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剎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的刺耳。一輛勞斯萊斯停到邵辰倒下去的地方,從車中隱約聽到一名婦女的聲音,道:“阿福,看一眼,如果他還活着,就把他救上來吧。”
“夫人,那個乞丐全身是血,怕是受到了流氓的欺負。我們救下了他,會不會惹上麻煩?”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同樣從車中傳了出來。
“哎,一羣流氓就把你嚇成這樣?咱們呂家,什麼時候怕起流氓了?”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夫人!”阿福這回並沒有堅持他的想法,對於他來講,自己不過是呂家的一位傭人。雖然頭上頂着個管家的頭銜,但說到底,不還是人家豪門裡的一名奴才?有些話,提醒一下主子就是了,說多了,反而不好。
豪門與普通的百姓家不一樣,很多人覺得改革開放了,人身自由了。但其實不是,這個社會還有很多黑暗面,是普通老百姓無法接觸到的。
在豪門當中,依舊還存在着舊社會的那種奴僕式生活。他們並非沒有自由,如果想辭職的話,也是可以的。但是,很多的家主卻不放人。因爲,在一個家族工作久了,必然清楚這個家族的底細。如果,這個傭人跑去別的家族工作,恰巧新服務的家族與原先的家族是對頭呢?
所以,在明面上,大家人身自由,來去自如。但其實,在無形之中,依然有着無法脫離的束縛。無論是傭人,還是親人。就算是兒媳,或者姑爺嫁入了豪門,表面上生活無憂,但卻也像進入了監獄一般。甜在外頭,苦在心裡。
正如那句話所說,一入豪門深似海。
阿福下了車,咬着牙,忍着邵辰身上的骯髒,將他抱起。活人跟死人,其實很容易分辨出來。就連啥醫術都不懂的人,也知道探一下鼻息或脈搏。然後,阿福費力地將邵辰拖到勞斯萊斯的後背箱中,打開……
“你在幹什麼?”婦人驚訝地問道,阿福這個動作,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夫人,這傢伙太髒了。如果帶進車裡,會弄髒車的。而且他還出過好多血,一股血腥味。不如把他放進後背箱裡吧,反正一會兒我們就到家了,叫田叔給他瞧瞧。
田叔名叫田鬆,是呂家的專職家庭醫生。在呂家,無論是誰,主人還是下人,只要有病了,都是他來負責看顧的。醫術特別的厲害,據說以前是某軍區總醫院的首席醫師。後來退了休,就到呂家當家庭醫生了。
“胡鬧。”車中的婦人有些急了,微帶一些嚴厲的語氣,道,“把他帶到車上來。”
“可是……”阿福還有些猶豫。說到底,他可不想跟這個血人兒坐在同一輛車上。在他看來,勞斯萊斯可是超高檔次的轎車,怎麼可能讓這種骯髒的傢伙坐呢?
“上帝告訴我們,既然愛了,就要愛的完全;即然救了,就要救到底。”婦人的聲音再次慈祥起來,“車子髒了可以再洗,但人命要沒了,你可賠得起?”
“這,是是!”阿福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將後背箱關上,又忍着髒,將邵辰抱到後車座上,與婦人坐在一起。
貴婦人打扮的非常整潔,光從樣子上來看,也就四十來歲的模樣。短頭髮,一身不知名品牌的高等華服。脖子上,帶着純銀的十字架項鍊。
“走吧!”話一落聲,開車的司機師傅,一踩油門,便衝進了高速公路中。
…………
“這是哪?”頭腦昏沉沉的,邵辰醒來第一件事並不是像電視劇裡的那些主角們一樣,只會要水喝。而是要弄清自己身處的環境,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裡是呂家,是我們夫人救了你孩子!”一個蒼老的聲音進入到邵辰的耳朵裡,聲音說不上慈祥,甚至有些生硬。但是邵辰卻聽得出來,說話這人,是一件做事極爲認真負責的老人。他的聲音有些緊迫感,好像很在乎自己的樣子。
“你是誰?”一句話的功夫,邵辰徹底地清醒了過來。同時,也看清了面前的老人。身穿白色大褂,戴着碩大的老花鏡。白色的鬍子,也不知道刮一刮,頭髮也很老長了。要不是看到他手邊有着藥箱和屋子裡的其它醫療設備,邵辰肯定以爲這位老人是名瘋狂的科學家。
“我是呂家的家庭醫生,你可以叫我田叔。”田鬆一邊說着,一邊簡單地檢查着邵辰身上的傷口。因爲邵辰受的都是外傷,又不是什麼疾病。所以,檢查起來很容易。
直到這時,邵辰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脫的一絲不掛,光溜溜的在這亮白條!
“田叔,不能幫我蓋上被子麼?”邵辰有些臉紅,雖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也不能這樣玩人呀,不讓穿衣服也就算了,還不讓蓋被了?
雖然,身上多處受傷,幾乎每一處地方都被白紗布包裹着。但是,最羞恥的地方沒有受傷,自然也沒有包裹。唯一讓邵辰慶幸的,好在整間屋子裡,只有這一位老大爺。這要是有女士在的話,他非得羞死不可。
但就算沒有女的,也不能這讓亮着呀。萬一突然間,進來個女的,咋辦?
“田叔,那個叫花子醒了沒?”突然,門外一個少女的聲音傳來。還沒等邵辰與田鬆來得及反應,便聽咔嚓一聲,房門被打開。一位妙齡少女從外面闖了進來,不偏不移的,就專往牀上身着的邵辰身上看。
“啊!”一聲尖叫,少女捂着臉跑了出去。
田鬆:……
“天啊!”邵辰無語的哭了!
再低頭看了看自己,邵辰還發現,自己身上多處受傷,所以受傷的地方,幾乎都包着紗布。從視覺感觀上來講,就好像他全身上下都包着布,唯獨那關鍵之處亮着,沒包上。難道,那少女進來後只看一眼,便羞恥地跑出去了。
邵辰欲哭無淚,這點兒,怎麼趕得這麼正呀!
田鬆咳嗽了一聲,緩解一下尷尬。道:“你身上的傷太重了,不益蓋被。不然,壓到傷口,不利於透氣。好在後背沒多少傷,不然你還麻煩了呢。”
邵辰大汗,心想:如果你不救我的話,也許哥們我泡進聖水裡,也許能好的更快!
但他也只能想想,不能說出來。人家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樣的好人,怎能如此無理對待呢!
另一面,那少女跑了出去,氣喘吁吁。走到呂夫人那,高聲喊道:“媽,你怎麼把那個流氓帶回來了。把車弄的那麼髒,他還……”
“他也是可憐人,能幫就幫一下。看他的年紀,好像還沒你大呢。一個人在外流浪,多不容易。”呂夫人說這話時,眼睛有些閃動。顯然,她自己都不太自信,到底救了這個人,是對還是錯。
雖然她口上這麼說,但心裡卻不這樣想。因爲,在田鬆救治這個人的時候,必然要脫去他的衣服。可是,就在那個時候,呂夫人發現這年輕人的身上,有很多不應該有的東西。
比如:高檔次的手機、銀行金卡,還有很多現金。
這些,都不是一名乞丐,或者是流浪漢該有的。可是,這年輕人的衣服,卻不是名牌。顯然,要是配擁有這些物件的人,怎麼可能穿如此寒酸的衣服?難道,他是個小偷?因爲偷東西,才被人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