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楚恆夕接到了付強的電話,說有了三棍子的消息。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門。趙芷晴和席蕊還沒起牀。
他來到樓下,張姨正在準備早餐,他拿了片面包,就對張姨說:“張姨,朋友找我有急事,你一會跟芷晴說一聲吧,我辦完事情就回來。”
早上的戶外人還是很少的,他打了一輛夜班還沒交班的出租車直奔明湖街。
車剛開到街口,他就感到了不尋常之處。
這麼早卻有很多人圍在街口,其中還有穿警服的人。
楚恆夕不免皺起了眉。不過他想,住在這地方的人,人人之間有矛盾,而且不管多好的關係,基本都是沾火就着。就像昨天老郭夫妻倆,還比如昨日好兄弟付強和鄧子辰,不是說打就打起來了。
所以這裡,平時打個架鬥個毆也算是家常便飯,也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就是沒想到,這麼早就把警察驚動來了。
下了車,他突然遠遠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文韻琪。
刑警隊的人來了,看來案子不小啊,以楚恆夕的經驗看來又得死人了。
他慢慢湊了過去,看見了付強。
付強說了句:“大哥,你來了!”
“怎麼刑警都來了,難道出人命了嗎?”楚恆夕問道。
“是!”付強點了點頭。
“先別管這些了,三棍子在哪呢,是不是還在牛寶家呢?”楚恆夕暫時對死人的事情也不是太關心,只是一心想找到三棍子。
“死的人就是三棍子!”付強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靠!”楚恆夕馬上衝進了人羣,想看個究竟。他這會兒一合計,付強說的也對,是沒法帶三棍子去見他了。
他衝到人羣中,發現三棍子是被槍殺的,一槍致命,正中眉心。
動槍的殺手。這個信息讓楚恆夕不寒而慄。因爲他聯想到了,想殺自己的殺手,以及現在還倒在病牀上的剃刀。
文韻琪正在帶領着隊員們對現場進行勘驗。牛寶和幾個鄰居正在接受小馬的盤問。
“聽說,死者這幾天一直住在你的家裡?”小馬問到。
“也不一定,有時他也去別的地方住,不過近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我這。”牛寶答。
“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朋友!”
“他現在每天干什麼?”
“聽說在清河邊上的古玩市場幫朋友賣點小東西,具體幹什麼不知道!”
“你知道他跟什麼人有矛盾嗎?”
“他一直在坐牢,剛放出來不久,跟他有矛盾的人應該不少,具體我就不清楚了。他到我這時間不長,應該沒跟什麼人發生過矛盾。不過……”
牛寶欲言又止,因爲他突然想到,昨天三棍子睡了老郭的老婆。老郭當時很衝動的,準備拿菜刀去和三棍子拼命,他跟老郭應該算有矛盾吧。
不過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老郭會動槍打死三棍子。雖然老郭昨天在牌桌上出老
千騙了牛寶的錢,不過憨厚的牛寶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說出來給老郭找麻煩。
“不過什麼?”小馬問道。
“沒什麼?”牛寶含糊的答到。
這番對話,他們身邊的文韻琪聽得清楚,憑她的直覺,他感覺牛寶一定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就趕緊說道:“你叫牛寶吧!”
牛寶擡眼一看,這女的警銜不小,趕緊說道:“報告政府,我是牛寶。”
“那你知道知情不報,等同於包庇罪嗎?”文韻琪雙目圓睜,不怒自威。
牛寶也是幾進幾齣的人,對警察這種眼神,還是有一些免疫力的,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貌的女子眼神也是這麼瘮人。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什麼事。”
“那就說你知道的!”文韻琪突然一喝。
牛寶乖乖的說道:“我就是昨天聽小崽子說的,三棍子跟老郭的老婆搞破鞋,可是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我都是聽小崽子說的。”
“小崽子是誰?”文韻琪問到。
“是我啊!”鄧子辰也在這看熱鬧,答話道。
文韻琪看見鄧子辰發育不良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鄧子辰的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不過樣貌卻連八、九歲的小孩都不如。經常面對對自己年齡的詢問,讓他也很無奈。
可是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我今年十二了!”
文韻琪尋思道:“一個未成年人,說的話也做不了證言。而且這還涉及到了其他人的隱私,還是把這幾個人帶到局裡再審吧。”於是他就吩咐小馬等人快點勘驗現場,然後帶牛寶,鄧子辰等人回到局裡再作筆錄。
就在這時候,老郭突然衝了出來對文韻琪說道:“你是官兒吧!我有重要情況反映!”
“哦!”文韻琪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人,說道:“你有什麼事,說吧!”
老郭平復了一口氣說道:“我叫郭振偉!死的這個三棍子確實跟我老婆有一腿……”
說道這裡,圍觀的人們發出了一陣唏噓之聲,都不明白他自爆家醜爲得是什麼。
老郭接着說道:“昨天,我到牛寶家打麻將,三棍子確實去了我的家,也被小崽子撞見了。不過,我回到家給我老婆一頓暴打,她也向我保證再也不跟三棍子扯了,我們就關門睡覺了。你們可別懷疑上我,我根本不可能殺人,更沒用動槍的膽子。”
老郭知道自己老婆跟三棍子的事情肯定瞞不住,警察肯定會調查到自己頭上,還不如主動向警察說明情況,以免被帶到局子裡被動。他聽說警察審問的手段也是挺狠的,因爲自己老婆跟這個死鬼有一腿,再給誰背上了黑鍋就慘了。想到這些他就主動跳了出來。
“老王八你他媽別吹牛逼,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妻管嚴,成天被你媳婦打得鬼哭狼嚎的,街坊四鄰的誰不知道?”鄧子辰畢竟是小孩心性,心直口快,聽老郭說他打媳婦,第一個跳出來揭他的短。
衆人聽了皆是鬨堂大笑。
“小兔崽子,你找打!”老郭這麼大歲數讓個小孩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伸手就要去打鄧子辰。
文韻琪一看讓他們這麼鬧下去不是個辦法,就對小馬說,把他們幾個都帶到局子裡去做筆錄。
老郭聽說要把自己帶走,突然冒出一句:“別抓我走,我知道有個人嫌疑最大,他從昨天下午就到了棚戶區這裡一直在等三棍子……”
“咦?”文韻琪覺得這條線索確實有點意義,就問道:“你可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不是住在這裡的人,是個年輕的孩子,大概二十歲左右。是小崽子昨天帶他來的,在牛寶家跟我打了一下午的麻將,贏了我跟老李他們好幾萬塊錢。還有付強爲了認他當大哥,差點燒了我家的房子。”老郭說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文韻琪接着問。
“不知道!就聽說他姓楚!”老郭說。
“姓楚!”文韻琪重複着。楚姓不是什麼大姓,姓楚的人本來就很少,而她認識的楚姓之人只有一個……
“文隊,他說的人就是我!”楚恆夕看到事已至此,自己要是不出來,就真洗脫不了嫌疑了。
付強搶先擋在楚恆夕面前對他小聲說了一句:“大哥,人要是你殺的,我來頂!”
楚恆夕笑笑,他沒想到昨天剛收的小弟就表現得這麼忠心耿耿,說道:“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我跟他也沒什麼仇,哪能殺他?”
付強哦了一聲退到了一邊,他怎麼會想不到,殺人的不會是楚恆夕。他只是想借此機會向新任的老大表一下忠心,僅此而已。
文韻琪看見姓楚的果然是楚恆夕,也大大的頭疼說道:“怎麼老是你?”
楚恆夕笑了,說:“文隊,你應該說‘How old are you?’”
文韻琪一臉嚴肅的說:“你別跟我耍貧嘴,說說你找三棍子幹什麼?”
“文隊,你回去對比一下射中三棍子的彈頭和射中剃刀的彈頭是一樣的,有可能作案的就是同一個人!”楚恆夕說道。
“你什麼時候看見彈頭了?”文韻琪有點納悶。
“文隊,這裡人太雜,我看我們還是回局裡再說吧!”楚恆夕說。
“好吧!”文韻琪對小馬說一聲:“收隊!把需要配合調查的人全都帶回到局裡去。”
楚恆夕自然又坐上了文韻琪的車子。
其他鄧子辰、老郭、老郭老婆、老李、趙達、牛寶,還有主動要配合調查的付強都坐在一輛警用麪包車裡。
老郭緊張得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
付強和鄧子辰看着他不住的冷笑,鄧子辰說:“你個老王八,還敢誣陷我大哥。你看見我大哥跟那個刑警隊的美女隊長是什麼關係沒?你敢誣陷他,一會這殺人罪肯定就定在你的身上,看看是槍子硬還是你的王八蓋子硬!”
說完他和付強、牛寶哈哈大笑了起來。老李和趙達雖然覺得應該跟老郭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不過聽到鄧子辰這麼說,也捂着嘴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