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曲曲、罕有人至的小巷中,昏黃的路燈下,鄭達和鐵狼被四個警察圍了起來,胡工冷笑地看着這兩個敢挑戰自己的平頭小市民,用力甩了甩手中的警棍,低聲威脅道:“你們兩個膽子不小啊,砸了警察還敢跑,如果我身上有槍直接就可以斃了你們。不過老子今天心情好,跟老子回局裡錄份口供、掏點兒醫藥費,再給那個受傷的兄弟道個歉,今天的事咱們就揭過去了,怎麼樣?”有這麼簡單?自然不會。胡工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如果在外面打人被人看到的話,無論什麼藉口都保護不了自己,畢竟現在的媒體太厲害了,他的身後又沒有什麼靠山,不過在局子的審問室裡就不同了,那裡沒有人會看見,就算被抓了個現行也可以說自己在審訊犯人,所以他先假裝公正想把這兩個傢伙騙到局子裡,到時候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胡工的打算不錯,可是鐵狼和鄭達根本就沒有跟他回去的意思,此時鐵狼雖然仍是滿臉通紅,不過眼神卻恢復了清澈,他嘿嘿一笑,然後對胡工的身後喊道:“大哥,人已經請來了。”
一個聲音從路燈光線外的黑暗中傳來:“恩,我想和胡警長單獨談談。”
胡工頓時心往下一墜,再轉過頭看到鐵狼臉上哪裡還有醉酒的神色,他立刻明白自己中計了。正在胡工驚訝的時候,鄭達和鐵狼已經出手了,轉眼之間三個手持警棍的警員就全被放翻在地,脖後都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沒三五個小時他們是醒不來了。
“大哥,你聊吧!”說完,鐵狼就和鄭達把三個昏倒的警員拖入了小巷深處,只留下了胡工和陸塵風兩個人。
胡工用力吞了口唾沫,知道今天肯定是跑不了了,不過看樣子對方是有求於自己,所以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居然要用這種見面方式,想來對方要求的事情必然不簡單。胡工想明白了,膽氣就足了一些,他把警棍掛回到腰上,挺直了腰板對着燈光外的陸塵風說:“有什麼事直接說吧,不要再鬼鬼祟祟、藏頭露尾了。”
“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倒不至於,不過我並不想太多人看到咱們在這裡見面。”陸塵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昏暗的燈光給他略顯消瘦的臉龐變得有些枯黃,“今天把胡警官請到這裡來確實是有事相求,至於報酬嘛,就是胡警官你的一條命。”
“威脅,這是**裸的威脅!”胡工頓時火冒三丈,但是他知道現在自己處在劣勢,面對對方的威脅毫無辦法。他只好用力攥着拳頭,努力把火氣壓下去,沉聲問道:“說吧,是什麼事?”
看着眼前胡工明明憋了一肚子火就是不敢發的樣子,陸塵風心裡一陣快意,他心裡一邊偷笑一邊想道:“難怪陳玫和王悅馨那麼喜歡欺負別人,原來欺負別人的感覺這麼爽,哎,看來我心地實在是太善良了,居然這麼晚才發現。”
平復了心中的快意,陸塵風伸手衝着漢玉酒樓的方向指了指,“我想進漢玉酒樓找個人。”
陸塵風的話一說出來,胡工的瞳孔就驚駭地縮成了一條縫,他已經明白了陸塵風的身份,更明白自己即將陷入K市和S市黑道之間的鬥爭。好一會兒,胡工才勉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慘笑着說:“這水太深了,我會被淹死的。”
“如果我這邊贏了,你還有命可以活,甚至能平步青雲也說不定。”陸塵風隨便開了張空支票,平步青雲?哼,陳玫不把你滅口已經算你走運了。
“可如果你輸了呢?”
陸塵風並沒有回答胡工的問題,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然後他猛地向胡工衝了過去,一腳重重踢在胡工的小腹,痛得他彎下腰慘叫一聲,陸塵風趁機把那硬幣大小的東西塞進了胡工的嘴中,接着抓住他的下巴向上一擡,那個東西就順利地被胡工嚥了下去。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陸塵風放開手後,胡工驚恐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然後伸手去扣自己的喉嚨,試圖把剛纔嚥下去的東西吐出來。陸塵風一腳把他踢翻在地,踩住了他的右手,接着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遙控器對胡工說:“不用慌張,只要我不按這個遙控器,你肚子裡的炸彈就不會爆炸。只要你今天晚上幫完我,回家吃點瀉藥,就什麼危險都沒有了。”
“炸···炸彈!”胡工臉色一陣蒼白,腦海裡不由得想象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慘狀,頓時渾身癱軟,差點兒連尿都被嚇出來了。
“不用擔心,只要你乖乖地聽我說的做就不會有事的。”此時陸塵風臉上的微笑在胡工眼裡就如同惡魔的奸笑,他唯有一邊哭一邊問道:“如果我真的聽話,你保證它不會爆炸?”
“我保證!”
“你,你發誓!”
“好,我發誓。”陸塵風指了指天空,臉上保持了平和的微笑。這下胡工總算是把懸在嗓子眼的心往下放了一點點,他小心翼翼地說:“可是就算我聽話,有些事我也是辦不到的。上面已經明確地下了命令,說不許去找漢玉酒樓的麻煩,而且我只是個警長,那些傢伙不大把我放在眼裡···”
“這個你放心,”陸塵風拍了拍胡工的肩膀說,“所以的計劃我已經安排好了,缺的只是一個熟面孔而已,只要有你在前面帶路,那些傢伙就會把我們當成警察,其它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陸塵風的話讓胡工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鐵狼和鄭達從小巷深處走了出來,他們兩個已經換上了一身警服,不過鄭達的身材明顯有些太胖了,把警服撐大了一圈。鐵狼把另一套警服遞給了陸塵風,“二少,這套最合你的身材。”
陸塵風接過警服就走到了小巷深處,留下鐵狼和鄭達看着胡工,這時孫千里也穿着一身警服走了過來,他手裡還拖着一個身穿內衣、頭上綁了幾層破布的人。
“呦,老孫,沒看出來你穿上警服以後不只沒了原來的猥瑣勁兒,還多了點兒正氣,跟個街道基層幹部似的。”鄭達羨慕地打量了一遍孫千里,又看了看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沮喪道,“你們看看我,哪裡像個人民警察,穿上警服都會被人家當成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
“不穿警服,人人可都把你當富翁啊!”孫千里笑呵呵地把受傷的警員拖進了小巷深處,和另外三個綁在一起,才和陸塵風一起走了出來。鄭達和鐵狼看到換上警服的陸塵風都吃了一驚,雖然陸塵風平時也很英俊,不過也只能算是一般,加上他也不怎麼注意衣服着裝,所以大家也沒感到陸塵風有什麼太大的魅力,可是當陸塵風一本正經地穿上警服時身上流露出了以前不曾見過的光芒。鄭達連連咂着嘴,不停上下打量着陸塵風:“二少,真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啊,你這警服一穿,嘿,這才和你豪門二少的身份相符啊!”
“確實,二少穿上警服之後就明顯有型多了。”鐵狼也點頭稱是,“相信只要二少好好打扮一下,肯定會把那些小姑娘迷得找不着北。”
陸塵風苦笑着搖了搖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開玩笑,他咳嗽了一聲一臉嚴肅地說:“別胡鬧了,時間快到了,萬一因爲沒趕上造成計劃失敗,大姐大不把你們撕成碎片纔怪。”
“對,對,計劃要緊,計劃要緊!”鄭達和鐵狼連忙點點頭,拉起胡工跟在陸塵風身後,可是兩個人還是時不時瞄兩眼前面的陸塵風。
很快,幾個人來到了漢玉酒樓前面,望着燈光璀璨卻沒有什麼客人的酒樓,陸塵風不禁嘲笑起山狗和大華的白癡,這麼明顯的陷阱又有誰會傻乎乎地衝進去?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從酒樓上傳出來,同時酒樓頂樓的玻璃全都被震成了碎片,甚至有火光從窗口噴出。
陸塵風微微一笑,然後拍了拍已經愣住的胡工,說:“胡警長,現在輪到你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