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馴鹿

麥基白天時要上課,高明就踏踏實實地在她的公寓裡練功,下午放學後就押着她一起出去跑步,晚上等她做完作業就教導她的工作。高明現在由於功力日漸深厚,晚上的覺可以睡得很少,有時可以練一夜的功。很快就到了年底,1985年12月30日,晚上高明照舊練功,練着練着,他發現自己的呼吸沒有了,而且是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呼吸了,但一點也不覺得氣悶,心裡暗喜,知道自己可以‘胎息’了。

胎兒在母體裡時是不用肺來呼吸的,因爲**裡全是羊水,根本無法用肺呼吸,所謂‘胎息’就是指練功時修行的人練到一定程度也可以象在母體裡的嬰兒那樣不用肺來呼吸來攝取氧氣,這也是道家的練氣法門中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出現的一種現象。開始的時候,高明發現自己每個小時大概只呼吸了三次,到了後來次數越來越少,這一晚上總共他也沒有喘幾口氣。收功後,發現窗外天色已經發白了,而自己依然精力充沛,似乎充了一夜的電一樣,渾身都是飽滿的能量,一點睏意也沒有,反而想活動活動發泄一下,他乾脆出門跑步。

這時纔是早上六點多,路上還沒什麼人,所以高明跑得比較快。他知道南面有個大湖,那裡人比較少,就一直向南跑去,跑了一陣就到了湖邊。這時的湖水已經結冰了,湖邊的草地上還殘留着沒有化開的積雪,他就圍着開始跑。這時他體內的真氣鼓盪,腳下生風,越跑越快,到後來就跟飛起來一樣。高明象試試自己這樣跑能支持多久,也不惜力,在湖邊的樹林裡全力施展,快如流星,經常驚起樹林裡的鳥兒、鹿兒和浣熊。高明見到前面一隻雄鹿腳步輕快地跑開,不由得童心大盛,就向它追去,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快。那頭鹿見到竟然有人追來,也是吃驚,就撒開腿狂奔,漸漸和高明拉開距離。高明見狀不斷催動真氣,奮力追趕,雖然沒有追近,但也沒被它甩掉。

這一人一鹿就在樹林裡持續地追逐起來。這邊樹林不是很大,那鹿就帶着高明在林裡兜圈子。高明這時開始有點喘不上氣了,他還是咬牙堅持,那鹿發覺他的速度稍微減慢了一點,就開始在前面一邊跑一邊不斷地躍起,小尾巴翹得老高,把漂亮屁股朝着他,那屁股上綿密的白毛在採光不太充足的樹林裡顯得異常耀眼。高明暗笑:小樣兒還衝我示威呢!心裡的鬥志陡然被激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把速度提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拉近了和鹿的距離。高明自己也很詫異,怎麼不但不那麼氣喘了,反到呼吸不象先前那樣急速了!

腦子裡想着,腳下卻是越跑越快,前面的那頭鹿開始有些驚慌,左竄右跳地不斷變向竭力想甩掉他。高明卻是越來越快,呼吸也越來越平緩,到後來簡直就跟小跑一樣了。高明發現雖然呼吸的頻率降了下來,心臟的跳動卻沒有減弱減慢,反而隨着速度的增加跳得更加怦怦有力。他終於琢磨出來這個原因:一定是自己的‘胎息’又被激發出來了,身體可以不全通過口鼻或呼吸道來吸取氧氣,這樣就可以保持對心臟的氧氣供應,使心臟依舊正常工作。這個發現讓他大喜過望,又想起師父曾講過祖師爺李書文曾被人騎着馬也沒追上,後來被一條和阻住去路就跳進河裡,在裡面呆了一個時辰,那也必定是這個道理。這麼說,自己也可以靠胎息潛在水下了,回頭一定要試試。

高明出來時穿着一件套頭衫,一條運動褲,現在想明白了胎息的道理,就一邊跑一邊把身上穿的套頭衫脫掉,想看看是不是會幫助身體吸取氧氣。果然,脫掉後就覺得身體裡更爲舒暢,就如同平時跑步摘掉了會阻礙口鼻呼吸的口罩一樣。由於氧氣的更加順暢的供應,高明的腳步越來越快,使得這個長距離的追逐變成了跟持續衝刺一樣。跑了許久,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林子裡和湖面上的霧氣已經消散殆盡,那鹿感到敵人的腳步越來越近,更是驚恐,發了瘋似的左衝右突,把林裡的樹葉樹枝踢得都飛揚起來。無奈這個敵人似乎很強大,象狼一樣總是若即若離地粘着自己,無論怎麼變向加速也始終不能脫離他的魔掌。要知道狼的衝刺速度不如大型的貓科動物,比如虎豹之類的,所以它在捕食鹿或羚羊的時候通常也是通過長距離的奔跑追逐,把獵物累得沒力氣最後追上獵物的,那鹿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後面的這個人跟狼一樣難鬥,心裡越跑越是慌亂。

終於,那鹿由於跑了許久,腳下力怯,轉向時腳力不繼,身體沒有控制好,屁股撞到了一棵樹上,一下沒防備摔到在地,倒地後收勢不住又在林地的密密的枯草上滾了兩下,又撞到了另一棵樹的樹幹上,然後又待躍起,但高明這時已經飛快地追到它的身邊,一個虎撲就撲在它身上,雙手牢牢地按住了它的鹿角,那鹿的身體被壓在地上,兩條後腿不住地亂蹬,急欲掙脫,踢起了無數的落葉和枯枝。高明就伏在它身上,把住了鹿角,對它施出‘攝魂大法’。這麼近的距離,又加上高明已是功力大增,那鹿很快就老實了,乖乖地伏在高明的身下張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高明心裡甚是欣喜,一股征服者的快意油然而生,心說怪不得老虎豹子們都愛捕獵呢,原來就是不吃感覺也很爽!當然人家老虎豹子們不餓卻也是不捕獵的,不過高明正在興頭上,那管這麼許多。他用手撫摸着那鹿鼻子上和下巴柔軟的皮毛,不斷地催眠和安撫了它一會兒,讓它徹底平息下來,感覺到它的氣機裡面完全沒有了恐慌後又升起了一股親近,這才滿意地放開它站起身來。那鹿受到了催眠,站起身時跑出幾步,竟又停了下來,優哉悠哉地站在那裡用眼睛看着他,完全沒有敵意,似是把他當做了同類。

高明心裡更樂,暗想:‘看看能不能讓它跟着我。’又施出‘攝魂大法’,然後轉身慢慢地向後跑去,那鹿竟也小跑着跟了過來,想是以爲他是領路的‘頭鹿’了。高明大喜,就帶着它又沿着湖往回跑,邊跑邊安慰它,讓它一直跟在自己後面,他想把它帶到麥基的公寓讓她看看,她一定歡喜。

那鹿乖乖地跟着前面的‘頭鹿’跑到了鎮上,高明爲了不讓它被行人嚇到,就專門撿着樹林、草叢這樣的路跑。這鎮上的房子大都是建在樹林邊上的,所以‘隱蔽’起來並不費力。到了上午10點多的時候,高明終於把鹿帶到了麥基公寓的後面。他走到那鹿的身邊,拍拍它的背,又安撫了一陣,讓它呆在原地,然後就飛快地跑進屋裡。

因爲是12月31日,麥基今天沒課,這時剛起牀,發現不見了高明,就走到洗手間梳洗。剛剛擦乾淨臉走到廚房準備煮咖啡做早飯,就見到高明興沖沖地跑了進來,她忙問:‘明明,你跑步去啦?’高明笑着說:‘跟我來,讓你看一件好東西!’說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麥基急道:‘喂,你幹嘛呀,等等啊,我沒穿衣服呢! ’麥基只穿了套睡衣,高明抄起一件羽絨服披在她身上就把她拉出門外。麥基見他興奮,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邊跑邊問道:‘是什麼呀,這麼急?’高明只是笑着不說話,帶着她來到房後。

兩人轉過牆角時就看見那鹿正伸着鼻子在枯草裡找食,見到麥基突然擡起脖子,警覺地審視着她,高明急忙走過去安撫。那鹿見他過來,先是往後撤了兩步,但終於沒有抵住他的‘妖法’又停了下來,任他撫摸。麥基見到這樣一隻漂亮的花斑大鹿高興極了,差點跳了起來,又想到不能把它嚇跑,急忙雙手捂嘴定定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卻興奮得有些潮紅,當她看見高明走過去撫摸它時更是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怎麼也搞不懂這個鹿爲什麼這麼聽他的話呢?

高明撫摸了幾下鹿脖子,感覺到它已經安定了,就向麥基招招手示意她過來。麥基臉上抑制不住地興奮,咧着小嘴,憋住笑,踮起腳尖象做賊似地走了過來。那鹿又待要躲,立刻被高明的‘魔法’迷住站在了原地。麥基嘴裡無聲地‘嘿咻嘿咻’地笑着,忍得極爲辛苦。走到近前,她伸出小手就向鹿的脖子上摸去。那鹿還是下意識地閃了一下,但終究讓麥基摸到了。麥基就覺得那皮毛觸手堅實,心裡一陣舒暢,又把手漸漸地向上移去,摸到了它溼漉漉的鼻子和長滿白毛的下巴。那鹿也乖乖地不動任她‘輕薄’,把麥基高興得甚是抓狂,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小臉在脖子上的柔軟白毛上挨蹭不停,嘴裡喃喃地說:‘小寶貝,乖,姐姐疼你!’那鹿也識趣,轉過頭來在她身上嗅嗅這裡,舔舔那裡,麥基急忙伸出手放在它的嘴邊,那鹿就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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