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與紫煙離開嵩山後即到嵩陽縣碼頭,僱了船直下金陵。
嵩陽與金陵相距一千多裡,水路最快,預計半月可達。
李白與紫煙自認識以來很少獨處,現在船上朝夕相對,倒是十分高興。
李白天天給紫煙吟詩誦詞,論道談術,紫煙則給李白說舊時樂事,生活憧憬,兩人處得異常融恰,大有一種琴瑟和鳴之感,連船孃也誤以爲他們是成親多年的夫妻。
船孃三十多歲,是船上唯一一個船伕的孃親,此船是娘倆生計、生活兩用之物。
行船寂寥,船孃經常在船上與李白、紫煙閒話家常。
這天,船孃邊用黃葛絲織衣裳邊與兩人閒聊,無意間談論起此衣裳是爲在日南守邊的丈夫而織時,她無語哽咽,甚是悲傷,此情景一下子引起紫煙的傷感,她感動着船孃與其夫的夫妻深情,不由得陪着船孃落了淚。
李白見紫煙如此感傷,甚是心疼,但又不知該如何勸慰,一時不知所措,一股哀傷之火油然而生,令他很是壓抑,不得不暗運真氣以壓其抑。
良久,船孃與紫煙慢慢地停止了悲泣,紫煙眼含深情地對李白說道:“李白,你會不會有朝一日離我而去?”
“不會,小仙女,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是此生不變。”李白說得十分果斷。
紫煙聽了,嫣然一笑,滿臉嬌羞地說道:“李白,你再給我作首詩吧,我喜歡聽你吟詩,就以船孃的故事爲題材,若是作得好,我……我許你此生陪着我!”
李白一聽,興奮之極,紫煙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過,他高興地道:“好啊,小仙女,待我們回到安陸,我馬上向你爹孃提親。”
紫煙已是臉紅及腮,嬌嗔地道:“你……你先作詩啊!”
“作詩還不簡單?”李白滿心歡喜,體內一股喜悅之火猛然竄起,與剛剛的哀傷之火交織在一起,一喜一哀,一熱一冷,一陽一陰,兩股無名之火在體內亂竄,瞬間激起凌雲踏,他猛然衝出船頭,一飛沖天,在空中高聲吟誦道:
(黃葛篇)
黃葛生洛溪,黃花自綿冪。
青煙蔓長條,繚繞幾百尺。
閨人費素手,采緝作絺綌。
縫爲絕國衣,遠寄日南客。
蒼梧大火落,暑服莫輕擲。
此物雖過時,是妾手中跡。
詩一念出,凌雲踏強烈反應,體內兩火如潮澎湃,李白再也壓制不住,狂吼一聲,兩火衝出體外,竟在江面上空燃起一片火海,直燒天際。
至此,凌雲踏第五層凌雲火正式練成!
船上的船伕和船孃見李白突飛天上,吟詩一首後竟能全身起火,以爲是神靈現身,嚇得連忙跪拜在地,不斷磕頭。
紫煙本來還沉醉在李白的優美詩句中,忽見李白狂吼起火,頓時大驚,擔憂不已,大喊道:“李白,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快下來!”
空中的李白被紫煙一叫,一個激靈,天火歸體,熊熊燃燒之火瞬間飛回體內,仿若無事。
接着李白一個飛衝,回到船上,興奮地對紫煙說道:“小仙女,我練成凌雲火了!”
紫煙一聽,看着衣服盡數燒黑的李白,忽然一聲痛哭,撲到李白懷裡,“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李白輕拍一下懷中之人,安慰道:“沒事了,小仙女,別擔心,別擔心。”
良久,紫煙回過神來,頓覺失禮,忙推開李白,一臉嬌羞地扶起還在叩頭的船孃母子,道:“你們別怕,他不是什麼神仙鬼怪,他只不過是懂得飛天武功而已。”
船孃母子一聽,才稍稍放心,但之後幾天,她們兩母子再也不敢隨意跟兩人閒聊,都一付恭敬聽從的樣子,令紫煙與李白都有點哭笑不得。
日子像流水一樣過去。
五日後,船至金陵,李白與紫煙上了岸。他們給船孃多付了一倍酬勞,以示心意。船孃母子很是感激,再三拜謝。
“李白,我們現在就去慕容府嗎?”紫煙看着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問道。
“對!我們從嵩陽來到金陵,已有半月,如再不去慕容家鬧點動靜出來,慕容滄海說不定就不回來!”李白說完,帶着紫煙離開碼頭,直奔金陵唐明閣。
金陵唐明閣是兩人考取武舉人的地方,所以他們認得路,很快就趕到門前。
這時,紫煙問李白道:“慕容府在唐明閣裡面嗎?”
“不在。”李白搖搖頭說道。
“那我們來這幹什麼?”
李白笑笑,道:“鬧事!唐明閣傳消息是最快的。我們先在這鬧起來,必然促使慕容滄海加快回家!”
紫煙一想也是,便問:“你想怎麼鬧?”
“隨便鬧!反正何大全說現在金陵唐明閣已是賊窩,有正義的武秀才與武舉人都已離開。”說完,李白帶頭就要走進唐明閣。
金陵唐明閣設有多名守衛,見李白兩人徑直闖入,連忙伸手攔下,忽見到貌如天仙的紫煙,頓時都嚥了咽口水,“你們是什麼人,唐明閣不可亂闖!”
李白見他們一臉色相,淨看着紫煙,無名火起,擡手就給爲首之人一巴掌,“看什麼呢?你們懂非禮勿視嗎?我們是武舉人,要進去找慕容滄海。”
這守衛沒想到李白會突然出手,一下子被打蒙了,良久纔回過神來,瞬間與其餘守衛一起把李白兩人圍住:“武舉人?武舉人就能隨便打人嗎?還敢直呼閣主姓名,我看你們是來鬧事的吧?”
紫煙一聽,“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道:“李白,他們竟看出你是來鬧事的!”
“李白!”守衛一聽,頓時大驚,竟紛紛抽出刀劍,指着李白道:“你是李白?”
李白哈哈一笑,“對啊,我是李白!”
“好你個李白,真敢來金陵鬧事,幸虧閣主提前得到消息,作好了準備,我看你這次是自投羅網了!”說罷,這人高聲呼喊:“來人啊,李白來了,李白來了!”
李白見狀,倒也不急,慢慢說道:“我說你叫什麼叫,我還沒進門你就叫,不怕我轉身跑了嗎?你應該讓我進去了,再關上門叫啊!”
守衛們一聽,滿臉驚奇,心道:這人是不是李白啊?怎麼好像一個傻人似的,還教我們怎麼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