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哈托聽出張強的口氣有些不爽,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吶吶的說道“張先生,沒關係的吧,他們那麼怕地刺……”張強有些惱怒的說道“地刺又不是殺人狂。即使我們是要找他們麻煩,到時候把他們逼急了,他們索性退出了薩門黨,難道我們還會和他們過不去不成?那時候你即便是當上了薩門黨主席,也只不過是廣杆司令一個,又有什麼意義?”蘇哈托被張強的話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說道“是,是!我明白了。”放下電話後,蘇哈托再也不敢耽擱,對默奈德說道“走,去找那幾個老傢伙!”……
看到蘇哈托終於是想通了,默奈德的心中先是一陣輕鬆,隨後卻是不由得一緊。輕鬆自然是因爲蘇哈托沒有再頑固下去。而一緊卻是因爲蘇哈托對張強的態度。也許蘇哈托自己還沒有發現,但是旁觀者默奈德卻是清晰的看到,在張強的面前,蘇哈托逐漸的顯現出了一種奴性,這絕對不是默奈德想要看到的。可是就目前,蘇哈托的一切都是要依賴地刺,他又不得不勸說蘇哈托對地刺表現的恭順些,在默奈德的心中於是充斥着矛盾。
蘇哈托毫無爭議的成爲了薩門黨的新一任的領袖,雖然此時的薩門黨是劫後餘生,勢力大爲削弱,但是好歹也是伊拉克的第二大黨派,總算沒釀成民主黨一黨獨大的局面。張強對這個結果雖然不能說極爲滿意,但是也是差強人意。
就在張強爲伊拉克的局勢終於穩定下來而稍感輕鬆的時候,閃電那頭兒傳來了話,說費力普的那艘滿載着物資的戰艦正式從巴格達碼頭起航了。張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對曉涵說道“我要出去活動活動,你乖乖的呆在這裡,多陪陪史玉瑤的父母,他們在伊拉克的時光很快就要結束了。”曉涵吶吶的說道“那……那你是不是也要離開伊拉克了?”張強捧着曉涵的臉頰,在上面輕輕的吻了一下說道“你在伊拉克的任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乖,不要傷心!”
張強在伊拉克的這段日子,是曉涵心中最爲快樂的時光。曉涵猛的撲進了張強的懷裡,哭着說道“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你了,你就是嫌棄我,討厭我,我也不要和你分開。在伊拉克的這一年裡,我無時無刻的不在想你,我都快要把自己逼瘋了!我好後悔,我根本就不應該到這裡來,嗚嗚……”積壓在曉涵心底近一年的委屈,後悔一股鬧兒的迸發了出來,是那樣的熱烈,那樣的滾燙,直要將張強的心臟熔化,血液點燃。張強緊緊的和曉涵相擁在一起,默默的感受着彼此的體溫,彼此內心最柔軟最溫暖的部分……
溫潤的海洋上空,張強靜靜的飄浮在一朵雲彩之上,目光迥然的注視着在安靜的洋麪上行使着的一艘萬噸級的巨輪。這條航線是地刺劃定的海上通道,是所有海島的禁區。沒有哪個海盜有膽量到這條航線上作怪,除非自己活的不耐煩了。大衛是這艘魚美人號的船長。航海數十年,從滿頭青絲一直航行到滿頭白髮。在他的航海生涯中,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次被海盜擄去,有多少次被海盜打斷肋骨。每當經過這片魔鬼橫行的海域時,他的心就會出奇的緊張。可是像今天這樣,嘴裡叼着菸斗,悠閒的欣賞着美麗的海上風光,他還是第一次。
大衛做夢也想不到他能夠在條航線上航行,這是所有航海家夢寐以求的航海路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這條航線上,你即便是在船上裝滿了黃金,寶石,也不用擔心遭遇海盜。無數的人想要利用這條航線來運送貴重的物
品,但是他們的願望總是一次次的落空。只因爲這條航線掌握在比海盜還要可怕的地刺手中。而偏偏這些個地刺對金銀財寶又是那麼的不屑一顧,他們即使是出再多的錢也是無濟於事,每每都讓事主扼腕嘆息。
當他聽費力普說自己將要在這條航線上航行的時候,他心裡的那種振奮是無與倫比的,這絕對將是他可以向所有人吹噓的最佳資本。“船長!”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大衛扭動看去,臉上流露出一片笑容,說道“親愛的大副,有什麼事情嗎?”大衛和他的大副已經合作了十幾年的光景,兩人之間也培養出了深厚的友誼。大副看了看陽光明媚的天空,又掃了一眼風平浪靜的海面,雙手一攤笑道“要是有事倒好了,我從來沒試過如此無聊的航行,哎!”
大衛聽了不由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你啊,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賤骨頭。這麼愜意輕鬆的航行難道不是你我夢寐以求的嗎?難道非要前面是狂風駭廊,後面是兇虐成性的海盜,這樣的航行你才覺得刺激舒服?”大副笑着搖搖頭說道“那倒也不是。只是這樣的航行實在是太輕鬆了,讓我一時有些難以適應。”大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老夥計。費力普已經和地刺達成了協議,以後我們的航行將都在這條航線上,如果你不想被憋瘋的話,我勸你還是快點兒適應這樣的航行吧。哈哈……”
兩人在甲板上談笑風生,所談的每一個字都沒能逃過張強的耳朵。張強冷笑一聲,喃喃的說道“大難臨頭,還能笑的出來?”說完手腕一抖動,一團拳頭大的紫色光球猛然從他的手中飛出,宛如流星般的劃破天際,迅疾的沒入魚美人號前方數海里的海域。短暫的沉默之後,猛然從海底發出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隨後海面就好像是被燒開的水,劇烈的翻騰起來。那駭人的場景幸虧沒有被人看到,否則一定會引起巨大的恐慌不可。
海面劇烈的抖動着,從高處看去就好像是一大塊被風吹動的藍色綢布。瑣碎細小的海浪逐一疊加,主海浪融合了無數小浪的力量變的越來越高大,從一開始的十米,快速的躥升到了二十米,隨後是五十米,一百米,一直達到了一百五十米。就好像是在海面上矗立起了一棟摩天大樓,那種視覺上的震撼,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出來的。大浪翻滾着,宛如一位頂天立地的巨人,迎着魚美人號的方向快速前進着。
大衛的心頭猛的一跳,航海多年讓他有了常人難及的經驗和敏銳無比的嗅覺。從空氣中大衛嗅到了一絲不安的氣味兒,臉色倏然變的凝重起來。看到大衛臉上表情的變化,大副的神色也不由得跟着一緊,以他和大衛合作這麼多年的經驗來判斷,但凡大衛出現這樣的表情時,通常都意味着即將有大麻煩要出現。然而當他看了看周圍風平浪靜的海面,很難想像會有什麼大麻煩發生,臉上不由得被驚疑不定所佔據。
“大衛,是不是要出事兒了?”大副有些緊張的問道。大衛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的心裡感到很不安,可是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兒,嘖……”大衛緊鎖着眉頭吶吶的說道。雙眼凝神看向前方。猛然大衛的眼睛一眯,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解釋的駭然。大副意識到不好,急忙順着大衛的目光看了過去,這一看也不由得呆住了。只見在遙遠的海平線上,忽然冒出一條翻滾着的黑線,就好像是正在瘋狂奔騰着的千軍萬馬,氣勢洶洶,不可阻擋!“是……是海嘯!?”當大副費力的喊出這兩個充滿着恐怖意味的詞時,大副幾乎連站立的
力氣都沒有了。
“上帝啊!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大衛喃喃的一陣低語,隨後迅速的跑回了指揮室,瘋狂的命令巨輪調轉方向,向來的方向狂退。船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正在快速向他們逼近的海嘯,一時間驚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即便是那些航行了數十年的老水手,見到這樣的海嘯也不由得被嚇的雙腿發軟,直欲轉身逃跑。可見那海嘯的威勢有何等的強烈。巨輪已經將速度加到最大,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就好像是一隻想要擺脫餓狼利爪的綿羊,在廣闊的海面上顯得是那樣的無助。
然而巨輪的速度再快,如何能快過呼嘯而過的海嘯。遠處的海嘯前一秒鐘還只是一條黑線,轉眼間就粗了數倍。“快,快,再快點兒!”大衛不停的催促道。“船長,不行了,我們帶的貨物實在是太重了,嚴重拖累了巨輪的速度。”舵手大聲的說道。“那就把這些該死的貨物扔下船去!”大衛怒聲喝道。舵手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船長,我們船上的物資全都是軍方託運的,如果就這樣丟了,恐怕……”
“去他媽的,老子現在命都快丟了,哪還顧的了那麼許多!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還沒等舵手手腕,大衛已經有些急不可耐的打斷了他的話,並且連聲呵斥道。面對暴躁的大衛,舵手哪還敢聲張,急忙按下了幾個按鈕,將集裝箱固定在巨輪甲板上的擋板撤掉,一個個沉重龐大的集裝箱隨着船身的搖擺而掉落到了海里。巨輪的速度因此而得到不斷的提升,遠處的海嘯似乎變的細了些,大衛的心裡剛鬆了鬆,海嘯忽然就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陡然又加快了速度,轉眼間又將兩者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看到這樣的情景,大衛不顧風度的大聲罵了一句“媽的!將所有的集裝箱全都給我扔進海里去,一件不留,快點兒!”當船上最後一件集裝箱被扔進大海里時,巨輪終於達到了它的最大速度,在海面上乘風破浪,恣意縱橫!距離海嘯越來越遠。看着重新恢復成一條黑線的海嘯,大衛心有餘悸的說道“這麼大的海嘯恐怕會直接吹到岸上去,如果不行動快點兒的話,我們的處境同樣極度危險。”
“我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同志海岸各國,讓他們做好應對海嘯的準備!”大副認真的說道。大衛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打電話!”大衛剛要進到船艙裡打電話,忽然聽到大副的一聲疾呼“船長,您看!”大衛急忙回頭看去,不由得一呆,只見剛纔那洶涌異常的海嘯,此時卻在以讓人乍舌的速度迅速分解消弭着。那原本是連在一起的黑線,先是不停的分裂成無數的小節,小段兒,隨後變成一段一段的黑線就好像是在畫紙上被擦掉的線條,很快的就消失不見,連一絲痕跡都沒有了。
如此一番,沒過多久,那條貫通天地的黑線就徹底的消失了,海面也重新恢復了平靜。這樣的情形是大衛見所未見的,不由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吶吶的說道“這……這究竟是怎麼會事兒?難道這海嘯是在故意玩兒我們,等我們將所有的貨物都扔了之後,它就消失了!這……這真是見了鬼了!”
大副也是同樣的一副目瞪口呆的架勢,喃喃的說道“我現在開始懷疑剛纔我們見到的會不會是幻覺……”大衛一聽,立即將他的嘴巴捂了起來,嚴肅的說道“你瘋啦!這要是幻覺,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這麼多的貨物被我們白白的扔進了海里,費力普非把你我送上軍事法庭不可!再說,剛纔發生的那一切,可能是幻覺嗎?你最好管
住你的嘴巴,不要亂說話,會引火燒身的,笨蛋!”大副急忙點了點頭,緊緊的閉起了嘴巴,不再言語。大衛嘆息一聲說道“命令下去,向巴格達航行!我要好好的想想該怎麼向費力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