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籌看在眼裡,怒在心裡,心想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我一定要給你好看!
他面孔僞裝出一副春風拂面的笑意,朗聲道:“陳公子既然有此雅興,那我便奉陪到底,既然陳公子相傳是文曲星下凡,那我便出一個對子,只要你對得上,這暖香閣,從今以後,隨便你出入!
出對子?誰怕誰呀?
陳小九拉起伊藤雪子的小手,含情脈脈的與之對視,看了不看石頭籌,催促道:“石公子請快些,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着急,我還着急呢!”
石頭籌陰森的笑了一下,朗聲道:“邀明月;”
陳小九沉吟一下,對答道:“臥清風!”
鍾越、潘祥、崔州平等人都頗有才名,而且他們深知石頭籌的才華,比之他們要高出一大截,尤其是詩詞歌賦等功夫,尤爲擅長。//www.??//
雖然陳小九名爲文曲星君臨凡,可是與石頭籌對起來,勝負之術,實屬難料!
但令他們不解的是,不知道石頭籌爲什麼會出這麼一個簡單的對子呢?正在詫異不解之時,忽聽得石頭籌又發難道:“舉杯恰似青蓮邀皎月;”
陳小九對答如流:“眠菊當如五柳臥清風!”
石頭籌又追問道:“綠酒何曾得意舉杯、恰似青蓮邀皎月;”
陳小九瀟灑自如:“黃花豈敢會心眠菊、當如五柳臥清風!”
石頭籌道:“悠然解轡時,暫別塵囂,醉倚水亭,恨當年綠酒,何曾得意舉杯,恰似青蓮邀皎月;”
陳小九道:“自在憑欄處,輕拋俗事,閒吟山閣,思明日黃花,豈敢會心眠菊,當如五柳臥清風!”
鍾越、潘祥、崔州平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居然是加字聯。
聽着兩人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個攻得灑脫,一個守得精彩,不由得想要擊掌叫好!
可是卻又不敢出生打擾,影響了陳小九的思緒。
一個個緊張兮兮的攥緊了拳頭,手心處、腦門處都冒出了冷汗,似乎比之陳小九還緊張百倍!
伊藤雪子聽着陳小九對答如流,美眸中盪漾着動人的神采,芊芊玉手緊緊抓着他的胳膊,心中更堅定陳小九要把陳小九收入門中,做她的小師弟。
石頭籌又道:“倜儻,皆因銘賦漫詩腹載,獨行千里,悠然解轡時,暫別塵囂醉倚水亭,恨當年綠酒,何曾得意舉杯,恰似青蓮邀皎月!”
陳小九笑道:“疏狂,只欲俊詞舒曲胸羅,特立三更,自在憑欄處,輕拋俗事閒吟山閣,思明日黃花,豈敢會心眠菊,當如五柳臥清風。()”
石頭籌聞言,心中大慟,着實沒有想到陳小九居然強悍到如此地步,要知道,此聯在他腹中引爲絕對,沒想到陳小九就這般容易的對了出來,一時間,傷心、難過、嫉妒充斥他的腦海,臉色也在驚駭中,變得鐵青。
他眉頭攢動,決然道:“辭斷笛灞橋,白髮蕭蕭,拾幾分惆悵,由來苦旅催暝靄,鳥隨孤客歸遲,久久徘徊馥馥蘭皋,古道馬嘶循雁影,途經杏鎮寒泉濯足,撫琴樂矣逍遙四海,唯存厚德流光,倜儻,皆因銘賦漫詩腹載,獨行千里,悠然解轡時,暫別塵囂醉倚水亭,恨當年綠酒,何曾得意舉杯,恰似青蓮邀皎月;”
一氣之下,石頭籌便將完整的長聯和盤托出,而後悠閒的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方灑脫道:“陳公子,你來對呀!”在他心中,便任陳小九神鬼附體,恐怕也對不上來!
鍾越、潘祥、崔州平等人,聽了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這段用詞、意境、韻律絕佳的詩就這般橫空出世,短時間哪有人能對得出來呀!
伊藤雪子美眸泛着光暈,拉着陳小九的手臂,搖晃道:“陳公子,你倒是對呀!”可陳小九卻一動不動,伊藤雪子道:“想不到你真怕了……”
陳小九恍若又到了寧靜致遠的境界,周圍所有的聲音都聽不見,所有的畫面都看不見,所有的一切都化爲一片混沌!
猛然間,他眉頭一蹙,一道靈光、從百會穴涌入!
嘿嘿!有了……
陳小九從沉默中醒了過來,鼻中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伊藤雪子正墊着腳尖兒,緊緊貼着自己站在眼前。
豐滿的胸膛、輕微的積壓在陳小九的前胸,能感受到那彈軟、靈動的活力,眉眼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半尺左右,幾乎能看見伊藤眼眸中的期許,黑嘟嘟的,勾人魂魄,臉孔微微錯着,粉脣微張,一口芳香的氣息吹在小九耳朵上,癢癢的、麻麻的!
輕輕低下頭,肌膚相貼的距離,沿着和服寬大的領口望去,能看到一條深深的白色小溝,從豐盈的戲胸膛之間延伸出來,隨着呼吸一動一動的,白得晃眼。
“怎麼站得離我這樣近?”陳小九陽光的笑了笑:“想要偷偷摸摸佔我的便宜嗎?”身子偷偷的向前擠了一下,只是動了那麼一點點,渾身都透着舒服。
伊藤雪子本來是驚訝於陳小九怎麼會突然間老僧入定、失去了只覺,不由自主的貼近他的身子,觀察他的眉目,真怕他因想不出來、而暈死過去!
靠得近些,才發現陳小九俊美朗目,無論哪個地方,長得都很精緻,近距離仔細琢磨的感覺,似乎比遠觀更有感覺,更覺得心動。
一股清爽的氣息從陳小九身上撒發出來,帶着那麼一點誘惑人的味道,似乎自己也對這個準小師弟有些動心!
可是隻是那麼一剎那的瞬間,陳小九便醒了,眼眸中閃爍着促狹的光暈,正在衝着自己微笑呢!
爲什麼不多眩暈一陣?
伊藤雪子意猶未盡,小九的捉弄之語讓他有些慌亂,身形一側,驚慌的躲開!
她是側着身橫奪過去的,小腹下,一根木橛子似地硬東西,從她的小腹與大腿根部滑過,還帶着那麼一點彈性。
伊藤雪子耳朵一下子就變得殷紅,她自然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回眸凝望,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面帶欣喜的點點頭,因爲她發現那木橛子的硬度與尺度,正是藝妓的絕佳人選。
兩人這般緊密的靠着,倒引得空空、蘭蘭兩位撅起了粉紅的櫻脣,溫柔且生硬道:“陳公子眼中只有雪子姐姐,卻沒有我們的影子!”
陳小九便是聽見了,也不想理她們,兩人的魅力,與伊藤相比,實在有天壤之別!
石頭籌,本來很有悠閒,勝券在握的感覺真好啊,不過你陳小九磨磨蹭蹭這本半天,到底想怎麼樣,答不出還不敢承認嗎?我偏生要讓你丟醜!
仰頭品了品香茗,瀟灑自如道:“陳公子,你倒是對呀,若是對不上來,別說春宵一刻,便是春宵半刻也沒機會呀!”
伊藤輕輕的拉了一下小九的胳膊,呢喃道:“還不快些對出來?”
“你急了?又不是真的春宵一刻,慌什麼?”
陳小九小聲嘀咕了一句,走到石頭籌對面坐下,也品了一口香茗,笑道:“楹聯自在腹中,只怕對出來後,石公子返回。”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有能耐你便說出來!”石頭籌憤怒的摔了一下茶杯。
“石公子,聽好了!”陳小九站起身來,朗聲道:“佇煙霞楓麓,青衫冉冉,添些許蒼涼,慣是無言送夕陽,雲逐扁舟去疾,依依蹀躞湯湯野渡,幽林蟬泣感秋聲,路過梅村恍夢登樓,鼓瑟欣兮落拓一生,且仗高情致遠,疏狂,只欲俊詞舒曲胸羅,特立三更,自在憑欄處,輕拋俗事閒吟山閣,思明日黃花,豈敢會心眠菊,當如五柳臥清風。”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鍾越、潘祥、崔州平三人已經眼眸中露出了讚歎的神色,方纔三人坐在這裡想了半天,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恰到好處的下聯。
因爲這對聯太長了,想要在平仄、用詞、意境上完全符合,實在需要考量很久很久才行,這一會的功夫,萬萬不能!
推己及人,他們也以爲陳小九對不出來了,不能進暖香閣與伊藤雪子摸摸抓抓,纔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搞曖昧,解解饞。
沒想到文曲星君就是文曲星君,與凡人就是不同呀,只能是被人膜拜的對象。
石頭籌面孔扭曲,成了一張苦瓜臉!憤怒與苦悶自他身上輻射出來,開始焦躁不安、憤憤不平的踱着方步,不斷握緊與張開拳頭,宣泄着突然席捲全身的沮喪。
他沒想到陳小九居然真的做到了,並且對聯工整、平仄準確、意境深遠,他便是想要裝一回小人,吹毛求疵、找出其中的毛病,也不得成功。
眼看着自己雞飛蛋打,好好地一個花大價錢請來的花魁,就這般被陳小九給睡了,真像夢魘般難過。
陳小九笑着向石頭籌道:“石公子,我這算是通過了嗎?可以進去了嗎?”
伊藤雪子挪着小碎步,拉着陳小九往裡走,笑顏如花道:“陳公子,還囉嗦什麼,快點與雪子進去吧!”
石頭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無力的擺了擺手,心中卻沮喪的想着,爲什麼自己每次與陳小九交鋒,卻都佔不到一點便宜呢?真他孃的氣憤呀……
陳小九先與曹公公打了個招呼,便被伊藤雪子拉着走到了內廳門口,他推開月牙門,又笑嘻嘻道:“石公子,忘記告訴你了,那個什麼陽春十八席我雖然陪不了曹公公,可是我那十多個弟兄都是海量呀,一會千萬別忘了給他們添雙碗筷,你知道,幾度風流後,可是很累的……”
石頭籌心頭燃燒起熊熊火焰,翻了個白眼,差點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