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星動

林奇雨閉着眼睛,身上微微閃着藍光,周圍的一切都顯現在腦海裡。

他清晰地“看見”了一頭野豬,接着又“看見”一條巨大的蛇滑過地面。

待他找到發出沙沙聲的地方,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那聲音不像是動物發出的,林奇雨感到很困惑。

深入到密林裡幾天來,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蹤影。他一直很小心,誰知道聯邦有沒有在密林裡設置基地,如果有的話,說不定又會遇到什麼出人意料的東西。

再一次搜索又耗去了不少簇能,林奇雨沒有發現對自己有威脅的東西,這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回想起在都城突圍時的狼狽情景,他深有感觸,知道自己的實力還很欠缺。學習了“極限星芒”的功法以後,簇能雖然增長了許多,但是掌握的攻擊手段還是太少。對“無極無限”上面記載的九組動作,一時間還無法領悟,他猜測,這九組動作應該和攻擊技能有關。

想到“極限星芒”中的最後一本“星芒”還沒有看過,他取出儲藏器和地圖儀連接起來,將地圖儀當作螢幕使用。

“星芒”這本書是銀色的封面,翻開一看,依然是一大堆不知所云的文字,好在圖形沒有什麼變化。“星芒”記載的內容,竟然是他熟悉的動靜呼吸法,也就是寒圖教授的那種動靜呼吸法,林奇雨微感失望。

書的最後,有一張動作怪異的圖形,他只瞄了一眼就被強烈地吸引住。

圖形由十七八個動作重疊在一起,最前面的一個人物,身體微微弓起,左手指天,右手護胸,一隻腳踩地,一隻腳微微向前探出。

這個動作的本身,並沒有引起林奇雨的興趣,後續的幾個動作才讓他感到驚訝。

由於重疊的動作太多,圖形看上去有些模糊,無論如何細看,林奇雨就是無法將動作串連起來。因爲文字解釋排序混亂,他無法看懂,只有仔細琢磨觀察圖片。想了想,他決定先做出第一個動作,看看有什麼奧妙。

他將地圖儀掛在大樹上,方便隨時查看,然後用刀清理出一片空地,靜下心來開始做第一個動作。

這個動作剛剛擺出來,林奇雨就發覺有些異樣。簇能不催而動,雖然極其緩慢,但是可以肯定,不是憑自己的意念運轉的。他靈機一動,不再理會原來的圖形,而是任由簇能自動運轉。

不一會兒,簇能停止了運轉。林奇雨依然沒有任何動作,他覺得無法做出任何動作,中間似乎缺少了什麼步驟。

足足站了一分鐘,林奇雨沮喪地坐下來,摘下地圖儀再次仔細查看,越看越感到糊塗。

他閉上眼睛,似乎有一絲靈感在腦海裡盤旋,但是卻抓不住。

森林裡幽靜陰暗,唯有蟲鳴聲和滴水聲不時響起。

林奇雨抱着腦袋苦思冥想,思索了很久,仍然不得要領,他只好重新擺出那個動作,試圖找出曾經出現過的靈感。

這次簇能運轉得快了一些,不到一分鐘,簇能就停止了運轉。林奇雨仔細體會簇能的狀態,心中似有所悟,靈感彷彿一直在腦海裡盤旋,可是還是抓不住實質。他心裡暗暗發狠:抓不到靈感就不休息。

一個小時過去了,林奇雨依然擺着那個古怪的姿勢,好在沒有人看見,不然還以爲他是一座人體雕塑。

兩個小時過去,林奇雨開始焦躁不安起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鬱悶的事情,彷彿看見一桌美食,卻怎麼也吃不到。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一陣沙沙聲響起,一條怪異的動物從地下爬了出來。

它的外形有點像蜈蚣,但是體形要巨大得多,如人大腿般粗細的身體上,覆蓋着閃亮的黑色鱗甲,臉盆似的腦袋是紅色的,一對尖利彎曲的利齒,閃着幽暗的藍光,一看就知道含有劇毒。

十八對長着利爪的短足,刨開身邊的泥土,正在奮力地從地下爬出來,它聞到了美食的味道。

林奇雨看得頭皮發麻,要命的是,揹包和長刀都在樹根邊。

人類對不知名的怪物,有着天然的恐懼,尤其是手邊沒有合適武器的時候。

由於長時間擺着古怪的姿勢,發麻的身體彷彿被禁錮了一般,林奇雨一時間無法動彈。

只見那個古怪的大蟲子,衝着林奇雨發出一陣哧哧聲,一對尖利的牙齒急速張闔,急不可待地要咬食眼前的獵物。

就在巨蟲張嘴咬向林奇雨大腿的瞬息間,林奇雨陡然明白了這個古怪姿勢的奧秘。

簇能自動運轉,腳尖飛出一道半月形的紅芒,撞在巨蟲的嘴部,左手閃電般向下一捺,一股無匹的巨力涌出,巨蟲的身體頓時被凝住,發出尖利刺耳的怪叫聲。

緊接着,林奇雨右手連續揮動,巨蟲的腦袋猶如被利刃劃過,立即斷裂開來。

林奇雨發現全身的簇能竟然耗去五分之一,心裡又驚又喜。

耗費如此之多的簇能,讓他感到吃驚,但是輕易殺死這隻巨蟲,也出乎他的意料。他暗暗猜測,如果在簇能充足的情況下襬出這個姿勢,應該可以應付更強大的挑戰。

看着死去的蟲子,林奇雨心裡一動,他想起愛琳娜教官的話:自然界任何生物都有它與衆不同的特點,就在於我們有沒有去了解和發掘。

他毫不猶豫地拔出界刀,開始尋找有用的東西。

界刀只有手術刀大小,是用金烏鍺煉製的,配合簇能的運用,可以說是無堅不摧。

林奇雨先切下那對尖利的牙齒,然後分開巨蟲的大腦。他找到一顆葫蘆狀的珠子,那是一顆藍色的珠子,外表很光滑,閃着珍珠般的光彩。

巨蟲的外殼很堅硬,若不是界刀鋒利無比,根本就切不開。打開外殼後,裡面是半透明的肉,肉質很像活蝦。林奇雨忍不住吞嚥口水,他覺得有點餓了。

找來一些腐朽的碎木斷枝,挖了一個土坑,他興致勃勃地點起火堆。由於溼度比較大,升起了濃濃的煙霧。燒了一會兒,火勢逐漸旺盛。他將巨蟲架在火堆上燒烤,不一會兒,濃烈的肉香味飄散開來。

從揹包裡找出一小瓶混合好的佐料,林奇雨痛快地大吃起來。

這條巨蟲長達兩米多,每一截肉足有三四斤,肉質滑嫩香軟,配上林奇雨特製的佐料,實在是超級美味。林奇雨一口氣吃掉了兩截肉,撐得直打飽嗝。

看着剩下的肉,他覺得如果拋棄就太浪費了,正在尋思如何帶走,忽然發現一隻小動物從大樹後面冒出腦袋。

那是一條純黑色的小狗,身上的毛髮揪成一團,身體又瘦又小,一雙狗眼倒是淩厲之極。它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目光緊緊盯着那隻巨蟲,看看林奇雨,又看看巨蟲,試探着向前挪動了幾步。

林奇雨奇道:“這裡竟然還有變異狗?”他搖搖頭,順手將一塊烤熟的肉扔了過去。

那隻小黑狗搖頭擺尾地靠過來,嗅了嗅,立即大吃起來,吃相和林奇雨相差無幾。

一塊肉吃完,小黑狗看林奇雨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它嘴裡發出一陣嗚嚕聲,竟然跑到林奇雨身邊,撒嬌地蹭着他的小腿。

林奇雨不由得笑了,一個人在森林裡跋涉非常寂寞,這隻小狗一出現,他就覺得很喜歡。他又扔了一大塊肉給小狗,接着燒烤剩下的巨蟲肉。

很快小狗就吃飽了,它也不走,就靠着林奇雨身邊趴下來,顯得很放鬆的樣子。

林奇雨找了一些寬大的樹葉,把烤肉一塊塊包好,用繩子捆紮起來,扛在肩膀上。

他揮舞長刀開路,繼續向前走去。

那隻黑色的變異狗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歡蹦亂跳,興奮不已。

林奇雨沒想到這隻小狗如此機靈,知道跟着自己有吃的。好在他簇能大漲以後,對食物已經不像原來那麼渴望了,即使餓幾天也沒有關係,帶上這隻小饞狗也無妨。

又是兩天的長途跋涉,林奇雨找到一處溪流,他蹲下身來洗了洗臉,大口的喝着清冽的溪水。小黑狗跑到他身邊,討好地舔着他的手,嘴裡發出一陣嗚嗚聲。

林奇雨笑道:“你真能吃,好了,這是最後一塊肉,吃完就要重新打獵了。”打開包着的肉,林奇雨皺了皺眉頭,肉已經有點變味了。

小黑狗似乎不覺得有異味,依舊香甜地大吃了一頓。

看着小黑狗渾身髒兮兮的模樣,林奇雨乾脆拖它下水,用力洗刷起來。小黑狗發出抗議的嗚咽聲,卻一點也不掙扎,任由林奇雨給它清洗。

林奇雨用簇能梳理狗毛,不但將骯髒的狗毛清理乾淨,連蝨子等小蟲也被洗刷掉。潮溼的皮毛緊緊貼在小黑狗身上,小黑狗看上去瘦骨嶙峋,樣子實在可憐。

小黑狗從溪水裡竄上岸來,使勁甩動身體,濺了林奇雨滿頭滿臉的水。

它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林奇雨,似乎在埋怨林奇雨不該給它洗澡。

“啊,以後我就叫你小黑吧……我們休息半天,你給我當警衛,呵呵。”

林奇雨也不管小黑狗是不是聽懂他的話,輕輕拍拍小黑狗的腦袋,給它取了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小黑還不太會叫,只是在喉嚨裡發出輕輕的嗚嗚聲。

每到休息的地方,林奇雨就擺出那個古怪的姿勢,他給這姿勢取名叫星動,因爲是從“星芒”這本書上學來的。

星動擺的時間越久,他越能體會到其中的好處。現在他不再關注什麼格鬥技能,而是全心全意地,體悟星動這個姿勢帶給他的啓迪。

林奇雨不斷設想攻擊方向,他現在缺少一個高手來試招,以激發自己的攻擊想像。

爲此,他除了趕路以外,其他時間都花在星動上。

他現在擺出的星動姿勢,和剛開始時已然完全不同,簇能不再靜止,而是繼續不停地轉動,只是速度非常緩慢。

整整站了一個小時,林奇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他試過用動靜呼吸配合,可是沒有什麼效果。嘗試了很多次後,依然不得要領,他只好一有空就練星動,以便自己更快地熟悉這個姿勢。

小黑很忠實地蹲在不遠處,一顆小腦袋不停地轉來轉去,林奇雨看着忍不住要笑,他越來越喜歡這隻粘人的小狗,機靈聽話,最重要的不吵不鬧,非常乖巧。

林奇雨已經深入羣山之中,由於有地圖儀幫助定位,所以能夠把握大致方向,至於還要走多久,他並不在乎,只要能不停地鍛鍊,他將這段難走的森林路,當作是對自己的特訓。

一個月後,他來到了羣山的中部,那裡有一小塊羣山包圍的平原。從地圖儀上看,這塊平原的形狀,像大寫字母L,佔地約百十公里。

走小平原,比爬山穿越森林要省力得多。連續在森林中穿行,長時間不見陽光,雖然有簇能幫助他抵禦蚊蟲的襲擾,但是在潮溼悶熱的叢林裡行走,他感覺全身似乎都要發黴了。

一見到空闊的平原,他興奮地衝了出去。小黑也歡蹦亂跳地緊隨着林奇雨跑下山去。

站在森林和平原的邊緣,林奇雨臉上露出訝異的神情。

這片平原竟然很少有樹,只是一片齊腰深的草原,遠處白茫茫的霧氣中,隱約可見幾只飛鳥掠過。

不遠處露出幾棵遺留在草叢中的樹根,上面長出一叢叢一人高的樹枝,樹根的斷裂處非常齊整,沒有看到倒下的樹幹。林奇雨心想:這樹一定是被人砍斷的。

小黑長大了不少,身上的狗毛油光水滑。一人一狗在一個多月的相處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它已經認定林奇雨是自己的主人。

林奇雨對小黑也很喜愛,沒事的時候就和它說說話,把它當作了自己的夥伴。

林奇雨蹲下身子,輕輕摸着小黑的腦袋,說道:“小黑,這個平原好像有人……奇怪,誰能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生活……難道……”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聯邦在這裡還有一個實驗基地?

小黑昂起頭,討好地舔舔林奇雨的手,它還是不會像真正的狗一樣,發出汪汪的叫聲,只會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看到它撒嬌的樣子,林奇雨放鬆下來,笑道:“有基地也好,我們去看看到底有什麼玩意兒。”

一人一狗踏上平原。

林奇雨終於可以不用長刀開路了,那把搶來的長刀傷痕累累,根本不像是一把長刀,而像是一根金屬鋼條,刀刃部分完全消失了。

草原上很平靜,有一些小動物在草叢裡飛竄。小黑激動地來回奔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地方。

一路走去,沒有看見任何人和建築物,漸漸地,林奇雨深入到草原的中心地帶。

突然間,小黑停住腳步,齜牙咧嘴地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林奇雨擡眼看去,白霧中隱約出現一排建築,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心裡一驚:果然這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林奇雨站立不動,藍色簇能微閃,他要探明情況。剎那間,周圍的環境,猶如鏡子般印在心間。他大聲喝道:“出來吧,別躲着了。”

二十步以內竟然隱藏着六個人,他心裡震驚無比,要不是用藍色簇能探察,根本就看不到。

六個人從草地裡冒了出來。

小黑髮出低低的嘶吼聲,小小的身體微微弓起,毫不畏懼地衝向六人。

林奇雨揮揮手道:“小黑,回來。”小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心不甘情不願地,晃着小尾巴跑到林奇雨的身邊。

林奇雨好奇地打量着冒出來的六個人,一眼就可以判定那是變異人。

他們的外表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是他們多了一樣人類沒有的東西─一對肉翅膀,形狀有點像蝙蝠的翅膀,不時地伸展一下,給人的感覺很震撼。

六個變異人中有兩個是女的,他們的穿着很是怪異,身體絕大部分都**着,只在重要的部位,有皮質的甲狀物覆蓋,用幾根皮索固定着。四個漢子手中提着全合金的長矛,兩個女孩手中拿着的,卻是銀色弩弓。

林奇雨現在的膽子可不大,經過多次挫折以後,他變得越來越小心謹慎。

他扔掉手中的長刀,擺出星動姿勢,只要對手攻擊,星動就會立即反擊回去。擺好姿勢後,他才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六個變異人驚訝地看着林奇雨,兩個女孩對林奇雨更是充滿好奇。

這個人和她們有很大的差別,他竟然沒有翅膀。兩人低垂下手中的弩弓,腦袋湊在一起小聲嘀咕着什麼,接着就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

氣氛在兩個女孩的笑聲中緩和了許多,另外四個手持長矛的漢子,神情也放鬆下來,其中一個矮小精悍的人說道:“我們是翔人,請問你是從哪裡來?”

林奇雨瞄了一眼小黑,發覺小黑完全沒有了敵意,他這才放下手來說道:“我是從野先國來……來,嗯,打獵的……這個……迷路來到這裡……我叫林奇雨。”他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說,只好張口胡說,心想:“反正自己沒有惡意,到這裡也只是路過而已。”

爲首的壯漢,皮膚是棕紅色的,他的眉骨很高,深陷的眼窩裡,有着一雙銳利的眼睛,一口雪白的牙齒,張嘴的時候可以看見四顆尖利的犬齒,有點像傳說中的吸血鬼。

一頭棕色的長髮散亂地披在肩上,寬闊厚實的肩背,彷彿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勁力,兩條腿顯得比較細弱,身高大約只有一百五十公分左右。

他神情嚴肅地說道:“你是第一個來到我們這裡的人……雖然和我們不完全相同,但是……你是第一個,歡迎你!我叫白搭。”他的話語顯得很真誠,也很樸實。

林奇雨忽然感到一陣臉紅,他見慣了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對什麼都存有戒心,想想不禁有點慚愧。

他伸手道:“很高興認識你,你好,白搭……白……搭?”他心裡詫異:這是什麼名字?

白搭身邊的年輕人說道:“我叫五萬,你好。”

“五萬?”

另一個年輕人也伸手道:“我叫八條。”

“八條?”

林奇雨聽得暈頭轉向,他當然知道流傳了千百年的古老麻將。他猛然醒悟:這又是程式設計的名字。

果然,剩下那個小夥子說道:“我叫東風。”

兩個女孩分別叫七筒和九筒。

林奇雨臉色通紅,他使勁忍着,說道:“大家好……好……哧……咳咳。”

這時候大笑是非常不禮貌的,憋得他只能以咳嗽來掩飾。

這些名字太好玩了,而且還容易記憶,不過他想到一個問題:一副麻將有多少張牌,給翔人取名夠用嗎?

七筒看上去還是一個孩子,同樣是棕紅色的皮膚,長得並不漂亮,但是很機靈。

九筒的身材極好,尤其是硬皮甲遮蓋了關鍵部位,顯得異常的矯健挺拔,婀娜多姿。

她好奇地掃視着林奇雨的背部,心想:“這人真奇怪,他怎麼會沒有翅膀?”

白搭說道:“請跟我來。”

他腳尖在地上輕點,背部的翅膀隨即展開,向前快速滑行。六個人一起行動,看上去非常怪異,彷彿六隻巨大的蝙蝠,輕輕地滑過草地。

林奇雨驚歎不已,快速緊跟上去。

基地周邊建造了不少架空的小木屋,所有的木屋都沒有樓梯,離地足有五米高,像一個個鳥巢。

木屋建造得很粗糙,是用原木搭建起來的。見白搭等人帶着林奇雨回來,翔人紛紛從各自的小木屋裡出來。

這裡從來沒有真正的人類來過,所有的翔人對林奇雨都非常好奇,等林奇雨從基地裡出來,他們都圍攏過來。

好奇的翔人指點着林奇雨的背部,他們覺得沒有翅膀的人實在是古怪。

竊竊私語聲傳來,林奇雨聽的哭笑不得。

“哎,你看……四萬,你快看啊,他……這人沒有翅膀……”

“是啊,是啊,他長得好醜哦……”

“長得不醜……挺帥氣的……就是少了翅膀不好看。”

“發財……你看他的衣服,把全身都裹得緊緊的……肯定不舒服……”

林奇雨心想:“天哪,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纔是怪物嗎?我又不是雞……哪來的翅膀……”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些人在主機的控制下,雖然語言相通,但卻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

忽然,翔人紛紛向後退去,一個矮小的老人緩緩走來。白搭急忙上前行禮道:“紅中族長來了。”

林奇雨“噗哧”一聲,急忙低下頭去,他實在是受不了用麻將來取名。

“紅中”這個名字給族長用,倒是很貼切。

他知道這樣笑不好,也虧他機靈,這副笑臉是現成的,索性擡起頭來笑道:“見過族長。”可是他剛纔的樣子太明顯了,紅中族長眉頭微皺,林奇雨心裡不由得大叫不好。

紅中族長說道:“小朋友是從外面來的?”

林奇雨不敢再笑了,他誠懇地說道:“是,我是無意中來到這裡的。”

紅中族長深邃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嗯,我相信你不是幽族的人。”

林奇雨心裡一動:“幽族?這是什麼種族?難道這裡還有一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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