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此時忽然覺得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的重要啊!
只要自己是唯一那個懂得翻譯的傢伙,那自己就是朝廷的眼睛、耳朵、嘴巴,奇貨可居、就是這個道理。//www.
“大哥,咱們今晚上分批行動,禮部那兩個半吊子翻譯,就交給大哥親自處理,驛館中那五個翻譯,就交給我來對付吧!”
葉吟風莫測高深的笑了笑:“二弟,你……方便嗎?不如都交給我好了,這點事情,我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陳小九笑了笑:“洋人還是我來處理吧,順便了解一下他們的行情!嘿嘿……我也很久沒就做過賊了,今夜就再嚐嚐飛來飛去的滋味。”
普天之下,毒皇自認輕功第二,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一!
今夜的行動,當然是要由毒皇與陳小九兩人完成。
本來按照毒皇的心思,是要獨自前去料理的,但是陳小九嬉皮笑臉的一句:“我要保護你”,卻讓毒皇心中感到無比的溫暖,欣然同意。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入夜時分,兩人一身黑衣,手拉着手,像是暗夜中的幽靈,月夜下悄無聲息的飛奔。
夜是冷的,風是涼的,唯有小九的手溫熱而又柔軟,那絲絲熱度透過手心,傳遞到自己心裡,讓毒皇覺得分外幸福。
她很希望來之不易的幸福奔跑能夠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陳小九也許久沒有這般放縱過,毒皇的小手細膩軟綿,柔弱無骨,摸在手中,撩人心絃。
夜風之中的瀟灑味道,讓小九心曠神怡。
“哎,驛館到了……”
毒皇哪裡想到距離自己出發足有十里的驛館,居然這麼快就趕到了,心中無比的失落。
“還沒到呢。”
陳小九拉着毒皇的小手,看着毒皇望過來的幽怨而又疑惑的眼神,擠眉弄眼道:“時間還早,咱們再跑一圈,我喜歡這種浪漫的感覺。”
毒皇欣然同意,兩人眼眸中含着期許、默契,悄無聲息的穿過驛館,向另外一條路上飛去,一直消失在幽暗的月夜之中。
夜半子時,康鐵得到了葉吟風的指令,蒙面黑衣,領着幾個武功卓絕的高手,潛入了兩戶官員的院子。
在經過三倆下的打鬥過後,院子中失去了掙扎的聲音,變得死寂沉沉,那狂吠的狗也再無叫聲傳出來。
而環城一週、月夜浪漫的陳小九與毒皇,已經再一次的站在了驛館門口。
“毒皇姐姐,我輕功不好,你要帶着我哦。”即將要做些大事情,陳小九忍不住調戲毒皇。
毒皇嫣然一笑,如海棠初綻,分外迷人,她也不避嫌,攬着小九的粗腰,輕如鴻雁,飛進了驛館。
兩人早已將驛館的地圖熟稔於心,雖然夜間窺測,但卻輕車熟路!
兩人先是潛伏驛館中央的一排房子的房頂上,傳教士頭目法克就居住在這裡。
陳小九掀開屋頂的青瓦,透過一點點的縫隙,剛好觀測屋中煙霧繚繞,竟似有一羣人在大肆抽着菸葉子。
這股菸葉子與大燕朝的菸袋鍋子絕然不同,那股誘人吸食的味道傳來,有睏倦靡靡之意。
小九立刻就猜得到,這是令人深惡痛絕的鴉片!
屋中一大羣洋人正在嘰裡咕嚕的說着什麼,毒皇將臉罩摘下來,聽着他們掛啦掛啦的說話,卻一句也聽不懂,氣得她黛眉微蹙,粉拳輕輕捶打小九的肩膀,撒嬌抗議。
那粉拳落在身上,十分舒服,讓小九深深迷醉!
陳小九耳力能及遠,便仔細聆聽起來,眉頭漸漸蹙起,嘴角怒意也愈來愈明顯。
只聽一個名爲阿德里的傢伙對法克笑道:“法克大人,大燕地大物博,真是一個斂財的好地方啊。嘿嘿……美女也比我們本土的更精緻,皮膚也更細膩呢,我幾乎不願意走了……”
所有洋人都鬨然大笑,紛紛點頭,神情之間,對阿德里的話十分贊同。
法克笑了一陣,才若有深意道:“阿德里,你說得太對了,這裡有數不清的財富,等着我們來攫取,那個什麼蕭建雲、什麼皇太妃,什麼大臣,也都是垃圾,一羣垃圾,被我們耍的團團亂轉,還蒙在谷裡,真是太愚蠢了。”
阿德里又笑道:“大燕的絲綢多如牛毛,遍地都是,貨物便宜,質地卻又精良,這樣的絲綢若是運回歐洲,價格必然會翻上去一百倍,甚至二百倍、三百倍,一千倍。”
“更可笑的是,那什麼蕭丞相、皇太妃生怕我們不買,還把價格給降低一半,嘿嘿,我阿德里生平就沒見過這麼愚蠢的人,哈哈……難道大燕的官員都是這麼的愚蠢嗎?”
所有洋人都爆發出了鬨然大笑聲。
陳小九氣得面色鐵青,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牙縫中擠出幾個毒皇聽不懂的字:“fuck!”
“啊?誰……誰在叫我?”法克左搖右望,沒找到是誰喊自己的名字,只好作罷。
毒皇雖然聽不懂這些洋玩意在說什麼,但從那些人虛僞的笑聲中,也猜得出來他們定然在說一些讓小九氣憤到極點的話。
看着小九氣得臉色鐵青,青筋暴露,毒皇有些心疼,像是關心弟弟一樣,小手在小九胸口上下游走,似在輕撫,又似在安慰,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做着口型:“別生氣,別生氣……”
體貼入微的毒皇讓小九浮躁的心漸漸平復。
他緊緊攥着毒皇柔弱無骨的小手,將她抱在懷中溫暖着自己的胸口,也不理會毒皇嬌嗔薄怒、微微掙扎,將下巴擔擱在毒皇香氣四溢的肩頭,撒嬌似的繼續聆聽這幫洋人對大燕的冷嘲熱諷。
法克大笑一陣,又得意道:“大燕不僅僅絲綢好,他們的瓷器、丹青也十分的精緻,運回歐洲,一定會讓那些貴族深深迷戀,價格也會上千倍的翻掌,這次咱們一定要多多的吃下去。”
阿德里疑惑道:“法克大人,咱們這次帶的鑽石、金銀雖多,但終究不能將瓷器、古玩、丹青全部買下來,那該如何是好呢?”
所有洋人都對阿德里的話深以爲然,爲法克的貪心感到滑稽。
法克神秘一笑,捏着口中大煙,高舉着給所有人看,輕蔑的笑道:“你們怎麼樣變得愚蠢了?鴉片所釀製的大煙,就是咱們手中的金錢,只要有了這玩意,大燕所有的瓷器、古玩、丹青、絲綢,都會被我全部榨乾……”
所有洋人恍然大悟,興奮的大吼起來。
陳小九心中一陣冰涼,他從未想過這幫洋人不僅僅是卑鄙精明,居然下流到了坑害人命的地步。
我所畏者鴉片煙,殺人不記憶萬千!
陳小九對這句話刻骨銘心——剛纔他對這些精明的洋人僅僅是討厭,現在則是深惡痛絕,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法克又道:“明日大燕朝那些官員會再次邀請我們商談交易的細節,我就把這些大煙當做禮物送給他們。”
“哈哈……只要他們吸食了大煙,就相當於把性命交給了我們,我們只要控制了這些官員,那大燕的這些豐富的物產和無盡的美人,還不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嗎?”
“我們還要在開設煙行,售賣大燕,讓那些有錢的花花公子也來吸食大煙,只要他們上癮了,咱們的榮華富貴也就來臨了……”
所有洋人爆發出了得意的大笑聲!
陳小九眸子中目光驟然變冷,一字一頓道:“這些人都該死。”
毒皇破天荒的像只小綿羊,溫順的依偎在小九懷中,短暫的倚靠,讓毒皇心扉甜蜜——如此浪漫幽靜,纔是女人最幸福的一刻,怪不得扈三娘會深深愛上了小九……
毒皇聽到小九的憤怒,仰着臉,看着小九那雙悲涼冷漠的眼眸,幽怨道:“小九,既然他們都該死,我去將他們全殺了吧。”
說話間,毒皇已經從小九懷中站起來。
“別……再讓我抱一會兒!我喜歡這種感覺。”陳小九訕訕笑着,大手探出來,抓着毒皇的柔腰不放她離開。
“怎麼?還上癮了?小心單兒吃醋。”毒皇嗔怨的瞪了小九一眼,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這些人……不殺了?”毒皇猶豫道。
陳小九目光中泛着陰冷,“殺!但不是現在,而且也不能全殺,嘿嘿……這些人還有大用。”
“好,我聽你的……”
毒皇看着小九那雙睿智的眼眸,溫柔嬌笑:“我最喜歡小九算計人時候的壞壞笑容!”
陳小九又聽他們說了一陣話,將那些陰險的計謀記在心裡。
這些洋人商量過後,便各自回房睡覺。
陳小九仰望天空:月黑風高殺人夜啊!
倆人按照地圖,先是潛伏進了第一個翻譯的房間,聽到裡面有酣睡之聲,毒皇嫣然一笑,像一隻幽靈,悄無聲息的打開窗戶,鑽了進去。
過了片刻,裡面的酣睡之聲再也聽不到,毒皇也從窗戶中飛出來,露出一張得意的笑臉。
兩人如法炮製,連殺四名翻譯。
在兩人來到第五個翻譯住的宅院時,發現屋中還亮着燈。
陳小九從窗戶上穿了個孔兒,看着一個一身五花膘的健碩男人,正在專心致志的擦拭着一件黑咕隆咚的東西。
陳小九一望,不由喜得心花怒放——那黑呼呼的東西,居然是槍,是洋槍!
毒皇就要衝進去殺人,陳小九向毒皇示意,“這個要活的,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