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點了點頭,向林東問道:“你覺得攻打莊子,獲取過冬的糧食怎麼樣?”
林東看了一眼半米積雪的地面,無奈的說:“除了這個方法,我也想不到別的,總不能餓死這個世界吧。我們來這裡是體驗另一種人生,而不是真的當一無所有流民的。”
“好,我們找一個防守勢力最弱的莊園主!”
弗拉基米爾的一雙藍眸子射出兩道冷厲的目光,落在趙健身上,“你出來,爲我們帶路!一定要找實力最小的莊園主,不然你肯定會死在我們前頭。”
“這位大人饒了我吧,被官府抓住會死的!”
趙健的一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驚惶無比,直接跪在地上磕頭。
婦人和一對孩子也跟着跪在泥巴地面上,不停磕頭,求饒不已。
林東看得有些不忍,感覺自己好像是在逼良爲娼,心裡升起濃濃的罪惡感,很想出聲阻止。
但他看了一眼四周,發現大部分現代人都是一臉冷漠,沒有多少同情。
這樣的情況,林東有些適應不了,忍不住說:“要不我們找別人帶路,都是一樣的。”
許多人表示反對。
“切,不過是一土著而已,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沒錯,這兒就是虛擬遊戲世界的升級,所有細節都是真實的,但只有我們玩家才重要。”
“你傻了吧,難道你想餓着肚子過每一天!”
林東一個人根本不是幾十張嘴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說不過別人。
“別磕頭了!站起來,否則就打死你們。”
弗拉基米爾一聲暴喝,聲如雷鳴。
趙健一家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站起來,身上、額頭上滿是泥土,好不狼狽。
“不要想騙過我,你們一家不普通。其他人的地洞很小,糧食也少,穿的也不如你。
所以你們在這裡的地位較高,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不找你帶路找誰?”
弗拉基米爾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出,原來他的大塊頭下,隱藏着一顆細膩的心。
林東有些慚愧,他沒有看出這些,險些被趙健給糊弄過去。
搞不好趙健是這片流民區的頭目,能夠接觸到地位較高的士紳,知曉的資料一定比其他流民多。
放過這樣一個極佳的地頭蛇,短時間內恐怕都找不到代替者。
趙健被戳穿身份,整個人像是篩糠一樣抖個不停,面色蒼白,嘴裡不斷說:“被抓住會被老爺打死的!莊子又高又厚,還有守衛,攻不進去的。”
“給我出來!”
弗拉基米爾充耳不聞,伸手抓住趙健的脖子,將他提出地洞。
眼見得無法逃避領路去莊子,趙健一張臉沒有半點血色,只提出一個要求:“我要帶着家人一塊去!寧願死在弓箭之下,也不要被抓住。”
他知道,自己領路一事被鄉下的老爺們發現,家人絕對逃不了,會落入悲慘的境地。還不如死在莊子護衛的刀劍下,總不用遭受折磨。
“沒問題。”
弗拉基米爾嚴肅的臉龐上,多出一絲笑容,用力在趙健肩膀上重重拍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們中的一員,攻破莊園後的繳獲裡,有你的一份。”
趙健哭喪着臉,沒有半點高興。
就這五十幾個人,手無寸鐵,想要攻入老爺們的莊子就是做夢。護衛的弓箭和大刀又不是吃素的,自己前途無亮。
弗拉基米爾將所有人分散,在地洞羣散播消息:“大家現在都沒有食物了吧,想要吃飽飯的人都出來,和我們一起攻打鄉紳們的莊子!反正都快要餓死了,還不如拼一把。”
這番說辭的效果還不錯,超過五百人抖着身體爬出地洞,臉上被凍得烏青,雙眼裡冒出兩團希望的火焰。
鬧出如此大動靜,還將不少打算所在地洞裡的現代人引出來,人數上升至一百。
如此一來,一個現代人就能領着五個土著,勉勉強強組成一支烏合之衆,起碼算是有組織。
畢竟現代人不管怎麼說,看過戰爭電影或者參過軍,即使對古代冷兵器軍隊不瞭解,也比古代流民有見識多。
六百多人的軍隊不算很少,放在日國戰國時代,或者歐洲領主混戰,能夠起到不小作用。攻打古代鄉紳的莊子,也有成功的可能。
但武器方面就慘了,只有削減的木杆,或者鋤頭、鐮刀之類的農具,寒酸無比。
弗拉基米爾手裡拎着的斧頭,竟然是殺傷力最強的武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跋涉在土路上,越走越慢,路上的積雪可不像現代的街道有掃雪車清除,時刻阻攔所有人的腳步。
“王家莊還有多遠?”
弗拉基米爾拎着三四斤重的斧頭,就像是拿着一根稻草般輕鬆。他回頭看了拉成一條長蛇的隊伍,略微擔心的詢問趙健。
沒吃多少食物的衆人,本身就沒有太多力氣,前進速度慢吞吞的,像是有停下來的趨勢。
“很快就要到了,不過四米高的圍牆我們翻不過去的!而且莊子裡有千多男丁,人數也比我們多。”
趙健平日裡獲得的食物較爲充足,並不像流民那樣落在隊伍後頭,聽到詢問後,一臉擔憂的說道。
“沒事,不過死而已。”
弗拉基米爾大聲笑着,將生死看得很淡。
趙健發現隊伍裡一百多人也是這樣的表情,渾然不怕死,心裡充滿疑惑和不解。
六百多號人裡,出幾個這樣不畏懼死亡的人很正常,但如此多的人都如此,看上去就有些詭異。
趙健心裡生出一個想法:難道這些人是餓死鬼復活?所以才一點都不怕死。
這支小型軍隊的頭頂上空,李修文靜悄悄的浮在空中,監視林東等人。
李修文像是穿了隱身衣一樣,下方的幾百人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到他。
飛行、隱身等能力,是他從奧普文明光腦那裡要來的高級權限,能夠極爲有限的操控明末世界,目的就是爲了方便行動。
“光腦入駐精神世界,肯定不是爲了看一場真人電影,它在圖謀什麼呢?”
李修文就這個問題,問過光腦,但都沒有得到答案。
它口風很緊,始終不願意回答。
“肯定是有很價值的東西!不能讓它獨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