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如賴活着!
葉吟風的策反遊說、異常有效。
範醉求生心切,當他聽說葉吟風不僅可以保證他不死,而且還能當官之後,便立刻連珠炮般倒出了許多隱藏在暗中的秘密。
包括蕭賊在戶部的眼線都有誰,具體分工負責幹什麼,後臺是誰?與蕭賊關係如何!
而且,更將以自己爲首,參與策劃陷害鍾斌一案的那些小人們一一說出來。
葉吟風欣喜若狂,越發感覺到了範醉存在的重要性。
範醉雖然說出的話沒有真憑實據,但毫無疑問,一定是真的,雖然不能作爲絆倒蕭賊的證據。
但是,只要有範醉在,不僅可以協助鍾斌執掌戶部,幫助鍾斌在孤立無援的戶部站穩腳跟,更可以震懾蕭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若是計劃進行得完美,絕對是可以將蕭賊安插在戶部的釘子全部掀翻。
葉吟風沒有失言,立刻與範醉串通口供,商量如何脫罪!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後,便連同投誠過來的大理寺卿鄭平嚴加會審此案,目的就要是放過老虎,嚴打蒼蠅。
鄭平新近投誠葉吟風,有心表現自己的重要性。
連夜將涉嫌其中的戶部官員從被窩中抓出來,也不管他們有沒有穿衣服,通通將他們壓入了刑堂。
鄭平心思狠毒,按找葉吟風的指示,一翻嚴刑拷打,居然真的讓這些官員招供,並且簽字畫押。
更爲神奇的是,一翻有意避重就輕的審問,居然將範醉的罪名給降到了最低點。
按照葉吟風的說法:範醉的罪名很輕,最多也就勉強能夠降職!
這暗夜中發生的一切,蕭丞相都矇在鼓裡。
當他正在新娶回來的小妾雪白肚皮上、辛苦耕耘時,他的心腹大管家卻來說出了這個秘密。
這一下,蕭丞相嚇得魂飛魄散!
本來就不夠偉岸堅挺的小鳥,一瞬間軟趴趴的耷拉下來,倒成了一隻渺小的可憐蟲。
身下那小妾還在哼哼唧唧的假裝呻吟。
蕭丞相一腳將小妾踹下去,怒喝道:“**的臭娘們兒,哼哼個屁,我用燒紅的烙鐵捅死你個騷.貨。”
蕭丞相再也沉不住氣,決然沒有想到葉吟風會釜底抽薪,出此奇招。
他氣勢洶洶的趕到大理寺卿,但卻見這案子已經審完了。
葉吟風、鍾斌、鄭平,還有範醉,居然堂而皇之的走出來,臉上還帶着燦爛的笑意。
四人言談盡歡!
蕭丞相怒氣沖天,趕上來,指着葉吟風的鼻子,咆哮道:“小葉大人,你什麼意思?老夫已經落實的案子,你爲什麼要連夜審問?難道連老夫審案子,你都不相信嗎?”
葉吟風很得意的一笑:“蕭丞相,人無完人,便是聖人也有犯錯誤的時候,您偶爾疏忽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爲何如此憤怒呢?”
“胡說八道,老夫哪裡疏忽了?”
蕭丞相大發雷霆,雙目赤紅吼道:“這個案子就是範醉乾的,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來人,還不趕緊把範醉給抓起來?”
葉吟風也沉了臉:“蕭丞相,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紅口白牙,憑什麼斷定此案就一定是範醉所爲?難道凡事不講究些證據嗎?”
“這個案子疑點頗多,經我一夜的審問,已經將這個審問的水落石出,真正的犯案之人,已經找到,那些贓物、贓銀,也已經全部追回,這難道還說明不了實情嗎?”
蕭丞相虎着臉,一字一頓道:“老夫要重新審案!”
“您是丞相大人,當然可以重新審理此案,但是……”葉吟風從懷中拿出一把戶部官員承認參與此案的認罪書,自信滿滿道:“明日一早,我便要將這些認罪書呈給皇上。”
“蕭丞相,您只管審問案子,也拿着認罪書呈給皇上,你猜,皇上明察秋毫,會相信誰?哈哈……我卻以爲皇上自有公斷,斷不會被迷昏了神智。”
“你……”
蕭丞相被氣得頭暈目眩,急火攻心,鼻子中流出了腥紅的鮮血,看起來十分窘迫。
葉吟風心中大爽,笑道:“蕭丞相身體欠佳,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家休養吧!再重新審案子,費力不討好,何必呢?難道,你就這麼想看到你曾經的心腹範醉死去嗎?哎……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回眸對三人道:“鍾大人,鄭大人,範大人,我們走!最好找個地方小酌一場,爲範侍郎壓驚。”
蕭丞相看着四人笑談着遠去的背影,心中浮上了一層濃濃的疑雲——他實在想不清楚,葉吟風怎麼會想出這麼毒辣的絕戶計。
這是要活活的將自己佈置在戶部的勢力連根拔除啊!
陳小九,一定是陳小九這廝乾的——混賬東西,你等着,我絕對饒不了你。
看着蕭丞相愣了神,身旁的管家一邊爲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鼻血,一邊出聲道:“丞相大人,還去審案嗎?”
蕭丞相回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出去,怒吼道:“審個屁呀,打道回府……”
未來的幾天,倒是葉吟風與鍾斌忙碌的日子!
範醉在葉吟風的保駕護航下,在這次牽連中幾乎抖摟的一乾二淨,僅僅是從吏部侍郎的職位,降了一個級別,成了吏部副侍郎。
但是,能在這個漩渦中撿回了一條小命,已是難能可貴,更何況還留着一身官服呢?
範醉對葉吟風與鍾越感恩戴德,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蕭丞相的貓膩全部說出來!
有了範醉的輔佐,鍾斌很快就在戶部打開了一道缺口,驅逐一些官員,調入一些官員。
幾進幾齣,終於將戶部完全掌控在了手中。
剩下的,只差熟悉戶部政務,尤其是要看懂那些賬目,這個就需要一點點的摸索了。
葉吟風剩下的事情,就是要讓陳小九當官了。
陳小九與葉吟風商量過,當官容易,但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升到高位,與葉吟風遙相呼應,那可是要動些腦筋了。
而且,葉吟風的目標很高,是想要陳小九入駐禮部!
歸根結底,今年春闈的招考大權,就掌握在禮部手中,而禮部,也是完全在蕭賊的掌控之中。
一介草民,要想憑空入駐禮部,那就是癡人說夢,儘管,有葉吟風出手相助,那也是難如登天。
思來想去,卻只有讓小九先進入國子監的‘博學鴻儒科’才成!
這博學鴻儒科到底是一個什麼玩意呢?
說白了,就是爲一些文學大亨、或者爲國家有過卓絕貢獻的,本身能量甚大,享有盛譽的傢伙準備的。
而這些人眼眶甚高,又不屑於與那些才子們爭奪科舉!
所以,朝廷設立一個博學鴻儒科,又要國子監的這些大儒們評判,只要通過了評判,就可以進入博學鴻儒科。
說白了,就相當於現在榮譽博士,榮譽院士,無甚差別!
崔遠山、孔儀秦這兩個老東西,都是在博學鴻儒科掛了名的,只是他們對此不珍惜而已。
但是,只要進了博學鴻儒科,便算是在原來的草芥般的軀體上,渡了一層金。
因爲凡是進入博學鴻儒科的傢伙,都稱得上‘大燕奇才’,既然是奇才,那當然可以破格提拔。
陳小九與葉吟風商量了許多,只有這一個法子,可以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
陳小九思索良久,沉吟道:“這博學鴻儒科容易通過嗎?”
葉吟風拍着陳小九的肩膀,不以爲意道:“博學鴻儒科每年只招收一人,今年還沒有選出合適的人來。”
“只要我去國子監,與那些老學究打個招呼,他們一定會賣我的面子,皇上那裡我也有辦法搞定,二弟,你就乖乖的等着野雞變鳳凰吧!”
“我看未必!”
陳小九一錘定音道:“皇上你可以搞定,國子監的老學究你可以搞定,但是,你能搞定蕭賊嗎?”
啊?
葉吟風一愣神,額頭上冒出了細微的汗珠!
看着葉吟風那緊張兮兮的臉,搖頭道:“蕭賊聰明的很,既然你能看出來的棋路,蕭賊多半也會看得出來,蕭賊對我恨之入骨,我入駐博學鴻儒科這件事情,一定會受到蕭賊的全力阻擊。”
“哎……大哥啊,你就做好迎戰的準備吧!哈哈……反正這樁事情,我已經幫不了你了……”
“成不成,總要試試才知道!”葉吟風心中悵然,心中也隱隱預感到不妙。
事實證明,小九就是個烏鴉嘴,料敵必中!
葉吟風一大早就火急火燎趕到了國子監,尋找那些博學大儒支持自己,但是他卻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國子監監正趙碩徐徐道:“小葉大人,實在不巧啊,您來晚了,三天前,北方八省詩聖?——趙文彩大家,已經通過了我們的考教,我們審批過了,現在已經呈報給皇上閱覽了。”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葉吟風大急,忙追問道:“詩聖趙文彩是誰推舉的?何時推選?”
國子監監正趙碩道:“三天前,由蕭丞相推舉!”
翁!
果然被蕭賊給搶先了一步!
葉吟風腦中驚若炸雷,此刻他來不及向趙碩告別,掄起胳膊,就直奔皇宮,往龍文齋跑去。
剛通過了關卡,便看到蕭賊洋洋得意的出來,手中還拿着一諫文書!
“小葉大人,你慌什麼?”蕭丞相笑得很燦爛!
葉吟風有急事,哪裡會理會蕭丞相的虛僞?徑直向龍文齋猛跑。
“小葉大人,聽說你今個早晨去了國子監?哈哈……是不是爲了陳小九進入博學鴻儒科的事情呀?哈哈……可惜啊,小葉公子來晚嘍!”蕭丞相露出一副欠揍的笑臉。
葉吟風停下腳步,走回來,一臉驚詫。
蕭丞相看着葉吟風那張汗水與失望混合在一起的臉,晃動着手中的諫書,笑道:“你看,這就是皇上已經玉批過的諫書,趙文彩滿腹經綸,已經躋身博學鴻儒科,皇上一言九鼎,哈哈……陳小九,沒希望嘍!”
葉吟風呆立當場,頭暈目眩,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