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市南山醫院,十餘名醫生護士正緊張的爲一名剛剛送過來的解放軍戰士進行着手術,主刀的醫生時不時的轉過頭去,身旁的護士趕緊拿着一用棉布爲他緊張的擦着汗:
“院長,這樣的創傷恐怕.......”就在主刀醫生再次擦完汗之際,負責協助他的助理一聲不禁無奈的搖搖頭,而這名主刀醫生卻毫不猶豫的回覆道:
“無論如何先保住這位戰士的性命,其他的留到以後再說!”說完,這位主刀醫生將手向旁邊一舉,一把止血鉗很默契的放到他的手上.......
手術室門外,小戰士谷澤林正在門外焦急的等待,望着手術室明亮的燈光,谷澤林時而站起繞着走廊踱步,時而坐下黯然神傷,不知不覺中,谷澤林的腦海中浮現起吳天明爲掩護自己跌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兩行熱淚早已凝聚成河:
“連長,你一定要挺住.......”
與此同時一輛軍綠色212吉普車飛一樣的從路面上駛過,向着南山醫院疾馳而來,親自駕車的盧嘉棟面色陰沉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在一個換擋之際再次重複之前已經說了無數次的問話:
“你確定沒看錯?”
“絕對沒看錯!”盧嘉棟話音剛落,坐在副駕駛上的劉亮便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原來劉亮這幾天不舒服,就跑到南山醫院打幾針,可今天去醫院時,整個醫院根本找不到一個主治大夫,好奇之下劉亮就找了一個跟他們家多少有點親戚的護士打聽了一下,得到的回答卻讓他無比震驚:
“有個叫吳天明的戰鬥英雄因傷勢過重,下午剛剛送過來,現在全院的主治醫生正緊急會商治療方案!”
劉亮聽到吳天明這三個字,整個人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緊接着便向這名護士打聽了吳天明的房間和牀號,然後趕緊跑過去,恰在這時吳天明被從病房推向手術室,劉亮雖然來晚了一步,但遠遠的看着吳天明那張面色慘白的臉,劉亮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知道這種情況很是不妙,於是趕緊反身回去找盧嘉棟。
而這番偶然遭遇,劉亮在來得路上不知道跟盧嘉棟說了多少遍,但盧嘉棟還是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問着,劉亮的爲人盧嘉棟是知道的,如果沒有確切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下說出來的,可是從盧嘉棟的內心來說,他多麼希望這次劉亮的眼睛真的是看錯了。
就在盧嘉棟內心一陣糾結之際,南山醫院的大門已赫然在目,隨着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盧嘉棟和劉亮飛快的從車上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了醫院大樓.......
此時的谷澤林正用坐在手術室的長凳上,緊握着雙拳,一刻不停的盯着手術室內明亮的燈光,就在這時,他的耳畔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長久的戰場經驗讓他不由自主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瞟了一眼。
本來谷澤林以爲來的人是當地警備司令部的人,覺得匆匆看一眼就準備把眼神收回來,可是當他那雙盡收眼底的目光從來的人身上劃過時,他的眼神再也無法收回去,不僅如此甚至連整個整個人都從座位上不由自主的站起來,一股不可思議的神情霎那間便佔據了他那憔悴的面龐:
“盧......盧總師,你.....你們怎麼......”
“先別管那麼多了,天明現在情況如何?”當盧嘉棟看到谷澤林的那一刻,心中已經沒有哪怕一絲的僥倖存在了,於是趕緊跑上前去,不等谷澤林把話說完,便面帶急色的問道。
“連長他.....他.....”聽了盧嘉棟的問話,谷澤林的雙眼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紅:“情況不太好!”
說完,谷澤林把臉別過一邊去,健碩的身軀開始微微的輕顫起來,而盧嘉棟見到谷澤林如此模樣,不由得頹然坐到走廊的長椅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霎那間便被眼底的血絲充得通紅,眼淚更是含在眼圈裡:
“小谷,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從前線回來前他還好好的,這纔過去幾天,怎麼.......”
“我們連長是被越南猴子的冷槍打傷的!”
谷澤林話音剛落,盧嘉棟臉上便閃出一絲疑惑:“冷槍?”
“對!!”谷澤林點了點頭,然後狠狠的咬了咬牙繼續說道:“就是冷槍!”
原來中國在撤軍之後,並不服輸的越南當局趁勢捲土重來,不但佔領邊境地區的山嶺線,還經常組織越南特工,越境對我邊境地區進行騷擾和挑釁,面對邊境的複雜局勢,我軍迅速作出反應,組建自己的偵察部隊用以打擊和清除這些膽大妄爲的越南特工。
吳天明所在的突擊師偵察連因爲在剛剛結束的反擊戰當中表現出色,便被上級從突擊師抽調出來,並以原有偵察連爲基礎組建偵察大隊,吳天明因爲戰績卓著且經驗豐富,便被任命爲新成立的偵查大隊的大隊長。
剛剛成立的偵查大隊在吳天明的帶領下,利用越境偷襲、圈套設伏、奇襲夜襲等方式給與越南特工以極大的打擊,很快便將越南特工的囂張氣焰給壓下去,也由此越南人對吳天明和他的偵察大隊恨之入骨,更是想法設法想除掉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可是不管越南特工使用什麼辦法,都能被戰場直覺極爲敏感的吳天明識破,這使得越南特工嚐嚐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搞得很是狼狽。
這樣的情況最終引起越軍高層的重視,爲了扭轉越南特工的頹勢,越軍緊急從後方抽調一個排的神槍手來對抗吳天明和他的偵查大隊,剛開始吳天明和他手下的戰士並沒把這條情報當回事,而是按照既定方案繼續對越南特供進行打擊。
可沒過多久偵查大隊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爲幾支派到越南境內的執行奇襲任務的偵察小組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全部失去聯絡,吳天明知道這一定是出事了,而就在此時一名出境作戰的偵查大隊戰士,拖着重傷的身體回到國內,向吳天明他們講述了越南冷槍偷襲的經過。
“我們連長聽完敘述後,頓時火冒三丈,當天下午便組織一個偵察小組,由他親自帶隊前往越南境內,實施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報復行動,可是剛出邊境不久,我們連長就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這時我們前面的道路上發現一處詭雷,我趕緊上前去排除,就在我剛剛蹲下還沒來得及排除時,就聽見連長在後面喊了句,小谷小心,緊接着便把我推到一邊,而此時叢林深處傳來一聲槍響,我們連長就.......”
說着說着,谷澤林已是泣不成聲,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來,然後用手摸了兩把眼淚才繼續說道:
“這幫越南猴子還想再補一槍,不過被我們用火力壓下去了,就這樣把他給搶回來,可是我們連長是胸部中彈,搶回來時已經處在昏迷狀態,隨時有生命危險,戰地醫院條件很差,根本沒能力治療這麼嚴重的傷勢,只能現將子彈取出,然後再將我們連長送到後方條件更好的醫院進行治療。
本來我們我們是準備乘火車前往g軍區總醫院的,可是車剛剛停靠三林,我們連長胸前傷口便開始大面積出血,整個人也陷入了昏迷,隨行醫生說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們不得已只能下車,前往這南山醫院進行治療!”
聽了谷澤林的話,盧嘉棟的心裡突然覺得好像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兒,於是皺了皺眉頭看着旁邊的谷澤林:
“你們知不知道是什麼槍打中的天明?”
“不太清楚!”盧嘉棟話音剛落,谷澤林便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不太清楚,但卻知道這種槍很厲害,不止是我們連長,在邊境的各偵察大隊都受到類似的冷槍偷襲,而且殺傷力極大,往往是一槍斃命,像我們連長這樣重傷回來的都少之又少。
我當時聽槍響就知道向我們打冷槍的越南猴子距我們少說也得有五六百米遠,這樣的距離上別說猴子手中的ak了,就是咱們裝上標準鏡的78式也達不到這樣的精度,所以我敢確定,猴子的槍絕對是款咱們從沒見過的新槍!”
不過谷澤林說着說着好像想起了什麼,然後趕緊轉過身去,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個小鐵皮盒,接着從裡面拿出一個帶有血漬的彈頭遞給盧嘉棟:
“盧總師,這是從我們連長身上取出的子彈,彈頭上有個空心的洞洞,跟咱們用的子彈有點不太一樣,您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槍打得子彈!”
盧嘉棟接過那顆子彈,只看了一眼,盧嘉棟的眼睛不由得一凝,臉色也隨即變得異常陰沉,手中的那顆子彈被他握得緊緊的,咬緊的牙關中更是一字一句的蹦出:
“沒想到又見7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