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面上看去,修改了年齡的劉瘸子的變化不大,但是張成的心理,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剛開始他看劉瘸子的目光裡,還充滿了敬畏之色,現在就只有一種平視的眼光,甚至可以用一種居高俯視的目光。
誠然,張成與劉瘸子現在的槍技水平是等級的,包括實戰經驗,也是一樣的,但他還是不如張成,只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張成比劉瘸子年輕,體力強大,反應靈活,視力好,而且,他還有夜視眼,如果是在夜間對敵,劉瘸子在不借助燈光和夜視儀的情況下,就是一個瞎子,一個瘸了腿的瞎子,槍技再好也無法全部施展,而張成,一樣可以把槍技發揮到百分之百。
當然,張成修改劉瘸子年齡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劉瘸子和喬惠,完全不清楚,所以,劉瘸子看張成的目光,還是那一副冷淡和輕蔑之態,而喬惠,在劉瘸子對張成一番奚落後,也對張成的能力,產生了很大的懷疑,赤手搏虎,一撞致胡鐵軍重傷,張成的肉身力量,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一身武技也是深不可測,這些喬惠都是深深地信任和佩服,但是,剛剛提到的槍技,喬惠一下子意識到,自已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張成的槍技,現在不是武夫當道的年代,現在是熱武器的時代,一個人的武技再高,在對上槍支時,也只有逃竄的份,如果張成的槍技全完,那喬惠把自已和妹妹的身家清白與性命,押在張成身上,那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呀!
想到這裡,喬惠看張成的目光裡,便透出深深的質疑。
張成能感覺到劉瘸子的輕蔑和喬惠的質疑,不過對此他視而不見。這時候卻是對喬惠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喬惠還沒接話,那劉瘸子已經嘿嘿冷笑道:“這麼早就睡覺?看樣子張先生是個養尊處優的人呀,怎麼能幹得了保鏢這行?”
劉瘸子話裡透着濃重的諷刺,而且話裡有話,那意思其實是在說,人家花錢請你來當保鏢,可不是讓你來睡大覺的!
張成臉帶慍色地盯了劉瘸子一眼,卻是沒有與他理論。
喬惠是個識大體的人,也沒說什麼。只是道:“好吧,我們回去……”
就在二人轉身要走出庫房時,劉瘸子冷冷地笑道:“只怕今晚你想休息,都休息不好!現在可不是當大爺的時候!”
劉瘸子這話很明瞭,誰都聽得出來,那意思彷彿是說,張成來這裡是當大爺的。
劉瘸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挖苦,張成頓住步子。卻沒有轉過身來,道:“奉告你一句,別那麼自以爲是,也不要總在門縫裡看人。一大把年紀了,怎麼一點虛心都沒有……”
“你……”劉瘸子何時受過這等挖苦,當即指着張成,說實話以前喬榮虎沒少罵過劉瘸子。但從沒有貶低過劉瘸子,因爲劉瘸子不但槍法好,而且是個盡職盡責的人。這正是劉瘸子引以爲傲自視其高的地方,但今晚,卻被張成貶得一文不值,而且他的人品也遭到了張成的無情質疑,這叫他如何不氣,只是這時候他用手指着張成,卻見張成並沒有轉過身來,他再指張成也看不到。
而且張成在說過話後,當即便走了出去。根本就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
走出庫房,喬惠開口道:“張先生,劉叔的脾氣就那樣,你跟他一般見識,誠然,你的槍法未必如他,但你的身手,卻比他強太多了,你只要把你的長項發揮出來,就可以了……”
喬惠這話聽上去是在安慰張成,實際上也是在打探張成槍法的虛實強弱,張成哪裡會聽不出來,爲了不讓喬惠輕看自已,他開口道:“這個劉瘸子非常不錯,我喜歡他的性格,不過喬惠,你要你知道,在我見劉瘸子之前,我的槍法不如劉瘸子,見了他之後,我從他身上學到了一些東西,所以現在,我的槍法,比他要強……”
“什麼……”饒是喬惠,聽了張成的話,也是驚奇地大叫了出口,剛剛在庫房,張成的槍技已經被劉瘸子檢驗過了,顯然是不如劉瘸子的,甚至於不值一提,現在他居然敢說自已的槍法比劉瘸子要強,還說是從劉瘸子身上學到了一些東西,喬惠雖然不懂槍技,但最爲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短短几分鐘時間,張成能學到什麼?
學到劉瘸子浸淫幾十年的槍法……天訪夜潭吧!
見喬惠不太相信自已的話,張成也沒有再多說,喬惠沒有把張成直接帶到晚上休息的房間,而是把他引到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處,指着那隱秘的地下通道入口處,對張成道:“張先生,劉叔說的沒錯,今晚怕是誰也休息不好,一定會有仇家趁夜來犯,如果實在不敵,可以從這裡逃走……”
喬惠說完,兩隻充滿野性的眸子轉向張成,目光竟是顯得格外的柔和,現在喬家大院,除了喬家的人,就是喬榮虎的馬仔,喬家的保鏢,司機,傭人,總計有好幾十號人,這些人都與喬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有張成,是個局外人,她不想看着這個局外人因爲喬家而受到傷害,這個心性涼薄的喬家女子,生平第一次表現得這麼溫情。
張成聞言爲之一怔,目光從地下通道的入口,轉向喬惠,見她看向自已的目光,與往日大不一樣,有一種可以稱之爲大義和溫柔的東西,張成雖然不太理解她的話和她眼神裡的含義,但卻是被她的話,實實地傷了一下自尊,深深地盯了喬惠一眼,指着那個被樹葉掩蓋的地下通道的入口,對她道:“你覺得我會從那地方鑽進去嗎?那和鑽女人的褲襠有什麼區別……”
張成說罷,衝喬惠笑笑,轉身撇下喬惠便回到了自已的房間。
張成的房間,與喬惠和喬芷的房間,安排在了一起,在一座廂房裡。
張成回到房間,坐在牀上,把醒着的那個意識睡去,睡着的那個意識醒過來,雖然忙碌了一天,但精神仍然很好。
做完這些,他便放開耳力傾聽喬家大院裡所有的動靜。
這時候,也就是晚上八點鐘的樣子,如果有仇家來犯,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必竟,這是法制社會,所以這時候張成沒聽到什麼可疑的動靜,而卻聽到隔壁房間裡,喬家二女的對話。
“阿芷,今天的治療,感覺怎樣……”是喬惠的聲音。
“什,什麼怎樣……”喬芷的聲音,透着幾分羞怯,非常的不自然。
“咳咳……“喬惠尷尬地道:“有沒有感覺好些……”
“呃,……感覺好些了,一整天都沒有感覺疼……”
“呃,那倒是個好現像呀……”
“嗯……”喬芷道:“姐,這個張成,他真的留了下來保護我們……”
“呃……”喬惠的聲音極不自然:“對,張成是個好人……”
“姐,難道他看不出來我們喬家的形勢,他就這麼肯賣命……”喬芷哪點都好,就是太敏感太聰明瞭。
“呃……他沒你說得那麼好,他留下來,是有條件的……”
“條件,什麼條件……”
“他,他……”喬惠卻是羞於出口了,她總不能說,張成的條件是她喬惠吧。
“他,他要什麼條件?”喬芷卻不依不饒起來。
“他……”喬惠突然斷聲道道:“好了,阿芷,不要再提這事了,你有病在身,少操一些心,阿芷,你放心吧,有張成在,你的病會好的,對了阿芷,如果真到了生死關頭,我會把你和張成送走的……”
“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阿芷,我是說如果……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你隨張成而去,他不但可以治你的病,還可以保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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