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沛文突然感覺很心酸。
對她來說,姜問閒可是她的親人。
她對老人只有心疼和同情,根本就沒有任何輕視的意思。
她很快鎮定下來,對姜問閒說道:“爺爺,我告訴你怎麼用,這樣……”
老人家眯着眼睛,看了一會還是一頭霧水。
他尷尬的說:“這樣丫頭,爺爺老了不會用,你給我撥號碼。”
說着,老人家快步朝茅屋走去,顯然是去找電話號碼去了。
程沛文明白,老人家既然連手機都沒有,號碼肯定是寫在本子上了。
果然,很快姜問閒就拿着一個小電話薄出來了,他對程沛文說:“丫頭,你給爺爺找找號碼,是個叫做江文哲的名字。你撥他電話,我有話跟他說。”
程沛文接過電話,儘量輕鬆的說道:“爺爺,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他。要是你不好求人的話就算了行嗎,我再讓爸爸想想辦法,您說呢?”
姜問閒愣了一下,皺着眉說:“閨女,這麼說我不愛聽了。”
老人家的語氣好像不悅,這讓程沛文一愣。
其實她是好心,怕老人家一把年紀還求人難堪,關鍵是怕求也沒用。
她正尷尬,就聽老人不悅的說道:“人要重感情,男朋友出事不幫,你幫誰?”
程沛文眼睛一紅,她哽咽道:“爺爺,你一把年紀,我不想你再求人,真的……”
老人懂她的意思後笑了,他大大咧咧的說:“沒事閨女,他們欠我的!我找他們幫忙,人家只會開心!你不懂!到爺爺這個年紀,就知道欠人不還的難過了。”
誰會欠你的呢?
程沛文難堪的凝視着老人,就更心酸了。
她默默暗想:“如果我爸不幫你,你都沒有安身之所了爺爺!”
但姜問閒可不懂她心事,催促道:“快找江文哲,我給他打電話!”
程沛文只能翻開電話薄,開始尋找那個名字。
很快,名字就出來了,只有簡簡單單的幾位數字。
程沛文十分失望,這個號碼就是
一個過時的電話號。
現在電話號碼升級換代很快,天知道這個電話能不能打通!
因爲,程沛文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號碼的年紀,估計比自己都大許多!
她猶豫了一會,這纔對姜問閒說:“爺爺,號碼找到了,要打嗎?”
說這些話時,程沛文己經打算好,打不通再走,至少讓老人死心。
姜問閒大大咧咧的點頭,同時記起什麼似的又說:“小江子當年囑咐過我,要是時間久了再打這個電話,就得在前面加幾個零了……現在時間算久了吧?”
程沛文一愣,她有些意外的問道:“他……幾年前對你說的?”
“幾十年了,比你媽年紀還大!估計要加零了,你加上吧,4個零!”
程沛文這纔開始撥打電話,並且按姜問閒所說的,加了四個零。
神奇的是,電話果然打通了!
接通狀態的提示音一直在想。
程沛文緊張起來,姜問閒卻清了清嗓子,一副準備說話的樣子。
“喂……”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她略顯小心的問道:“是誰?”
“小江子嘛!我是你閒大哥,你誰啊閨女,讓小江子接電話!”
程沛文擔心的看着姜問閒,尷尬極了……
老人家就像看到老鄉似的語氣,令她難堪不己。
她能聽出女人的從容,分明是一個高貴的聲音,習慣仰視的貴婦。
可老頭子卻俚俗到令人難堪,對方肯定果斷掛掉的!
沉默……令程沛文奇怪的是,電話竟然沒有掛斷!
突然話筒又傳來聲音、是個男人還驚喜之極!
“閒大哥!你、你、你真是閒大哥!”
“呵呵呵呵!”姜問閒得意的笑了。
他快活的說道:“就知道你躲着不說話,你小子一直都不見兔子不撒鷹,我的聲音還聽不出來啊,我就是你閒大哥!”
“哥……”
令程沛文駭然的是,這個擁有低沉而雍容男低音的聲音,突然變得如此激動,他
語無倫次竟然哽咽起來:“哥……我找你那麼多年……你怎麼、現在纔給我打電話……哥,我一直後悔當年爲什麼只給你留電話……我真怕電話留錯了你也不打,我想你啊哥……”
對方的情緒如此激動,直接令程沛文驚呆了!
毫無疑問,那個男人肯定因爲激動而在哭泣!
男人的眼淚極具殺傷力,程沛文突然就被感染,她也哭了。
姜問閒的眼睛也紅了,他仍然打着呵呵笑道:“小江子你怎麼了,哥不還活着嗎?哭什麼哭啊當這麼大的官了、還跟孩子似的多丟人哪,別哭別哭,你哥還沒死!”
“嗯嗯嗯!”對方連連應允,他趕緊說:“你在哪兒哥,我這就接你來北京!你知道,好多戰友都掂記着你,你無論如何得過來跟我們驟驟!”
“會的。”姜問閒冷靜下來,他說:“我正準備來,你過來接我!”
“好好好!”對方如獲至寶般的語氣,足以令愕然的程沛文再度凌亂!
但她根本沒意識到,隨後的事情更讓她目瞪口呆!
江文哲連應了三個好之後,這才激動的說道:“哥,你當年跟神龍似的,還真是見首不見尾啊!那一年你給一個開發商說了句話,我以爲能找着你,誰知道你還躲着不見!”
姜問閒尷尬的看了看程沛文,剛想說話就聽對方又說:“開發商叫做程青松吧?他現在做得不錯,他娶了黃政委的女兒……大家肯定幫着他!哥……提起黃政委我就難受……”
程沛文驚呆了!
顯然她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反轉!
江文哲的話讓她明白,當年那樁拆遷案,其實大有隱情!
而這其實也是這棟茅屋頑固的豎立在這兒的原因!
她一直以爲父親幫姜問閒,卻不明白他做大做強,是沾了他和母親的光!
江文哲的話己經很明顯了。
當年姜問閒就打過一次電話,肯定是爲茅屋的事!
隨後發生的事情程沛文都知道……
可程青松怎麼明白,自己只是一個必須走的棋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