喳道:“二小姐你還不知道嗎?龍二被鍾大人抓緊大牢,判了死刑,今日午時,要在菜市口砍他的腦袋!
二小姐聽聞冷笑一聲,面容中透着一股壓抑的興奮,平靜道:“龍二與梅文華關係極好,與我朱家也算有恩,這樣一個大人物超生,我朱家焉能不去送行?”
“小九,先不忙趕路,探視故人要緊!”二小姐下令道。
陳小九搖頭苦笑,聽出了她心中充滿了對龍二的怨恨,以及對龍二砍頭的快慰。他將車馬停在路旁安全的位置,與二小姐等一道擠進了人潮洶涌的大軍之中。
越往裡走,越是艱難,人滿爲患,擠來擠去,分外難受,陳小九一個大男人,無所顧忌,可是二小姐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總是有一些不相干的鹹豬手有意無意的朝二小姐伸來,惹得她柳眉倒豎,差點發飆。
陳小九雖然是車伕,但見二小姐受此奚落,心中充滿怒意,這個二小姐只能歸我一個人褻瀆,豈能有你們這幫宵小之徒的份?
他如同一隻老母雞般,張開手臂,將二小姐牢牢護住,阻攔來自四面八方的無名之手,口中信誓旦旦道:“二小姐,不用怕,我來保護你!”
二小姐心中有些感動,想着這大淫賊如此明事理,比起面那不開眼的武夫強得多了。
可人流越擠越多,越來越密,忠心護主的陳小九張開的手臂圈子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被擠得牢牢地抱在了二小姐的身上,想放下也不可能,並且無巧不巧的按在了她柔嫩的雙峰之上。
處手之際,柔軟滑膩,妙不可言,陳小九心中暗爽,這是老天給我的絕妙機會,二小姐,你可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