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天地良心啊,我是被陷害的,朱飛設計害勞資啊!
那個東北小妞與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至於光盤裡的一些狗屎的畫面,比如那個東北小妞騎馬一樣騎在我的身上,女人的那種無恥的樣子,我當然知道那是幹什麼呢,但是我沒有啊,我們的身體並沒有對接,我當時爛泥一樣醉了,什麼不知道啊!
難道我的身體醉了,身體的一部分——我的那個沒有醉,不可能啊!
我的身體醉就是全部的醉,不可能留着什麼部位不醉的啊!
終於,高飛和張曼莉幹那個結束了。我知道的事情是,一會兒張曼莉要出來了,她會光着身子去噓噓,然後再回臥室去洗澡。
臥室裡有大浴缸的,她會去泡一下,躺在那裡小憩一下,甚至還要聽音樂,因此我的耳朵就豎起來了,我想聽那個音樂呢,我熟悉的啊!可是,沒有!張曼莉沒有光着身子出來,也沒有直接的去大浴缸泡澡聽音樂,她是怎麼了……
哎,要命!難道他們還在繼續……那個?
我又站起來,向臥室走去了,可是,當我走到臥室的門口時,我從虛掩的門裡看見了一個讓我震驚的場面……他們兩人正在搏鬥呢!
是沉默中的一種男女搏鬥啊,我看見高飛兩眼閃爍着殺氣,而雙手掐住了張曼莉的脖子,張曼莉的嘴巴嗚嗚嗚的,女人的兩腿在使勁蹬着呢,臥槽!
眼看着張曼莉要被高飛掐死了,此時此刻,我還有什麼猶豫呢,我二話不說衝過去了,我衝過去就去抓着高飛的手。
使勁地拿開那手,但是高飛的手力氣大啊,他的手還在掐張曼莉,這個時候張曼莉都要翻白眼了呢……
我急了,張開嘴巴,一下子就咬着高飛的手!
我使勁地惡狠狠地就像吃牛排一樣,臥槽!高飛大叫一聲鬆開了手,張曼莉迅速地滾到牀的一邊,女人在牀的那一邊簌簌地發抖呢。
這裡,我和高飛打了起來了,高飛對着我就是一拳,麻痹的,我想躲避的,但是高飛的速度太快了,那一拳一下子就把勞資打蒙了!
我感到眼前金光閃爍啊,同志們,那高飛向我撲來,身體向我壓來,他的手——鐵鉗一樣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臥槽!
這時候輪到我蹬腿了,輪到我翻白眼了……
我感到了窒息,感到了死亡的氣息在向我涌來,我的眼睛向張曼莉的方向看去,泥馬,張曼莉還在牀的那個角落裡簌簌地發抖呢,我心想,你這個笨比啊,這時候還不來幫勞資的忙啊,再不來勞資就要嗝屁了……
高飛的手加大了力氣,我的腳蹬得更加的厲害了,我甚至看見了死亡的影子,死亡的翅膀了,我甚至想放棄掙扎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曼莉來了,應該是這樣的,因爲我聽見了高飛嘴巴里發出的悶哼,同時我還感到什麼東西噴了我一臉……
那高飛掐我的脖子的手突然地送了,我用手摸臉上的液體,啊!血!血啊!是血啊!
我注意到高飛的脖子耷拉起來了,然後就是他的腦袋發出了一聲脆響……泥馬!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啊。
我看見了張曼莉,天啊,張曼莉的眼睛裡殺氣騰騰的啊,女人的手裡拿着一把菜刀……
天啊,真的是菜刀!
喂,哪裡來的菜刀啊,原來就在我翻着白眼,瞪着腿,絕望地想要放棄掙扎,準備去死的時候,張曼莉在這個過程中飛快地衝出了臥室,她從廚房來拿了一把菜刀了,她對着高飛的脖子就是一刀啊!她使勁全身的力氣,像一個女儈子手一樣!
那菜刀鋒利無比啊,高飛的腦袋要掉了,實際上就是一根筋還連着男人的腦袋……
高飛的嘴巴里發出了三個字,你好狠……
然後他的嘴巴里噴出鮮血來了,那血噴到了我的臉上了,我心想我這個鬼樣子一定是十分之恐怖啊,我想大叫大嚷的,但是……
但是我是男人啊!
我亂了,心亂如麻了,因爲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在我的眼前發生了,哎,是殺人的事情發生了!
哎,難道我有預感啊,我心裡感嘆着,並且我還意識到張曼莉救了我,是張曼莉救了我啊,同志們!
我看着張曼莉。
我翻身坐起來,我用手推開高飛,喔,不,應該是一具屍體,那屍體上的要掉落的腦袋上的眼睛還大睜着呢,那眼睛在瞪着我看呢,泥馬!
我厭倦地把屍體推開,站起來後還用腳踢了幾下,我罵道,狗屎,狗屎!
我再看張曼莉,張曼莉愣愣地看着我呢,女人傻了,女人的腦子裡一定是空白了,因爲女人的眼睛裡是恐懼,是那種大面積的荒蕪啊……
我心裡對自己說,薛智慧啊,你要冷靜啊,此時此刻,你應該怎麼辦?爲了保存自己……你應該怎麼辦?
一個激靈我想到了報警,因爲殺人了,因爲死人了,但是我報警的後果是什麼呢,是一個刑事案件發生了啊,一個殺人的刑事案件啊,我怎麼解釋自己呢,張曼莉怎麼辦呢,我說高飛不是我殺的,是張曼莉殺的,我能那樣說嗎?不能啊,張曼莉救了我,張曼莉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當然,我也是張曼莉的救命恩人,高飛這個王八蛋該死啊!
“噗通……”
啊,是刀!那刀從張曼莉的手上掉落了,掉落在地板上。
張曼莉雙腿發軟,身子一歪,噗通!又是一聲,哎,張曼莉摔倒在地板上!
我去拉張曼莉,張曼莉眼睛驚恐地看我,我說我是薛智慧,張曼莉大笑起來,你是屁的薛智慧啊,薛智慧跑路了,薛智慧死了,薛智慧沒有了,你是……你是誰啊!嗚嗚嗚嗚……
張曼莉哭起來了,我抱住了張曼莉,一時不知所措了,現在,我和張曼莉在殺人的現場啊,現在,我們需要的是理智,理智!理智啊!
張曼莉,你清醒一下,你清醒啊!
我的叫聲就像是小鳥的叫聲。
一隻小鳥在大海上飛翔,而大海正在泛起驚天的駭浪,你說小鳥的叫聲大海會聽見?
大海聽不見啊!
我火了,伸出一隻手,對着張曼莉的臉蛋就是一個大嘴巴,張曼莉身體搖晃了一下,因爲我手裡的力氣大了一點,哎,我也不知道的啊,我怎麼就下得起手啊,我把張曼莉嘴巴打出血來了,張曼莉愣住了……
良久,張曼莉用一種哭腔對我道,智慧啊!智慧啊!說着,女人伸手來抱我,我呢,我也抱住了張曼莉!
我們什麼都不說,就那麼抱着……抱着對方!
幾個月後,我和張曼莉同時被公安局抓了。這是遲早的事情,我心裡有這個預感,所以我被抓的那一瞬間,遽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相反,我還笑了。
我的笑是我心裡終於覺得自己要徹底解脫了。
張曼莉垂着頭,瀑布般的長髮擋住了她的迷人的嫵媚的眼睛,她當場哀嚎了一聲,哎,她的聲音啊,是我從來沒有聽見的那種,很他媽的嚇人呢,我知道她的心……她的心是心有不甘。
一個心有不甘對生活依然存在着強烈的渴望的女人才會發出這種可怕的哀嚎的聲音。
我們是同一天被逮捕的,而在此之前,副市長張清揚辭退了我。
在我看來,這也是他媽的正常的。
張曼莉給朱飛打了電話,說朱主任啊,你放薛智慧一馬,我代他向你打招呼賠禮,你可以開價……
但是朱飛沒有同意,說我放過他薛智慧,他薛智慧日後會放過我嗎?不會的啊,所以,我也是被逼無奈,還有你這位歐陽夫人怎麼還在和你的前夫聯繫啊,這樣不好啊,這樣對歐陽書記是不是不公呢?對了,我要不要去給歐陽書記彙報呢?朱飛的話讓張曼莉大光其火,惡狠狠地說你小子等着。
朱飛笑着說好啊,我等着呢。
說起來正是因爲朱飛義無反顧地把那個關於我嫖娼的光盤給了張清揚,我才被張清揚趕走的。
張清揚心裡最不能忍受的其實不是我的無恥,而是我的背叛。對她的背叛!
女副市長心痛地對我道,薛智慧啊,你怎麼能如此的下作呢?你知道嗎,你的下作誰也接受不了的,我也接受不了,哎,你啊,你還是走吧。
我明白“下作……”是這個城市的土語,意思其實就是無恥的意思,但是更加主要的意思是背叛!
我是一個叛徒!在張清揚的心裡我就是一個叛徒啊!
我心裡知道大勢已去,就笑道,副市長啊,我哪裡去呢?
我不叫張清揚姐了。
這個時候叫姐只會討罵,我們之間的曖昧關係已經結束了,情愛隨風飄散,所以既然是一個結束,一個句號,那就要對對方客氣一點吧。
張清揚對我道,你啊,你還是去市委黨校吧,去市委黨校後勤部門工作,喔,我推薦市委給你一個副校長噹噹,你平常的時候呢就抓黨校的後勤,閒暇的時候看書學習,哎,你真的需要學習啊,通過學習提高你的文明素質。
我心道,泥馬,就你張清揚的文明素質高?你一個女副市長到溫斯頓養生館那裡讓男技師“莫比……”,這段時間又和我幹那個……泥馬,你素質高啊?我心裡不服氣呢。
但是我想也好啊,我一個小農民要到黨校當副校長呢,哈哈哈!
但是我又說我累了,副市長啊,我想請假休息……休息一個月兩個月的。
好的啊,這個隨你,你可以晚幾個月去黨校報到。
我毅然決然地回到了張曼莉那裡。
關於張曼莉的情況,這幾個月來有了驚人的變化,首先是張曼莉和歐陽書記分居了,原因是什麼呢,我問了張曼莉,張曼莉說歐陽書記的那個玩意不行,我笑着說你啊你,沒有那個會死啊,好好的日子不過,再說了,你難道是爲了那個纔來和我……
張曼莉苦笑道,薛智慧啊,哎,怎麼說呢,我說我愛你……一直愛你,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