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陸,衆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爲免人多口雜會給帶去麻煩,李白便獨自送紫煙回去許府。
許家老爺與夫人見兩人回來,自是十分高興,馬上備上酒菜爲兩人洗塵,席間李白又一次向紫煙爹孃提親,紫煙爹孃滿心歡喜,爽快答應。
紫煙坐立一旁,嬌羞不已。
就這樣,兩人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
至於婚期,紫煙堅持要救回師傅再作商定,李白當然同意,紫煙爹孃見兩人對師傅如此情誼,也是贊同。
吃過晚飯李白便告辭離開,打算回客棧與司馬恆等人匯合,商量下一步安排。紫煙爹孃見李白有正事要做,也不作挽留。
出了許府,李白本想到孟府一趟,跟孟浩然一聚。可是走了一半,想起何不把元丹丘和岑勳一併介紹相識?便又折回客棧。
晚風輕吹,李白走在靜寂的安陸街頭,不知何故,從未喝醉的他忽然有一絲醉意,也許是喪失好友的痛與得妻之樂混集在一起,給酒意有了可乘之機。
走着,走着,李白不留意走到了街道中心。
忽然,街角處跑來一架馬車,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已到了李白的面前,馬上就要撞上李白。
馬伕沒料到街中有人行走,匆忙拉馬,可是已經遲了,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已猛然撞上了李白。
李白的真氣到四重之境,一旦遇險護罩能自動使出,故兩馬撞到之際李白的護罩瞬間張開。
“呯!”
兩馬撞到了護罩之上。
李白巍然不動,而兩馬撞得一個跪膝,摔倒一旁,馬車一下子往前翻倒。
說時遲那時快,車中竄出兩人,在馬車倒地的一刻飛身跳離,穩穩地落在三丈之外。
此兩人一個是馬伕,另一個四十來歲,身穿官服,一臉威嚴之氣,顯然是一朝廷官員。
兩人落地的同時,從馬車後面迅速衝來八個手拿單刀的護衛,四個護在官員面前,四個把李白圍了起來。
這時,其中一個護衛對李白一聲吆喝:“你是何人?竟敢衝撞李長史車馬!”
原來這穿官服之人是安陸長史李京之。(長史,都督府主要僚佐)
李白一拱手道:“我是李白,酒意上頭,無心衝撞李長史車馬,還望見諒。”
護衛一聽,眉頭一皺,道:“原來是一酒鬼,待我把你捉回衙門,以懲治你冒犯之罪。”說罷,他伸手就向李白抓來。
李白一見,一個閃身避過,道:“撞了馬車是李白不對,要不我賠你一輛。”
護衛見李白竟敢避開,頓時生怒:“賠錢自然要,但是冒犯之罪同樣不可免!”說罷,他給另外三個護衛使個眼色,三人領悟,四人一起向李白撲來。
李白見狀,倒也不躲,運起真氣護罩,任憑四人如何努力,也近身不得。
見此情景,四個護衛十分生氣,舉刀就砍向護罩。
“呯呯呯呯……”
真氣護罩絲毫無損。
“停手!”這時一直在旁看着的李京之大喝一聲。
四護衛一聽,連忙收回單刀,退後一步戒備。
李京之上前幾步,看着李白道:“你叫李白?”
“正是!”
“你武功不錯,能使出真氣護罩確不簡單。”
“大人見笑了,拙技而已。”
“拙技?哈哈,我倒想跟你這拙技較量較量。”說罷,李京之伸手拿過一護衛的單刀。
李白一見,沒想到這李京之如此好勝,便道:“大人要較量,李白當然奉陪。”
李京之微微一笑,“那你準備好,我要出手了。”說罷,他手腕一抖,單刀如閃電般砍出,“呯!”的一下砍在了李白的護罩之上。
護罩完好無缺。
“好,這護罩果然厲害!”李京之一聲讚歎,內力一沉,身影如飛,舉刀一頓大砍,竟瞬間在護罩上砍了幾十刀,憑這一刀法,此人足以揚名一方。
“呯呯呯呯……”
護罩依舊沒事,但單刀已經滿是缺口。
較量結果顯而易見。
李京之把刀交回護衛,對李白道:“想不到你這護罩如此厲害,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不過,你可知道衝撞朝廷官員車馬要治罪?”
“我是無心衝撞,還望大人見諒,我願賠償大人之馬車。”
李京之笑笑,“我念你是無心之失,也有愧疚之意,這事就此作罷吧。”
李白見李京之能有如此肚量,不禁暗自佩服,便有心結識,道:“大人如此大量,李白甚是敬佩,我有個斗膽之求,就是想結識大人。”
李京之一聽,看了看李白,道:“你雖武功不錯,卻貪杯誤事,不是我欣賞之人,你還是走吧。”
李白一聽,心裡道:我剛纔還誇你大量,誰知還在惦記衝撞馬車一事,不結識也罷。不過他轉念一想,既然自己要定武林、安社稷,如果連一個長史也結識不上,如何成事?
想到這,他便拱手說道:“大人誤會,李白絕不是貪杯誤事之人,剛纔一事,我願詳細解釋。我略懂詩文,願意賦文解釋。”
李京之一聽,“這麼說來,你文采尚好?好,我就聽你如何賦文解釋。如你解釋得好,你我可做好友,且若你想做官,我亦可向朝廷提拔你。”
李白笑笑,“那是最好,大人請聽。”說罷,他賦文一篇:
(上安州李長史書)
白,嶔崎歷落可笑人也。雖然,頗嘗覽千載,觀百家,至於聖賢,相似厥衆。則有若似其仲尼,紀信似於高祖,牢之似於無忌,宋玉似於屈原。而遙觀君侯,竊疑魏洽,便欲趨就。臨然舉鞭,遲疑之間,未及迴避。且理有疑誤而成過,事有形似而類真,惟大雅含弘,方能恕之也。
……
李白這《上安州李長史書》洋洋灑灑七百多字,除了誠懇道歉外,倒是把李京之吹捧了一番。
李京之聽完李白敘說,搖搖頭道:“李白,你的文采確實不錯,不過你還是欠缺豪氣,看來你我並不是同路中人。”
李白一聽,心裡一陣無奈,也搖搖頭道:“也罷,既然與大人沒緣相交,李白也不勉強,告辭。”說罷,他轉身離開。
此事之後,李白明白,前行之路絕不是如人所願,要得到衆人相助還得多費苦心,眼下武林盟主之路崎嶇不平,自己與司馬恆還要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