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簡直不敢置信,連忙上前探聽風清揚的鼻息和心脈,發現呼吸全無,心脈也停止了跳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去世呢?
吳明心中驚詫不已,雖然這三天中,他總覺得風清揚的精神狀態好得出奇,似乎跟三天前切磋的時候那種病態有些不一樣,原以爲是打坐療傷調整後的結果。
現在吳明卻是有些明白過來,這三天風清揚應該是用了什麼特殊方法強提的精神,難怪當時他說以三天爲限,原來對方早就算好了一切。
吳明回想原書,風清揚雖然只在傳授令狐沖獨孤九劍的時候出現過一段時間,但似乎沒這麼快逝世,難道是三天前自己的那一箭帶給他的影響嗎?若真是如此,自己倒是罪過了。
由於能夠內視,吳明也有心想要搞清楚風清揚的死因,於是他便施展春陽融雪功,徐徐進入他的體內,並建立了內視的聯繫。
通過內視,吳明驚訝的發現,風清揚的經脈竟然萎縮得十分厲害,而整個身體機能也早已踏入風燭殘年的境地,哪怕就算這次沒死,估計也只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但命不久矣卻是顯然可以預見的。
當然,通過探查吳明也明白,若是沒有三天前的受傷,加上強提精氣神,以他原本的修爲,應該還是能夠支撐一年半載的。
吳明心中暗自搖頭嘆聲道:“唉,看來自己的出現,倒是讓這位風清揚前輩提前離開了人世,實在是罪過罪過。”
不過,正所謂人生七十古來稀。
古代人壽命遠比現代人要短,能活到七十歲以上的便是高壽,非常稀少,風清揚之前自己曾說是八十三歲,在這個年代絕對是稱得上高壽。
然而對於風清揚這樣的武學高手來說,若非有其它因素,照道理就算活到百歲也不是不可能的,怎麼會這麼快身體機能出現問題呢?
聯想原書中華山派劍氣之爭,吳明心中不由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其實,吳明的猜測完全正確。
原來,當年華山劍氣之爭,風清揚作爲劍宗一名強大的高手,卻被氣宗暗中施展陰謀詭計騙去江南成親,從而錯過了這場劍宗和氣宗的大比拼,最終導致劍宗被氣宗打敗,從此華山便只有氣宗而沒有劍宗。
風清揚後來查明事情原委,心中內疚的同時,對於氣宗之人當然是十分怨恨的,然則他也考慮到華山派在經歷了劍氣之爭後,實力衰退得厲害,若是他再去找氣宗報仇的話,估計華山派將從此在武林中除名,最後他思慮再三,便放棄了報仇,隱身於思過崖後的山洞,面壁思過,準備了此殘生。
都說歲月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
一晃眼幾十年過去,風清揚也漸漸變成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幾個月前,風清揚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機能飛快下降,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
對於生死,他早已看淡。
唯獨放不下的,便是獨孤九劍尚無合適傳人。
爲了以免獨孤九劍失傳,於是他下山準備尋找合適的傳人。
只是,獨孤九劍對於悟性的要求極高,而他找傳人還得對眼,自然是很難找到的。
幾經輾轉,失望而歸,恰恰遇到了吳明,切磋之後,便驚爲天人,遂起了傳功之意。
所以說,其實吳明哪怕不提獨孤九劍,風清揚也會主動將獨孤九劍傳授給他,因爲在他看來,對方無疑是最佳人選。
對於一個高手來說,苟延殘喘地活下去是很難受的,於是風清揚便以這樣一個體面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到死也沒讓吳明明白他身體其實已經不行了的真相。
吳明雖然猜測不到這具體的因素,但大抵也猜到了這種可能。
一書一世界,一穿一輪迴。
書中世界對於吳明來說,只不過是歷練的載體,在替風清揚感到可惜過後,吳明很快便調整心態,不再去過多自責。
……
風清揚所住的山洞面積不大,就在華山派後山的禁地中,這裡華山派門徒是禁止入內的,這也是風清揚能隱居玉女峰多年,始終不被人知道的原因。
吳明將風清揚的屍體就地安葬在他所住的山洞中,並立了石碑。
師徒兩人剛剛將一切安置妥當,吳明就發現華山派衆人在嶽不羣這個掌門人的率領下,已經回到了玉女峰下。
由於兩具棺木需要運輸,華山派衆人行程較慢,從衡山到華山比吳明師徒兩人多用了差不多五六天。
……
吳明在山頂先是遠遠瞥見高根明和陸大有上峰報訊,留守弟子聽聞師父回來,都喜出望外,紛紛迎下峰去。
一時之間,華山派變得十分熱鬧。
而甯中則則站在華山派大門之外,翹首以盼,等待着夫君女兒和一衆弟子的迴歸。
吳明對身旁的曲非煙道:“非非,令狐沖和他師父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在往山上走。
曲非煙向來喜歡看熱鬧,此時聽聞吳明提及令狐沖,當即撒嬌道:“師父,不如我們偷偷跑過去看看熱鬧,怎麼樣?”
這幾天,吳明由於學習獨孤九劍的關係,倒是有些顧不上這個丫頭,現在聽說她想過去看熱鬧,自然便不會反對,當即笑着說道:“好啊,不過待會師父可不會幫你,你可要注意屏住呼吸,不要讓華山派的人發現了。”
曲非煙嬌聲道:“人家最近九陰真經進步很多,纔不會讓他們發現呢。”
吳明哈哈笑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被人發現,可不要怪師父取笑你哦。”
師徒兩人笑鬧着便向華山派而去。
由於穿過思過崖後面的山洞之後,便能直接來到華山派的禁地。
只要再穿過禁地,就能到達華山派的後院。
華山派衆弟子都出門迎接師父師兄去了,這後院本就幽靜,此時根本就沒人把守。
吳明和曲非煙根本就沒有翻牆,大搖大擺從後門直接來到了華山派。
但見山勢險峻,樹木清幽,鳥鳴嚶嚶,流水淙淙,四五座粉牆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構築,雖然不算豪華,倒也古樸大氣。
吳明和曲非煙來到前院之後,便看到嶽夫人甯中則在大門口翹首以盼,當然不敢大意,悄然尋了一個高處,翻身而上。
一行人來得倒也不算太慢,嶽靈珊跑在隊伍最前面,蹦蹦跳跳,顯得格外興奮。
嶽夫人甯中則看到女兒,當即欣喜叫道:“珊兒。”
嶽靈珊則飛奔着過去,撲入她的懷中,嬌聲道:“媽,你看,這次我終於有了師弟,以後人家也可以當師姐了。”
嶽靈珊一面得意地笑着,一面伸手指着身後不遠的林平之。
那孩子心性畢露無遺,讓吳明心中不禁啞然失笑,別看嶽靈珊年紀比曲非煙要大,但若說到閱歷,卻還沒曲非煙豐富。
林平之早聽師兄們說過,師孃嶽夫人甯中則和師父本是同門師兄妹,劍術之精,不在師父之下,於是慌忙上前叩頭行禮道:“弟子林平之叩見師孃。”
嶽夫人笑吟吟扶起他道:“很好!起來,起來。”然後轉頭向嶽不羣笑道,“你下山一次,若不蒐羅幾件寶貝回來,一定不過癮。這一次衡山大會,我猜想你至少要收三四個弟子,怎麼只收了一個?”
嶽不羣笑道:“夫人你不是常說兵貴精不貴多,你瞧爲夫收的這一個徒弟怎麼樣?”
嶽夫人瞥了林平之一眼,笑了笑道:“挺好的,就是生得太俊了,不像是練武的苗子。不如往後跟着你念四書五經,將來去考秀才、中狀元吧。”
吳明和曲非煙聽罷,都不由暗笑。不過,嶽夫人說得倒是一點都沒錯,林平之生得極爲俊俏,又顯得十分柔弱,有些不像是練過武功的樣子。
林平之臉上一紅,暗道:“師孃見我生得文弱,便有輕視之意。我非努力用功不可,決不能落後,讓人瞧不起。”
嶽不羣用眼色安撫了一下林平之,笑道:“華山派真要是出一個狀元郎的話,那絕對是千古佳話。”
這時,令狐沖也走上前來拜見師母。
吳明見令狐沖走路的姿勢依然有些踉蹌,知道他的傷勢還是十分嚴重。
嶽夫人向令狐沖瞪了一眼道:“衝兒,又跟人打架受傷了是不是?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傷得重不重?”
雖是瞪眼責備,但話中溺愛之意,不僅華山衆人聽得出來,就連隱在一旁的吳明和曲非煙都能感受得到。
令狐沖微笑道:“已經好多了,這一次倘若不是命大,衝兒險些便見不着師孃了。”
嶽夫人又瞪了他一眼道:“這樣也好,讓你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次輸得服氣嗎?”
令狐沖笑道:“這次衝兒輸得倒是心服口服,田伯光那廝的快刀,衝兒抵擋不了,正要請師孃指點。”
嶽夫人聽說令狐沖是傷于田伯光之手,頓時釋然,點頭道:“衝兒,原來你是跟田伯光這惡賊打架受的傷哪,那好得很啊,我還以爲你又去惹是生非闖禍了呢。對了,他的快刀怎麼樣?咱們好好琢磨一下,下次再跟他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