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牛專家已經在心裡想好了接下來的說辭。
楊立如果答不上來。
自己正好可以主動去打個圓場。
一面展現出自己那淵博的鑑寶學識,一面還能落得個照顧新人的美名。
最關鍵的是,還能讓這個楊立當衆出醜。
簡直就是一舉多得。
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好心,把鏡頭讓給楊立。
聽到牛專家這番話,鏡頭也隨之轉向了楊立。
楊立端坐在評委臺上,點了點頭,回答道:“牛專家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乳白瓷。”
“而且這乳白瓷的做法,要比平常的還要更精緻。”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
現場導演馬上對着對講機喊道:“主持人,去問楊立,引導他繼續往下說。”
主持人接收到現場導演傳遞的信號,立馬看向楊立,笑容柔和的問道。
“楊師傅,我們的現場觀衆可能都已經注意到了,您是第一次登臺鑑寶節目。”
“不知道您能不能詳細的給我們講解一下這個乳白瓷的瓶子。”
“好。”
楊立點頭。
他直接開口說了起來:“我們圈子裡的說的乳白瓷呢,其實就是白釉的一種。”
“一般這種物件都產自西南地區,古時靠近西南的人,他們最喜白色。”
“尤其是這種白淨如玉的顏色,所以在乾隆年間,做出了大量的乳白瓷瓶。”
“你們看,這瓶子表面沒有任何帶乳濁性,白靜淡雅,釉面光澤柔和,幾乎可以跟玉石相聘美。”
楊立微微一笑:“這也是乳白瓷的特有的特徵。”
“至於爲什麼說他帶來的這個瓶子更精美一些呢?”
“主要是乳白瓷也是分三六等的,以色澤來區分,而他這個乳白瓷瓶,恰巧就是最佳色調之一。”
楊立一番話,說的淡定從容,從根本上去做分析,過程中沒有任何遲鈍。
整個人透着一股常人無法企及的淡然。
而且用詞精準專業,若不是年紀擺在這裡。
任何人聽完,都會覺得這番話,只有那種在古玩圈子裡侵淫十幾年的老江湖,纔可能說出來。
此時,正在後臺透過電視觀看現場的製片人張藝,見楊立鑑定完乳白瓷瓶。
面色立馬就變了。
隨即,略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林詩文。
出聲說道:“不愧是捐贈出李白唯二真跡的男人,確實是見識過人。”
林詩文白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畫面回到臺上。
此時,牛專家聽完了楊立這番話。
臉色唰一下就變得難看起來,心裡更別提有多後悔了。
本來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給楊立一個下馬威的。
沒想到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
那個本該屬於自己的鏡頭,卻白白爲楊立做了嫁妝。
最關鍵的是,楊立說的很仔細,全面介紹了乳白瓷瓶的特點。
至於自己留那個40釐米的懸念,其實也就是爲了說明這個乳白瓷瓶技藝的精湛。
結果也被楊立搶先一步說了。
鏡頭回到了牛專家面前。
主持人笑:“我們第一次上節目的專家楊立,給我們帶來了有關乳白瓷瓶的介紹。”
“請問牛專家作爲瓷瓶鑑定的領軍人物,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聽到這話,牛專家只能擠出僵硬的笑容,咳嗽一聲,說道:“楊立已經介紹的非常詳細了。”
“我看,我們還是直接公佈結果吧。”
一旁的馬專家還有那個跟楊立同姓的楊專家也都有些語塞。
兩人原本也在等着楊立出醜,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接下來,在鏡頭下,幾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只能按照節目流程開始商議討論起來。
馬專家看着那瓷瓶說:“我覺得市面上雖然不乏乳白瓷瓶,但這種製作水準的,還是比較少見的。”
“價格兩百六十萬應該不少。”
“老牛,你覺得呢?”
牛專家瞥了眼楊立,明知故問的問道:“楊師傅,這乳白瓷瓶是你鑑定的,你覺得價格應該多少合適?”
楊立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說:“這乳白瓷瓶的精美度很高,但不算太稀有,價格最多兩百萬。”
聽到這個價格,牛專家懵了。
沒錯,楊立說的兩百萬,跟他心裡的預期完全一樣。
他強忍着,點了點頭,說:“那就公佈結果吧。”
牛專家擡起頭來,抓住了最後的一點鏡頭。
起身說道:“經過我們評委臺的鑑定,這個乳白瓷瓶,鑑定爲真,估值兩百萬。”
可以看出第一個鑑寶人明顯沒有說實話。
聽到手裡的乳白瓷瓶價值兩百萬,他頓時驚醒起來。
“謝謝幾位專家,謝謝楊立專家。”
說完,他來到評委臺,抱着乳白瓷瓶開心離開。
評委臺上的三人明顯因爲楊立搶了風頭,一臉不爽。
此時第二位鑑寶人上來。
三人馬上就坐不住了。
只見那人送上來了一幅畫作《孤帆遠江圖》,是明末畫家岑海平之作。
三人戴着手套,仔細端詳起來。
看了一會,主持人依照慣例,開始詢問三個專家的意見。
三人有些意猶未盡的把畫放下。
看着這幅《孤帆遠江圖》大爲稱讚。
馬專家說:“我就是專門鑑定古玩字畫的。”
“看到這幅畫作,我不由想到了兩句唐詩。”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常見天際流。”
“這幅畫絕對是明末畫家岑海平的畫作。”
“你們看着畫上的一汪江水。”
馬專家驚喜交加的說:“岑海平在明末是繪畫方面的奇才,他畫山畫水時,最喜在其中加入鳥獸飛禽。”
“這就是很好的證明。”
楊立聽完這話,卻失聲笑了出來。
這《孤帆遠江圖》唯一的一幅真跡之前就被余月拍下來了。
現在還在藏寶居掛着呢。
怎麼可能又來一幅真的?
主持人看向楊立,詢問道:“楊立專家,我剛纔看您笑了,您對這幅畫作是有其它見解嗎?”
楊立說:“這幅畫單這樣看上去確實不錯。”
“繪畫之人也很有能力。”
話到這裡,他話鋒一轉,補充道:“但我們這是一檔嚴謹的鑑寶節目。”
“好歸好,不是真的,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