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孃,你怎麼會知道?”陳小九疑問道。//www.??//()
扈三娘晃了晃手中的鮮花,輕撫紅葉,若有深意道:“此花與衆不同,名爲紅葉草,是毒皇曆時七年,栽培出的奇異毒草,有着獨特的功用,能抗寒,抗瘟疫!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雖然費盡心思,研究出來奇花異草,卻又消失無蹤,天可憐見,她竟然還活着,而且離我這麼近,我卻不知……”
“竟有此事?”
陳小九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個殭屍般的、醜陋的幽靈竟然就是傳說中的毒皇,要不然月神姐姐怎麼會中毒如此深重呢?喜的是扈三娘與毒皇爲至交好友,只要有了三孃的幫助,毒皇還不得乖乖的爲月神治傷嗎?
扈三娘又道:“那個徐瞎子,非比尋常,其實……其實他就是毒皇的門人,只不過他才入門兩天,毒皇便遭受不測了……”
“乾孃,時間緊急,咱們,現在便上路吧……不然,我的親親老婆可危險得緊哪……”陳小九拉扯着扈三孃的手臂,連聲催促。
“可是,霧海中大霧瀰漫,分不清方向,霧中還含有劇毒,進入霧海中,必會昏迷呀,那可怎麼辦?”扈三娘踱着腳步,哀嘆道。
陳小九眨着眼睛道:“不用擔心,乾孃,只要我把你抱在懷中,那些烏煙瘴氣,根本不會傷你一根汗毛……”
“竟有這等奇怪的事情?”扈三娘一臉不置可否,眨着眼眸紅着臉道:“該不是你想佔乾孃的便宜,故意編造出來的黃謊話吧?”
陳小九哭笑不得,不屑於回答扈三孃的明知故問,一手抱着昏迷不醒的月神,一手拉着扈三娘華潤的手臂,瘋狂前行。
不一會的功夫,便到了死氣沉沉的霧海邊緣!
扈三娘望着雲霧繚繞的一片寧靜,抓住陳小九的小手竟然有些顫抖:“小九,你不要騙乾孃……”
“乾孃,你千萬記得不要鬆開我的手,不然,會很危險……”陳小九要再次進入霧海,心中也有些害怕,他望着環抱中,月神憔悴的臉龐,挪動腳步,決然前行。
他第二次進入霧海,輕車熟路,叢林中依然那麼寧靜、安詳,又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小溪仍然汩汩流淌,奇花異草也爭相開放。
那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扈三娘雖然見多識廣,但終究是個女人,天性中的膽小與溫柔,加上霧海中的種種傳聞,使她豐盈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了陳小九的手臂,生怕迷失在這神秘的空間中。
那破爛不堪的小草房,已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與月神之間,荒唐親密的一幕,縈繞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毒皇,在哪裡?”扈三娘抑制着忐忑的心跳,東張西望,馬上要見到多年老友的興奮,將心中的恐懼之情抵消了大半,只是這霧海中一片茫然,三丈外的景緻,她卻無法得見。
陳小九將月神輕輕放在草地上,望着那破舊小屋,中氣十足道:“蘭亭君,請現身相見,你的老友來看你了,蘭亭君……請現身相見,你的老友來看你了……”
連叫數聲,竟然毫無回聲,陳小九有些泄氣,忽然怒道:“你再不出現,我就把你的小房子拆了,讓你無處安身……”
陡然間一陣陰風鶴唳,一道白影飄然而至,那僵直的的胳膊與一動不動的雙腿,像足了墳前的孤魂野鬼,烏黑的頭髮散亂的披在身前,忽然間,她手掌直直的陳小九抓來,聲勢鶴唳下,烏黑的頭髮向後鬼魅般飄起,露出一張只有猩紅嘴巴的恐怖臉孔!
陳小九來不及說話,,已然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冷意,一剎那間,他運起燕****的功夫,陡然向側身移動了四尺,而後悠然飛起,千手觀音在空中幻化出無數的歡迎,將蘭亭君籠罩在掌風之間。口中大喝道:“蘭亭君,你難道忘記了我嗎?我就是那日你贈送給我紅葉草的人啊……”
蘭亭君躲開陳小九的幻影,腦中回憶着什麼,忽然怒吼一聲,復又再上,發瘋般的向陳小九攻去,似乎要制他於死地一般。
月神生死難明,陳小就心頭痛得流血,見蘭亭君如此霸道,心中更怒,罵道:“臭娘們,傷了我老婆,又向害死我,我……我跟你拼了……”憤怒咆哮間,****燕、千手觀音、撩陰腿在紫微道功的牽引下,被運用到了極致!
一時間,在陳小九不要命的死纏爛打下,竟然與蘭亭君難分軒輊。
看來她雖然毒術精湛,但武功卻真真差強人意。
扈三娘脫離了陳小九大手,渾身變得沒有一絲力氣,想要拆散毆鬥中的二人,卻無能爲力!
她曾經幻想過十年之前,毒皇的美貌容顏,該與自己難分軒輊,那飄渺絕塵的風姿,至今令她心生嫉妒之心!
可是,乍然見到毒皇如妖魔鬼怪般,出現在眼前時,她驚愕的有些喘不上氣來!
這……這還是昔日那個美若天仙的毒皇嗎?
扈三娘對毒皇太熟悉了,她很快就從毒皇僵直武功的關鍵之處,確定了她的身份!
此人必是昔年好友毒皇無疑!
眼看着二人打得難分難解,她心中着急,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毒皇,你還記得大軍南征之時的流沙河嗎?”
蘭亭君聞言身形一怔,陳小九趁着這個空隙,一掌打在了她的胸口!
蘭亭君踉蹌着飛出三丈遠,方纔狼狽落地。
“蘭亭君,你若想要殺我,儘管來呀……”陳小九怒意勃發,橫眉立目道。
蘭亭君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沒有理會陳小九的叫囂,那張只是長了一張嘴巴的臉孔稍稍歪着,向扈三娘望去,似乎在想着什麼,豁然她站直了身子,小嘴張得老大,伸直了胳膊,一蹦一跳向扈三娘飛去。
這一幕,委實駭人!
“乾孃,你別怕,有我呢……”陳小九急忙護在扈三娘跟前。
扈三娘面帶着悲慼,將護在身前的陳小九推到一邊,包含熱淚道:“毒皇,還記得南征之時的流沙河嗎?”她又緩緩地重新說了一遍。
蘭亭君身子又是一顫。
扈三娘又道:“還記得流沙河上的花船嗎?”
蘭亭君身軀一陣劇烈的震顫,口中發出一陣咆哮聲,那僵直的手臂,仍然恐怖的向扈三娘伸去。
扈三娘眼眸全是淚水,毫不害怕,當那雙枯乾的手臂,伸到她面旁三寸之時,又淚雨闌干道:“你還記得花船之上,語笑嫣然的扈三娘嗎?”
蘭亭君聞聽‘扈三娘’三字,僵直乾癟的軀體猛然間打了個冷顫,像是一道閃電擊打在了她枯乾的軀體上。
陳小九暗中戒備,只要蘭亭君敢遂然偷襲,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護三娘免受其害。
蘭亭君沒有向陳小九想象的那般粗魯,那隻直直的好像只是屬於木偶的手臂,帶着點點震顫之意,哆哆嗦嗦的向扈三娘嫵媚的臉頰摸去。
“三娘,小心……”陳小九全神戒備。
扈三娘熱淚滾滾流下,主動將臉龐湊在了蘭亭君乾枯的手指上,來回磨蹭,柔聲道:“毒皇,你還記得你的臉蛋兒是多麼白皙滑膩嗎?我都深深嫉妒呢……”
蘭亭君感受到扈三娘臉蛋上的柔軟,身軀越發的抖動,麻木的心扉似乎被烈火熊熊燃燒,她只是僵直的撫摸了兩下,猛然間向後掠出十丈,乾枯的手指出人意料的胡亂撓着頭髮,似乎是在痛苦的思索!
“毒皇……你……你難道連我都不記得了?”扈三娘緩緩走上前去,字字一頓道:“我是……”
蘭亭君突然停止了發瘋,蒼白的臉孔上,那一張小嘴巴忽然動了動,艱難且拗口的說出了三個字:“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