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爲十重封帝的，哪一個不是天驕之流，在他們的年代裡，也是名震天下，風頭無兩。
在場的五人，無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極強的信心，也絕不會認爲，會比不上其他的封帝初期。
然而，即使再有信心，他們卻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橫掃八域，連敗所有的封帝初期，自身卻不受半點傷勢。
他們做不到，因此纔會對方慎如臨大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知道，大家都調查過這陳默，現在就拿出來互通有無，也能爲我們增加一些勝算。”
坐在上首的男子緩緩開口。
“虛風帝。”其餘四人心中微凜，這人和最先說話的青衣老者一樣，都是碧空洗劍派的十重封帝，而且無任是地位還是實力，都要在後者之上。
聚集於此的五位封帝初期，分別來自虛雲域的四個四星勢力，其中碧空洗劍派就佔了兩位。
其實從他們的位置上也能看出端倪，虛風帝坐在上首，既是主位，也是因爲他的實力最強，是五人中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此時，虛風帝一開口，其他人都沒有意見，這也是他們來此的目的。
“我們碧空洗劍派先說調查的結果，如果有遺漏錯誤之處，還請諸位補足。”青衣老者接過話去，身爲主辦方，自然是率先拿出誠意來。
“不管是虛風帝。還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名聲在外，事蹟多有流傳。想要查探到不是太難的事情，然而，那陳默的來歷卻非常神秘，讓人大惑不解，目前能確定的是，他不是東南九域之人。”
衆人紛紛點頭。
東南九域，是他們對這九域的稱呼。然而實際上，放在整個劍界的話。無疑是不值一提，劍界之廣，又何止區區數域，即使僅是東南一角。也遠不是九域所能囊括的。
方慎來自東南九域之外，是非常合理的，畢竟，要是東南九域之人的話，在成爲十重封帝前，就名聲遠揚了，不可能查不到來歷，十重封帝可不是短期內就能成就的。
“陳默到底來自何處，由於時間尚短。暫時還查不出來，但你我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要麼就是經年久遠的老怪物。成名極早，要麼就是常年在外，名聲不顯於劍界，而後一種的年紀往往不會太大，據我們調查到的情報，雖然無法確定陳默的年紀。但能肯定，不是老怪物一流。”青衣老者繼續道。
“他看上去十分年輕。”紫裳美婦點了點頭。
無任是駐顏之術。還是青春永存的天材地寶、天地奇物之流，都爲數不少，不過世間自有相應的秘法探察年齡，只是放到方慎這樣的十重封帝身上，除非實力高出他許多，否則只會得到一個模糊的結果。
實際上，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方慎的年紀非常輕，小的超過他們想象。
名聲還未傳來，就成爲十重封帝，自然不會聽聞。
一個頂級大世界是何等之大，方慎也是藉着千古盛會，才能名傳天下，在地界無人不識，正常情況下，卻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傳播。
然而，無任是青衣老者還是紫裳美婦等人，都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這完全超乎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陳默的年紀不大，無任是經歷還是經驗，都不可能與我們相比，據我所知，他之所以能戰勝其他封帝初期，憑藉的，是一門名爲衆生之劍的劍法。”青衣老者說道。
衆人頜首，這與他們調查的結果相符。
“我與景玉域的一位十重封帝有舊，她敗在了陳默劍下，由於相交莫逆，她沒有對我隱瞞交手的細節。”紫裳美婦說道，景玉域，正是被方慎橫掃的八域之一。
聞言，其他人頓時向紫裳美婦望了過來。
“據她所說，那是一門可怕之極的劍法，施展開來，立刻撼動了她的劍心，而且恍惚間，似有芸芸衆生化爲劍光，這是一門以衆生爲劍的劍法，聞所未聞，她承認，從來沒有想過，那些螻蟻般的普通人，也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威能。”
“那一劍的真正可怕之處，唯有當面遇到才能體會，難以盡述，總體而言，她的感悟大致是八個字：紅塵萬丈，神仙難逃。”
說到這裡，紫裳美婦一笑：“值得慶幸的是，衆生之劍似乎有着缺陷，因爲陳默每一次挑戰，都會戰鬥上十幾個回合，甚至幾十上百個回合，纔會使用，我們吸取教訓，穩守劍心，或者速戰速決的話，不是沒有戰而勝之的機會。”
“不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紫裳美婦的話。
說話的，是一個黑袍罩身的男子，就連頭臉都籠罩在內，看不清真面目，他也是在場的第五位十重封帝。
“我說的哪裡不對？”紫裳美婦柳眉倒豎，氣沖沖質問。
“大部分沒問題，但是對衆生之劍的推測，卻大錯特錯。”黑袍男子淡淡道：“陳默第一個挑戰的，是霜靈域的仙靈帝，僅僅一劍，就擊敗了仙靈帝，使用的，正是衆生之劍，所以你認爲的，衆生之劍有缺陷是不存在的。”
衆人色變。
霜靈域，並不是東南九域之一，也沒被他們放在眼裡，查探的時候也被遺漏了，沒想到，黑袍男子竟然查到了那裡。
“一劍擊敗仙靈帝？”黃臉壯漢臉色微白。
仙靈門能獨霸霜靈域，除了霜靈域又小又貧瘠外，也是因爲仙靈帝的實力不弱，不會比他們差上多少。
“如果衆生之劍沒有缺陷，那我們……”紫裳美婦臉色難看。
沒有人懷疑黑袍男子的話，他也沒必要說謊。
就在五人的心情都變的沉重之時，突然，大門被重重推開了，碧空洗劍派的當代掌教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有着驚惶之色。
“兩位太上長老，大事不妙，陳默寄來了一封戰書。”當代掌教慌道。
“什麼。”
五人臉色大變，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當代掌教手中的書帖上。
似是感應到了五人的目光，書帖猛然震動，一道劍光翩然而起，映入了六人的心靈，剎那間，七情六慾如潮涌來，劍心劇烈晃動。
劍光緩緩斂去，映照出六張震驚蒼白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