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毒皇柔若無骨,像個小女孩似的,可憐兮兮的躺在那裡,陳小九心中有股莫名的痛,揮劍挽起劍花,殺退那些端着鋼槍,意圖對毒皇行之不軌的士兵,探手攬着毒皇的腰,將她攙扶起來,。
“小九,你傻了嗎?還不快逃出去?”
毒皇眸子中含着依依不捨,柔弱的推了小九一把,可她哪裡推得動小九的身子?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感動,咬着誘人紅脣,嬌嗔道:“你管我幹什麼?我一個人死了,總比咱們兩個人死要好,你那些老婆可捨不得你死了,我也不用你陪着我死。”
“我怎麼捨得不管你?”
說話之時,又有一堆士兵圍上來,小九竭盡心力,腕出絢麗的劍花,攻過來的七八個士兵咽喉噴灑出道道血劍來,濺在小九那張朗逸的臉上,讓他更顯決然和猙獰。
小九回眸衝着毒皇凜然一笑,不容爭辯道:“我死了都要管你,。”
“小九……”
看着小九露出鮮血猙獰的笑,毒皇只覺得她最喜歡的模樣,聞着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她也覺得這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
毒皇鼻子泛酸,眼淚就流了出來,抱着小九的腰,感受着小九身上傳來的溫熱,雖然瀕臨生死關頭,卻仍略帶羞澀的柔聲道:“你這麼不要性命、救我幹什麼?我又不是你老婆。”
“誰說你不是我老婆?”
小九揮舞着利劍,艱難地刺死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番僧,回眸望着毒皇那張嬌媚無雙的臉,調戲道:“我救了姐姐,姐姐就要一身相許,咱們逃過這一劫,我要你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
毒皇心潮涌動,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嘩流淌下來,也不理會小九臉上滿是腥血,緊緊貼着他的臉蛋,反覆廝磨,哽咽道:“我答應你,只要逃出去,我就做你老婆,做一輩子、兩輩子,永遠都是你的老婆……”
“姐姐,別靠的這麼緊,檔我視線了,說的那麼悲涼,我現在可還不想死呢。”
感受到毒皇滿心的柔腸蜜意,疲憊百般的小九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澎湃勁力。
在這一刻,求生的**,被激勵至了極限。
陳小九一手攬着毒皇柔若無骨的腰,一手仗劍拼殺,看着軒轅劍腕出的絢爛劍花奪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看着悍不畏死的士兵如風潮般衝擊過來,小九雖覺得驚險,但卻又有一種生死相依的幸福。
愛情險中求,患難見真情,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敵不過爲喜歡的人甘之如飴的拼灑鮮血,。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陳小九就被鮮血淋成了一個血人,身前身後,足足躺了上百餘的屍首。
屍體過多,那些騎兵倒是不好涌進來。
藍翎大吼一聲,“下馬,殺敵,他們不行了,兄弟加把勁兒,萬兩黃金到手,都給我衝啊。”
“殺啊!”
那些士兵也殺紅了眼,從馬上飛落,直奔着小九圍上來。
更可怕的是,有七八位番僧也圍過來,讓小九頓時陷入了萬難困境——這些番僧太厲害了,進退合擊,結成陣法,小九若是獨自一人,尚能應付自如,但多了毒皇在身側,有了頗多顧忌,當真險象環生。
那些番僧也看準了兩人的弱點,集中精力向毒皇進攻,小九心中牽掛、疲於拼命,頓時落如下風。
“哈哈……放棄抵抗,免於一死,不然,叫你們做一對兒鬼夫妻,哈哈……”有一個番僧哈哈大笑起來。
忽然間,毒皇手中一番,一把劍刺入了那番僧的咽喉,幽怨道:“讓你再笑……”
隨後,身子便軟軟的垂下來,沒有一絲的力氣。
誰也沒想到毒皇居然還有力氣偷襲?那些番僧一個個全神戒備,開始真刀真槍的舞起來。
小九幾乎已經絕望了。
一邊咬緊牙關拼殺,側目卻向遠在八丈外,被衆騎兵包圍的烏雅看了一眼,卻正迎上烏雅的目光望過來。
四目相對,充滿了濃濃的不捨情誼,。
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照亮了烏雲密佈的天空,讓夜色顯得更加恐怖、滲人,那偏偏烏雲壓得很低,像是一條條的黑龍、在樹梢上婉蜒疾馳,時刻就要張開大嘴,吞噬一切。
四五十隻銳鷹驚恐的哀鳴,對即將來臨的暴風驟雨心生恐懼。
“恢恢……”
烏雅仰頭長嘶,頗爲人性化的眼眸中泛着赤紅之色,飽含着心酸、恐懼、擔憂、憤怒。
忽然間,烏雅後踢連續的踢揣起來,又是一聲長嘶,它忽然將身體舒展開來,用出所有的力氣,四蹄騰空,直奔着面前耀武揚威的騎兵撞去。
那騎兵嚇得心境膽顫,連忙探出槍來,試圖阻止烏雅的衝撞。
看着那槍尖刺來,烏雅稍稍變動了一下身子,槍尖兒貼着脖子刺空,烏雅雄壯的身體卻像是九天神錘,重重的撞擊在了那騎兵身上。
轟!
僅此一撞,那人與馬像是斷了線的敗絮,迅速向後倒塌,連帶着身後五匹戰馬,全部被撞倒。
被烏雅撞倒的戰馬肋骨斷了,那士兵被幾匹倒地不起的戰馬活活砸死了,成了一灘肉泥。
只是這一撞,就見前進了一丈的距離。
烏雅興奮的恢恢大叫,高昂着頭,呲着牙,急促向前衝撞。
只是那是些士兵有了準備,將槍口都對準了這匹發瘋了的戰馬,心中卻驚駭莫名——這到底是什麼馬?怎麼這麼勇猛?
烏雅毫不懼怕,又是衝量十足的奔襲過來,。
轟!
又是四五匹戰馬被烏雅甩過來的屁股撞倒,而烏雅,屁股上卻多了一個槍眼兒,鮮血淋漓,流到了馬腿之上。
“烏雅……”
陳小九沒想到烏雅對自己情誼這般深重,拼了受傷,也要救自己出來,他振奮起精神來,夾着毒皇,奮力向烏雅衝過去。
烏雅連續衝撞,屁股、腰身,被扎出了幾個窟窿,雖然受傷的地方不是要害,但看着那鮮血汩汩流出來,不僅觸目驚心,亦觸動心絃。、
咔嚓!
沉重驚駭的雷聲,在山峰上滾動着,妖豔而犀利的電火,在濃密的黑雲中閃耀。
嘩嘩……
暴雨如注,似龍王狂怒,兇悍的傾瀉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連石子都被砸的趴趴作響。
那些士兵一瞬間都被傾盆暴雨砸懵了,有些茫然無措,眼睛也睜不開,眼前一片雨霧。
恢恢……
烏雅瞪着一雙赤紅的眼睛,抓着機會,奮勇的進行了三次連續的衝撞,終於衝破艱難險阻,立在了小九面前。
生死關頭,小九哪會有半點猶豫,夾着毒皇,閃身飛上馬背。
一名番僧最先反應過來,發現情景不妙,瘋魔杖不要命的掄過來。
烏雅一擰身,後蹄子踢在了那番僧的臉上,直接戳破了番僧的腦殼,蹄子戳進了番僧的腦袋裡面。
蹄子一收,腦漿迸裂,。
不待衆士兵、番僧、將軍驚愕,烏雅長嘶一聲,藉着暴雨湍急的勢頭,直衝衝的向前衝撞。
毒皇此時也緩過來一些力氣,與小九左右開工,披荊斬棘,一路殺出去,直奔着東南方逃逸。
堪堪在小九衝破了包圍圈,藍翎等將官才反應過來,急忙躍上馬背,繼續追殺。
奈何暴雨傾瀉,雷鳴電閃,凡馬受了驚嚇,哪裡會指揮如意,卻越追越遠,只把藍翎衆將急的火燒眉毛。
並且暴雨湍急,雨點重重砸在了銳鷹身上,讓他們展開翅膀,追擊小九二人的行蹤。
望着烏雅漸行漸遠的身影,藍翎無比失落——他***,還幾千人包圍他,居然被他跑掉了?
那到底是一匹什麼馬?怎麼比人還勇猛呢?幹!
但藍翎卻不怕小九能真正走脫,在各個路口,都有重兵埋伏,他是插翅難飛,只是定南王那裡急迫,到不能拖延時間。
藍翎振奮起精神來,奮勇道:“兄弟們,爲了萬兩黃金,都給我追。”
小九此時筋疲力盡,強自用一口精氣神兒在支撐着,危急關頭,若不是烏雅冒死相救,小九與毒皇,恐怕真要做一對鬼情人了。
毒皇腿上受傷,烏雅每跳躍一下,小腿就顛簸的難受。
小九探身抓着毒皇的小腿,不讓她的腿晃動,輕柔道:“好些了嗎?”
毒皇點點頭,像個小女人似的,柔柔的依靠在小九懷中,回眸迷離,用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凝望小九,可憐兮兮道:“小九,咱們現在怎麼辦?不然……去另外一條通往安南的路看看?”
小九搖搖頭道:“通往安南的路有三條,兩條都被埋伏了重兵,另外一條也一定有人埋伏,咱們跑過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那咱們往回走?重新返回樟松嶺如何?”
毒皇狡黠一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定南王是絕對不會猜到我們會返回那裡的,。”
“想法不錯,但……”
小九點了點毒皇光潔的額頭,笑道:“定南王這次使出了重兵,一定會將咱們闖進來的各個路口封死,咱們說不定,剛剛往回走,就遇上了定南王的騎兵呢,哪裡可能會安然無恙返回樟松嶺?”
儘管暴雨湍急,毒皇還是爲小九擦了一下啊額頭上的雨水,摸了摸他的臉蛋,嬌腦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說,咱們到底要去哪裡?”
“姐姐親親我,我就告訴你。”小九不要臉的說道。
“哎呀,暴雨傾盆的,親什麼親呀?”
毒皇嬌哼一聲,仍湊上去,在小九嘴巴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口——她經過剛纔與小九的殊死奮戰,早就解開了心結。
那些各種煩心的藉口,都拋之腦後,想想以前那畏首畏尾,卻又心癢難搔的模心境,無限後悔——能與小九廝守一起,旁人說三道四,與我何干?
小九心中大喜,抱着毒皇又回敬了一通香吻,才把油皮地圖拿出來,指着一處,神秘道:“毒皇姐姐,你看,這是什麼地方?”
毒皇一望,不由得驚掉了,抓緊了小九的手臂,驚詫道:“你想好了,要上烏雲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