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洋終於想通了一切,而他對面的田小悅也露出了更爲歉疚的神色,她甚至不敢去面對劉小洋的目光,因爲她知道,劉小洋之所以惹上這麼大的麻煩,雖然不是她一手策劃的,但是她卻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
孫新傑是因爲自己纔會這麼做的,田小悅一直這樣認爲,所以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劉小洋;
田小悅是今天才知道了劉小洋的事情,第一個透露消息的人是辦公室的小倪,也不知這個人有着怎樣的渠道,各方各面的小道消息,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裡知道,並且他的消息還挺準;
然後小倪就說起了劉小洋,他無比誇張的說,萬萬沒想到劉小洋會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那種爲人不齒的事,虧劉小洋還剛剛被推薦入黨,難道是想用這樣的結果來回報黨和人民的信任嗎?
田小悅當時並不想仔細的去聽,她只是感覺到心中有一種莫可名狀的苦楚,不用多想,劉小洋肯定出事了,並且聽小倪似乎還提到了什麼女人,田小悅的心裡面更難受了,女人,肯定是那個打扮妖冶的壞女人了,劉小洋跟那種女人在一起能有好事嗎?現在出了事,不用想,肯定是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被臨檢的執法人員抓到了,死不要臉的劉小洋,他竟然真的自甘墮落了!
一時間,田小悅的眼前忽然就模糊了,她忽然氣的想哭,儘管她心裡明白自己跟劉小洋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有那種想哭的感覺,一方面是氣,而另一方面竟然是感覺到委屈,她對劉小洋徹底的失望了;
心情跌落到谷底,小倪接下來說的話,田小悅也沒有聽真,她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句‘什麼殺了人’,那個時候田小悅才又是吃了一驚,似乎意識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她往那邊看過去,小倪已經停止了誇誇其談,徐明麗正做無比吃驚狀的連聲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真是想不到呀。’,科長朱新貴也在一邊苦了臉,似乎很爲劉小洋的事情感到苦惱,當然,他肯定是爲了個人的緣故,畢竟他是劉小洋的入黨推薦人,現在劉小洋這麼快就出了一次性質惡劣的事件,他當然要擔心,不知會不會對他有所影響;
辦公室裡的幾個人各懷心思,沒有人繼續談論了,田小悅有心想過去打聽打聽,想了想,還是作罷了,那個時候她還在心裡跟自己說:‘我纔不要去關心劉小洋的事呢,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都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了。’
可是田小悅的心裡卻一直很亂,她愈來愈搞不懂自己當時的心情,她只是一點都不願意再想起劉小洋這個人;
然後田小悅就接到了孫新傑的電話,田小悅萬萬沒有想到,孫新傑在電話裡提起的竟然也是劉小洋;
孫新傑在電話裡的口氣透着一絲不爲人知的得意之情,當然,他依然裝作是不明就裡的樣子,他只是故作吃驚的說;‘真沒想到你的同事竟然是那樣的一個人,幸好他的醜惡面目被及時揭露了,要不然我該多擔心你呀,你的身邊竟然隱
藏着一個變態色魔。’
田小悅沒想到孫新傑的消息也來的這麼快,倒好像他明系究竟的樣子,於是田小悅就在孫新傑的邀請下,兩個人見了次面,田小悅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懷着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答應孫新傑見面的,她想知道關於劉小洋的事情,但是她自己心裡面又不願意承認;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田小悅似乎感覺到了孫新傑口氣中的得意之情,於是她就覺得有些奇怪,劉小洋出了事,孫新傑爲什麼會得意呢?就算他要看劉小洋的笑話,頂多不過是幸災樂禍呀,而得意,是完全沒有來由的;
所以田小悅就這樣接受了孫新傑的邀請,並且在見了面之後,田小悅也越來越感到有所懷疑,雖然她不能真切的捕捉到什麼,但是她的心中所疑卻越來越深重,於是田小悅用那種女人所特有的細心,一點一點的去試探孫新傑;
孫新傑其實並不是沒有腦子,只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在田小悅的旁敲側擊之下,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卻顯然透露了不少箇中的疑點,田小悅就愈加的吃驚,她猛然意識到,也許孫新傑在劉小洋出事的過程中,擔當着一個很微妙的角色,並且這其中的原因,似乎還是因爲自己;
這樣一來,田小悅就更加的想要弄清真相了,只是孫新傑卻好像有了警覺,雖然有問必答的誇誇其談,但是說出來的過程中,卻已經相當謹慎的不露馬腳了;
至此,田小悅基本上算是搞清了劉小洋的遭遇,但是她的心中卻有了另一個疑問,也就是關於死者張秀麗,張秀麗顯然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個壞女人,劉小洋既然是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怎麼又出乎意料的害死了張秀麗呢?這中間顯得有些跨度太大;
而關於死者,田小悅並不能確定劉小洋跟張秀麗之間的關係,但是她卻曾經無意中見過張秀麗找過孫新傑,並且好像還態度曖昧的樣子,也就是說,孫新傑跟死者張秀麗是相識的,可是孫新傑剛纔在說話的過程中卻否認了認識死者,這難道不是一個疑點嗎?明明相識的一個人,他爲什麼要否認呢?
田小悅心思細膩,心有所疑之下,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然後她就發現孫新傑的確像是在刻意的掩飾什麼,以至於到了最後,孫新傑竟然藉着還有事,就提前告辭了,這顯然又說明了某些問題,孫新傑這個人平時恨不得像蒼蠅似的粘着自己,主動告辭的情形還從未有過呢;
然後田小悅一個人對整個過程做了幾番思考和假設,然後她無比震驚的想到了一種可能,而那種可能的假設,越想越顯得合情合理,田小悅坐不住了,她想方設法在第一時間來見劉小洋,她必須要當面確認劉小洋對整件事情的態度,他的態度或許就能把一切都聯繫起來;
這段時間裡,田小悅沒有去想自己爲什麼會如此關心劉小洋的事情,她覺得自己只是想搞清事情的真相,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見了面;
見面之後,劉小洋的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孫新傑這個人,與田小悅的心疑之處不謀而合,而一個人
的第一反應,往往最接近於真實,再加上劉小洋對田小悅再度道明原委之後,田小悅心中就更加震驚了;
至此,田小悅相信,在整個過程中,劉小洋是無辜的,他絕對沒有強幹殺人,而孫新傑的可疑之處就更大了,無可置疑,孫新傑最有可能是這場事件的陰謀主使者,只不過,田小悅沒有任何的證據;
那一刻,田小悅感覺到自己的責任重大,她覺得孫新傑的陰謀詭計既卑鄙又無懈可擊,而受害者劉小洋在事實的面前顯然是無能爲力的,唯一能幫助他的人,只有自己,可是自己空有理論推想,卻苦於找不到證據呀,孫新傑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得一乾二淨,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參與其中;
不過田小悅卻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劉小洋還一個清白,她對自己的解釋是,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孫新傑就不可能對劉小洋下手,而劉小洋也不可能因此而惹上麻煩,所以在這件事情上,自己有着很大的責任,更爲重要的一點,眼下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自己能幫助劉小洋了;
女人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是絕對不會改變主意的,一時間,田小悅意識到自己的責任重大,覺得只有自己才能拯救劉小洋的命運,儘管她時不時的覺得自己完全沒有理由幫助劉小洋,但是責任心驅使之下,她覺得自己必須要這樣做;
田小悅打算結束見面後,就聯繫自己的父親,雖然父親不直接管轄寧津的相關事宜,但是如果他能打個電話關照一番的話,肯定會對事情的發展有所緩和,然後自己就有時間去查證一切了;
所以在臨告別之際,田小悅已經靜下心來,不再像一開始那麼的疑慮重重了,她安慰劉小洋說,她相信他是清白的,她也有信心還他一個清白;
劉小洋雖然不知道田小悅這麼說是因爲什麼樣的緣故,不過只要她相信他,那就足夠了,所以當時劉小洋心中着實鬆了一口氣,似乎只要田小悅相信自己,其它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或許這種心理有些可笑;
除了劉小洋和田小悅,還有一個人覺得這次見面非常的有價值,那個在旁邊記錄的警察也在兩個人見面交談的過程中,記錄下一些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他也顯得很愉快;
但就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出現了一個明顯看上去不太愉快的面孔,一個身姿英挺的女警闖了進來,合身的警服莊嚴而肅穆,她冰冷的俏靨上,也像是結了一層霜,目光嚴厲的盯着劉小洋,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猛地把手中的一沓材料狠狠的摔在劉小洋的面前;
“這是剛從人民醫院DNA檢測中心取回的化驗單據,留在死者身上的青液與犯罪嫌疑人的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說,事實已經不容推卸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正式對犯罪嫌疑人劉小洋實施行政拘留……”
“什麼?!”劉小洋大吃一驚,不等女警說完就張口結舌,呆立當場,“這,這怎麼可能?”
田小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她不敢相信的拿起桌上的檢驗資料,觸目之下,徹底驚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