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曾經看過雲海一書,吳明頓時回想起來,厲勝男留在島上的這個叔祖的妻子的確不是漢人,好像是波斯還是哪裡的,具體他卻是記不清了。
由於早就知道對方跟厲勝男之間乃是親戚關係,因而吳明剛纔抓鞭子的時候就未曾使出全力,只是讓對方不能揮鞭罷了。
這時,只聽碧眼老婦怒喝道:“你放不放手?”說着,使出全身力氣,猛抖長鞭,想要震開吳明的手。
吳明是什麼修爲,豈能讓這老婦震開,當即牢牢抓住鞭梢,淡淡笑道:“老前輩請勿生氣,我們此來並無惡意。”
老婦心中大驚,知道來人武功十分高明,當即冷聲喝道:“你說你們沒有惡意,那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幹嘛?”
這時,厲勝男進入石室,藉着夜明珠的光亮也看到了這個碧眼老婦,心中十分驚訝,按照道理來說,這島上不應該有這個老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異族的老女人。
這是怎麼回事呢?厲勝男此時遲疑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來歷告訴對方。
這時,只聽吳明淡淡笑道:“老前輩,我們是來找親戚的。”
老婦沉聲道:“找親戚?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吳明心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只是現在不方便說而已,表面上卻故意搖頭道:“不知道,正想請教老前輩尊姓大名。”
老婦冷哼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說是來找親戚的,簡直讓人笑掉了大牙。哼,你們哪裡是來找什麼親戚,我看根本就是爲了喬北溟的武功秘笈而來。”
吳明哈哈笑道:“老前輩,其實你這話也沒錯,但找親戚和找秘笈兩者卻並不矛盾。另外,要找親戚的正主不是我,而是我身邊這位姑娘……”
吳明正想介紹厲勝男身份的時候,只聽碧眼老婦怒吼一聲道:“我早察覺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既入此門,那就絕對不能讓你再活着出去!”
說着,老婦忽然發出一聲長嘯,緊跟着吳明和厲勝男便聽到金毛狻的吼聲。
說時遲,那時快,吼聲剛落,金毛狻轉眼間便撲了出來。
吳明正待迎敵,那金毛狻看到是他卻是忽然伏下了身體,並停止了吼叫,宛若跟貓一般的溫順。
吳明明白金毛狻通靈性肯定是認出了自己,而他昨天那強大的舉動已經摺服了對方,何況吳明昨天並未爲難它們,也獲得了它們的感激。
老婦人眼睛看不到,但聽不到金毛狻的吼聲,當即怒道:“畜牲,還愣着幹嘛,快上去咬死他呀……”
金毛狻“嗚嗚”叫了兩聲,非但沒有撲上去咬吳明,反而搖晃着尾巴悄悄走開了,引得厲勝男暗暗稱奇,而吳明心中則越發喜愛不已,如此富有靈性的猛獸,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吳明忍不住哈哈笑道:“老前輩,你看,這金毛狻這麼兇都願意跟我們做朋友,你爲何就不能跟我們好好談談呢?”
說着,爲了表明誠意,吳明當即便放開了鞭梢。
老婦人怒喝道:“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說着,手中長鞭聞聲便向吳明再度掃來。
見老婦不可理喻,吳明便不再客氣,腳踏凌波微步,避開長鞭之後,便快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輕拂對方的手腕,一下便將長鞭奪了過來。
其實,以吳明的功夫,大可以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施展凌空攝物掌或者六脈神劍,很容易便將這老婦拿下,但吳明考慮到這老婦畢竟是厲勝男的長輩,於是便也只奪去了她手中的長鞭,並未對她出手攻擊。
忽然,吳明感覺黑暗中一股陰冷的力道傳來,體內春陽融雪功頓時自動運轉,化解了那股遍體的寒意。
吳明知道這是修羅陰煞功,而且來人應該就是厲勝男那個素未謀面的叔叔,於是當即一個筋斗便往後退去。
“媽,你怎麼樣啦?”隨着關懷的問候,一名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莽漢站到了碧眼老婦的身旁。
老婦道:“兒啊,這小子欺侮我,你替我殺掉他,小心,他的功夫很高。”
“好的,母親,我這就去殺了他。”莽漢大吼一聲,手中掄着一件黃燦燦的兵器,一個衝刺便來到吳明身前,一招“泰山壓頂”,手中那怪異兵器便當頭砸了下來。
“好古怪的兵器,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獨角銅人嗎?”吳明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致。
原來“獨腳銅人”乃是兵器譜中最難使用的兵器之一。它份量沉重,既可以當作銅棍,又可以當作盾牌。這還不算什麼,真正懂得使用獨角銅人的高手,還可以拿它來點穴。
本來重兵器的缺點就是不夠靈活,因此能用銅人點穴的武者,內功和輕功都非得有極深的造詣不可,不然就做不到舉重若輕,得心應手。
可是說,這是吳明自從進入書中世界以來,第一次碰上這種奇門兵器。
獨角銅人分量本來就足夠沉重,再加上這莽漢力大無窮,舞起來竟然虎虎生威,銳不可當。
吳明心中不由大讚,這莽漢的功夫絕對要在金世遺之上,哪怕就是孟神通,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聽這人剛纔說話的聲音,明顯就是昨天發出長嘯之人。
“來得好。”吳明絲毫不懼,忽的猶如變戲法般從書仙存儲箱中拿出了一柄杏木做的劍,這把劍乃是當初他和王語嫣在杏林中練劍所用,他沒捨得扔掉,一直藏在存儲箱中。
此時拿出來,卻還真有些睹物思人。
當然,這個時候,卻是容不得他有絲毫疏忽,只見吳明手中木劍灌注了內力,頓時猶如鋼鐵所鑄,迎上了莽漢的獨角銅人。
莽漢瞪了吳明一眼道:“你敢拿木劍對我的銅人,簡直找死。”
吳明聳肩笑道:“兵器之道,運用純乎一心,哪怕我用木劍,你也不一定能佔上風。”
莽漢大怒道:“好,那老子便讓你瞧瞧銅人的厲害。”
“叮叮噹噹~!”但聽得一片猶如金鐵交鳴之聲,震得莽漢耳膜嗡嗡作響,但覺對方的內力,波浪一般連綿不斷地傳來,他的一條胳膊竟然有了麻痹之感,手中獨角銅人竟有握不住之勢,驚得莽漢連忙跳開了去,大叫道:“你究竟是誰?”
厲勝男對吳明的功夫,那是越看越敬佩,越看心中越是欣喜,此時忍不住便搶着冷喝道:“這下知道我小弟的厲害了吧。說,我的仲子叔祖呢?你們是誰,爲什麼佔據了他所住的洞穴?”
聽到厲勝男的冷喝,碧眼老婦驚叫道:“什麼,厲仲子是你叔祖?”
見碧眼老婦似乎認識叔祖,厲勝男當即點頭道:“沒錯,我乃是抗天先祖的第十一代女孫厲勝男,厲仲子正是我的叔祖。”
碧眼老婦激動地說道:“啊……那這麼說來,你真是我們的親人了,仲子是我的丈夫,他叫盼歸,是我和他的兒子。”末了,又指了指身旁的莽漢道。
莽漢卻並未像老婦人那般激動,沉聲問道:“你說你是厲家的子孫後代,可有什麼證據?”
厲勝男笑了笑,忽然從脖子上解下一塊金牌道:“叔叔,你不認識我,但你總應該認識這塊金牌吧?”
吳明能夠黑暗視物,看得真切,金牌上面刻着一個人的雕像,應該就是厲家的祖先厲抗天了。
莽漢也就是厲勝男的叔叔厲盼歸當即接過金牌查看起來,然後自己也從懷中拿出另外一塊幾乎一模一樣的金牌,並排放在一起,激動地叫道:“沒錯,你是厲家子孫,你是我的親侄女。”
厲伯子和他的弟弟厲仲子,兩人都有一件相同飾物,那就是刻有厲家先祖厲抗天遺像的一面小金牌。
厲伯子和弟弟分手的時候,爲了以防將來萬一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假冒厲家的後人前來,所以兩兄弟便約好,厲伯子若是能夠回到老家,便把那面金牌交給將來要到海島的家人,免得誤認。
厲仲子死前將一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兒子厲盼歸,並千叮萬囑交代他,以後若是有自稱是厲家後代的人來到島上,一定要通過金牌來覈對身份,只有擁有金牌的纔是真正的厲家後代。
找到了親叔叔,厲勝男心中也是十分高興,當即問道:“叔叔,仲子叔祖呢,怎麼沒看到他?”
厲盼歸苦等多年終於盼到了家人,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悲傷,嘆聲道:“你叔祖他早已過世了,林中那座墳墓,就是他的。”
厲勝男心中悽然,忍不住便哽咽道:“叔叔,麻煩你帶我到叔祖墳前,侄女要祭拜他。”
厲盼歸點頭道:“好的,勝男。”擡頭時忽然看到一旁的吳明,便又忍不住問道,“他是誰?也是我們厲家的人嗎?”
厲勝男臉色一紅,搖頭道:“不是,他,他……”
厲勝男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閨女,想要說吳明乃是自己的情郎卻有些難以啓齒,正想說他是好朋友的時候,只聽厲盼歸大喝道:“你爲什麼把外人帶進來?”
若非吳明武功高強,厲盼歸心有餘悸,不然此時說不定早就揮起銅人砸向吳明瞭。
厲勝男連忙解釋道:“叔叔,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厲盼歸怒道:“最好的朋友也不行,你難道忘了厲家祖先的遺命?喬北溟的武功秘笈絕不容外人覬覦,這個海島也不許外姓人踏進來……”
厲勝男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於是羞紅着臉,當即說道:“叔叔,他是你的侄女婿,可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