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放置茶几上,藍維科隨意躺在沙發上。羅浩然端起一碗遞給他,微笑道:“雖然難喝,不過還是得喝一點。”
藍維科便接過薑茶,像大孩子似的捏起鼻子喝了兩口。羅浩然也淡然的喝了兩口。隨後羅浩然道:“二弟,樑承豐暴露了,但是師傅執意不肯殺他。”
藍維科點頭,道:“師傅太重情義,斷是不會殺的。”
羅浩然道:“既然是師傅的意思,我們就要儘量幫襯着師傅。但是我擔心樑承豐這個人還會作孽,所以你繼續僞裝在樑承豐身邊,繼續取得他的信任。這樣一來,他即使有什麼詭計,我們也好知曉。”
藍維科苦起了臉,道:“當初樑承豐騙我誤上了手下的老婆,按照幫規,按照師傅的性格,我不死也要脫成皮。我記得那天,我要跟師傅去請罪,是師兄你要我假意歸順他。”
羅浩然點首,道:“師傅沒有防他之心,但是師傅待我們比親生兒子還要親,我們自然要多防着點。這也是爲了師傅,不過倒是委屈了你。”
“老實說,師兄,我這幾年一直不太安心。我真怕有一天師傅會怪我。我今天在聽師傅說樑承豐被抓了,我真的很想跟師傅坦白,這樣那怕師傅責罵我,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委屈你了,二弟。”羅浩然頓了頓,道:“到時我們一定會向師傅稟明你的苦衷的。師傅如果要怪罪你,我們幾個兄弟一起陪着你受罰。”
藍維科苦笑,隨後握住了羅浩然的手,情真意切的道:“當初沒遇見師傅時,我在孤兒院受盡欺凌,我確實恨過這個老天。但是這些年來,我們四兄弟一起練武,一起上學。一起砍人,我們過了別的兄弟從來都體會不到的精彩,這一輩子,就算馬上要死,我也覺得值了。”
“傻小子,別談什麼死不死的,我們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羅浩然說完又頓了一頓,道:“今天的事情全是陳凌揭發出來,他這個人,膽量智謀堪稱恐怖。我看他拳法性格,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只怕不會饒過樑承豐,你派人多注意他,免得被他把樑承豐殺了,累師傅傷心。”
“好,我會的。”
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年逾五十的何醫生被三叔公的人請到了公館內。陳凌也被三叔公派人叫了起來。
在會客室裡,何醫生將老爺子死前的一系列病單,等等詳細說出。他發誓保證,絕對沒有謀害老爺子。並誠懇道:“三叔公,我五十歲的人了,兒孫滿堂。老爺子這些年對我一直寬厚得很,我根本需要哪些不義之財。再則,老爺子的病情您是瞭解的,肺部有問題,逐漸乾枯,身體機能流失,那是神仙也無法挽回的病。老爺子能拖到今年,已算是大幸。”
三叔公不語,隨後向陳凌道:“葉先生,你怎麼看?”
陳凌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任何看法,一切都賴叔公您決斷。”
三叔公擡眸,向何醫生緩緩問道:“那我問你,樑承豐可有向你利誘暗示過要謀害老爺子沒有?你老實回答,別想說一句假話。否則別怪我殺你全家····”三叔公的話絕對威嚴,在道上也是出名的狠辣,那個提到三叔公會不懼怕三分呢。
“沒有!”何醫生迎向三叔公的眼中厲光,沉穩的答道。
“好,我信你。”三叔公揮了揮手,道:“趙虎,送何醫生回去。”
送走何醫生後,三叔公吩咐另外的干將前去釋放樑承豐。護送他們到隱秘的位置居住,也有暗中看管的意思。至於樑承豐和梅雪,三叔公思想還沒這麼開明,自然要分開看管。
總之日後,會對樑承豐和梅雪自由略有限制,長期有人跟着。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安排好這一切,三叔公便拉住陳凌的手,說興致好,要跟他秉燭夜談。當然,現在也不用點蠟燭,在飯廳裡,燈火輝煌。命傭人做了一些下酒菜,三叔公與陳凌先就着花生米喝起一瓶飛天茅臺來。陳凌知道三叔公拉住自己,是怕自己會去跟蹤樑承豐。這位叔公也真算是良苦用心。只不過他想不到的是,他精,陳凌更精。早在之前,陳凌就已知會了駐港國安成員的小美女,讓她派人來守住梁氏公館。一旦發現樑承豐離開,就跟蹤起來。
所以此刻,陳凌也並不急躁,很有興致的跟三叔公喝上兩杯酒。
三叔公見他如此,便以爲他是真心放棄了殺樑承豐,不由長鬆了一口氣,話便也多了起來。不可避免的好奇心驅使下,問到了陳凌的運勁法門。
陳凌怔了一下。三叔公忙道:“是老頭子我問冒昧了,我罰酒,罰酒。”說着一飲而盡。陳凌知他誤會,忙道:“叔公,我不是這個意思。國術到了如今,社會科技發達。已經沒有多少人在練,掩掩藏藏,密不外傳都是我們老一輩武術家們的陋習。我是在想應該怎麼跟您解釋,我這門運勁法子危險性十分的打,乃是天庭運勁。”
“天庭穴運勁?”三叔公悚然一驚,不需要陳凌說,便也知道那端是危險無比。其中出一個小小的差錯,人就會練成傻子。
陳凌正色點頭,道:“叔公,其實我學會天庭運勁,當時是迫不得已。教我的高人也說過,若要習此法門,修爲需達通靈之境。通靈是什麼?就是身體過丹勁,抱成團,然後見到自己心中的神,達到見神不壞,纔算是通靈。”
談到武術,三叔公興趣越發濃厚起來。隨後傭人將幾盤涼菜,熱菜上了來。兩人交談甚歡,陳凌在武術上毫不隱瞞,將凌雲大佛的氣勢與須彌印的神妙全部和盤托出。這份真誠,讓三叔公感動,也爲曾經對他有過的猜疑感到慚愧。
隨後,三叔公真誠實意的道:“陳凌,就留在香港幫若蘭母子打理公司吧。我相信阿華最希望的也是你這個兄弟幫她們。”
陳凌淡淡一笑,道:“不了叔公。既然這裡差不多了,我在內地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打算在香港逛一逛,後天我就回去。”
“這麼快就走?”三叔公眼中流露出不捨,道:“是不是我那裡怠慢了,如果是,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他也是性情中人,對胃口的,絕對會真心相交。
“叔公您言重了,真是有事。待我處理完後,一定再來看望叔公您。”
“一言爲定,騙我老頭子,我就到內地去把你抓回來”三叔公哈哈而笑。
樑承豐被安排在白馬新區的一棟偏離繁華中心的小洋樓裡。梅雪自是捨不得與他分離,這點沒有難倒樑承豐。兩人關在房裡是,梅雪的電話就給了樑承豐。樑承豐給藍維科打了電話,讓他安排梅雪過來跟樑承豐住一起。這麼點小事,對於藍維科來說沒有難度,當即照辦了。
樑承豐與梅雪入住小洋樓後,國安依然安排了人員日夜監視,長官的命令,如果出了差池,他們面子也不好看。
陳凌在凌晨五點的時候,正在熟睡中收到了國安小美女的電話,報告了樑承豐的位置。陳凌轉而給厲若蘭打了電話過去,厲若蘭在睡夢中被吵醒,聲音帶了一絲甜膩的慵懶,一聲喂後。陳凌嚴肅的聲音傳來,讓她霍然清醒。
且不說這些,樑承豐與梅雪住到小洋樓後。這小洋樓四處環山環水,好不清秀。小洋樓裡也被傭人打理得很乾淨,樑承豐驅退了傭人,靜靜的擁住梅雪。患難過後,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就是她。
梅雪感受到他的真心,感動的落淚,道:“承豐,以後我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
樑承豐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身上。梅雪看到他的手上還是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心疼萬分。道:“我去給你找傷藥。”樑承豐擁住她,感受她柔軟嬌軀和身上的香味,鼻端埋在她髮絲間嗅了一口,道:“這點傷不算什麼。”頓了頓,道:“你不要擔心,失去的東西,很快我會再拿回來。”
“你····你還沒死心?”梅雪驚道:“承豐,你千萬不要再有這個想法。三叔公已經知道防備了我們。如果我們再不老實一點,他不會留情的。”
“他不過是個容易被哄騙的老頭子。我要殺他,易如反掌。”樑承豐眼裡綻放出寒光來。隨即道:“你以爲我今天是真不怕死?不是的,是因爲我瞭解樑峰。當初我是想過要殺老頭子,但是後來我從何醫生口中知道,老頭子就算不殺,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找人看守他,斷了他對外的通信。我不過是經常給老頭子多吃了些安眠藥,讓他渾渾噩噩。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他還留了這麼一手。不殺老頭子,就想過今天這個局面。這是我最後的一招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使用。只要我沒害老頭子,只要我表現得有骨氣一點,像老頭子一點,樑峰就絕對捨不得殺我。”
說到這兒,樑承豐在梅雪嬌豔的脣上吻了一下,道:“你以爲現在是我們平淡就能行,有樑峰在,他也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麼做?”梅雪很不放心。
樑承豐道:“依靠藍維科他們這些人,就算能下毒毒死樑峰,也一定會事發。藍維科其他的幾個師兄弟是死忠,這個計劃絕對不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造神基地了。三成的股份,我實在是捨不得。不過如今如果我捨不得這三成,怕是最後什麼都沒有。那麼這三成便也不值一提了。”說到這兒,拍了拍梅雪的手,道:“你先去洗澡,我打個電話。”
梅雪以前聽過樑承豐提到過造神基地,知道那是一個很厲害的組織。而且買賣非常公平,代價雖大,卻絕對的安全。梅雪知道只有如此,纔可能與樑承豐在一起。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爲了自己的幸福,又豈會去在乎別人的生死。只要自己好,承豐好,如此之外,豈管他人洪水滔滔。
樑承豐便用梅雪的電話打通了一個陌生號碼。道:“按照計劃行事,聯絡造神基地,出示我們的證明,將我給你的卡上的三億訂金也匯過去。讓他們立即開始着手。這個計劃要完成,你告訴他們,有幾個人必須死,否則一切完蛋。我說的人,你把資料整理好,一併發送過去。”
“是,少爺!”
“第一個,陳凌,第二個,樑峰。第三個,羅浩然。第四個楚向南,第五個,李莫,第六個,樑幼凌。”
“是,少爺!”
掛斷電話後,樑承豐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意。陳凌,你永遠想不到我還有這一招。不到最後,你就不是真正的贏家。
陳凌趁着三叔公找律師來公證遺囑的空當,很快也悄然離開了梁氏公館。他早讓國安的人安排了一輛二手夏利車過來。當下開了車,也趕往離島。他不知道的是,他也被人盯了梢。
藍維科聽到下面的人彙報後,立即在羅浩然的臥室找到羅浩然,道:“陳凌很可能是去殺樑承豐了。我不敢讓人跟的太近,但是應該不會錯。他在這邊好像還有幫手,他開的夏利車就是別人送來的。”
“他能夠從警局安然而出,而且還是被路長安親自送回。恐怕是官方的人,不管他有什麼意圖,你立刻通知師傅。”
“師兄,何不將計就計,讓他把樑承豐殺了算了。也省得麻煩。”
羅浩然道:“我不想師傅自責傷心,你明白嗎。”
藍維科道:“那要不我現在通知樑承豐,立刻離開那棟小洋樓。”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讓師傅親自發現,再跟陳凌看怎麼解決最好。”羅浩然說完又道:“你也立刻趕過去,及時出現在樑承豐面前,好贏得他的信任。”
上午十一點,陽光明媚。厲若蘭被保鏢開車載到香港白馬新區的小鎮上後,給陳凌悄悄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她的具體位置。
陳凌一直開車跟隨,在十分鐘後便找了過來。停好車後,徑直上了厲若蘭的車。那兩名保鏢認識陳凌,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陳凌按照國安提供的位置對兩名保鏢說了地點,讓他們開過去。那兩名保鏢自然也不清楚那個地點意味着什麼,當下毫不猶豫的依言驅車前往。
樑承豐的小洋樓外,有四個保鏢看守。他們此時正在門前的大樹下百無聊奈的玩着撲克牌。厲若蘭一出現,他們急忙收了撲克牌,嚴肅站立,迎接這位樑家少***巡視。
厲若蘭上前後,淡然掃視他們一眼,隨後道:“你們在外面看守,我進去探望一下承豐少爺。”
爲首的一名保鏢立刻爲難的道:“大少奶奶,我們不好跟叔公交代的。”
“有什麼問題我會扛着。”厲若蘭冷道。
“大少奶奶,我們的職責是看守保護樑承豐,如果他出了問題,叔公不會輕饒我們。”保鏢也不敢得罪厲若蘭,目前的情況誰都看的出來,日後掌權的就是眼前這位豔若桃李的大少奶奶了。但是若任由樑承豐在眼前出了事,叔公一怒,他們更承擔不起。當下這名保鏢想出折中的辦法,道:“您要進去看樑承豐也不是不行,我們幾人陪您一起進去您看行嗎?還請大少奶奶不要讓我們難做。”
厲若蘭頓時犯了難,陳凌替她回答,微微一笑,道:“沒有問題,那就有勞幾位了。”
厲若蘭見陳凌答應,搞不懂陳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也邁步朝小洋樓大門走去。陳凌本來想落後這四名保鏢,然後從後面襲擊的。誰知這四名保鏢非常警覺,散開後,也始終不肯走在前面。陳凌微微嘆口氣,算了,正面襲擊你們也躲不過。當下悄然運勁,羚羊掛角施展出來。四名保鏢只覺眼前一花,陳凌憑空消失。接着他們感覺脖子上被人重重的摁了一下,然後便暈死過去。
跟隨厲若蘭來的兩名保鏢大驚失色,連忙掏槍準備對準陳凌。他們跟這些保鏢是一個系統的,直以爲陳凌是要殺人滅口。他們的槍還剛掏出來,陳凌閃上前,抓住兩人的手腕,暗勁吞吐。他們只覺手腕如被電流擊中,麻痹之下槍支掉落。陳凌接住雙槍,不待他們有任何動作,雙槍分別頂住他們的前額,淡淡道:“我與大少奶奶進去辦事,你們的職責是保護大少奶奶,所以大少奶奶安全,你們就沒有責任,老實在這兒待着,我們很快出來,明白?”
再不明白,但被他用槍威脅着也只能明白。陳凌滿意的一笑,收槍入懷,對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厲若蘭道:“走,我們進去。”
陳凌這一輪出手,閃電雷霆,厲若蘭只是一回頭的空當,便看見六名保鏢暈了四個,兩個被他控制,她如何不驚訝的張開檀口。
來到洋樓大門處,門自然是緊閉的。陳凌用暗勁,悄無聲息的將大門震開。大廳裡整潔雅緻,窗戶大開,窗外樹葉被風兒吹的沙沙作響,陽光明媚的照射進來。窗戶上有防盜網,所以也不擔心樑承豐會逃走。
陳凌心神入定,呼吸契合日月,很快感受到了樑承豐和梅雪在樓上的臥室,當下對厲若蘭指了指上面,示意上去。但是這一刻,厲若蘭的腿卻有些發軟,俏臉煞白,道:“真的要我殺?”要她一個連殺雞都心軟的女人來殺人,她着實從心底感到害怕。
陳凌皺眉,壓低聲音道:“蘭姐,你仔細想一想,是誰把樑華大哥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再想一想,今日有機會不殺,他日樑承豐翻身,他會不會對你留情?爲了你和小凌,也爲了樑大哥,你說該不該殺?”
“該殺!”厲若蘭眼裡閃爍出仇恨的火焰來,終於堅定了心思。但是在上樓時,她還是忍不住嬌軀顫抖,手不由自主的去抓住了陳凌的手。陳凌無奈,反握住她柔弱無骨的玉手,儘量的讓她安定下來。別說,她的手握在手心,有着十分柔膩的觸感。這麼大熱的天,她的手卻是一片冰涼,冰涼中又滿是汗液。
這兩層樓階,由於陳凌的鎮定和安撫,在上了樓後,厲若蘭終於平靜了許多。這才醒覺和陳凌牽着手,當下臉上閃過羞赧之色,連忙抽回了手。陳凌與厲若蘭這時無須在掩飾腳步聲,疾步來到臥室前,陳凌提起腳,蓬的一聲將臥室門踹開。
臥室裡,樑承豐與梅雪還在牀上赤果果相擁。昨夜他們在樓下瘋狂,回到牀上後,樑承豐又在梅雪身上馳騁了四次,一直到早上七點才昏沉睡去。門被踹開的巨響立刻驚醒了牀上這對鴛鴦。兩人下意識的驚坐而起。
陳凌掃了一眼,便與厲若蘭立刻出了臥室。陳凌對裡面喊道:“樑承豐,給你們一分鐘時間穿衣服。”
可以殺人,卻絕不辱人,這是陳凌的原則。在日本殺了那麼多人,他從沒有在人格上侮辱過任何一個人。
不過他將來要殺的一個人會例外,那就是張美,他會用最殘酷的法子來羞辱那個變態男寵。因爲張美不懂得敬畏,不懂得尊重。
一分鐘後,陳凌與厲若蘭復又進入房間。梅雪已經匆忙穿上了旗袍,一頭秀髮還散亂的披在身後,臉蛋上還有性福後的餘韻。樑承豐則白色襯衫,衣衫如雪的站立,腰桿挺直如標杆。
他看到陳凌的一剎,便知道了其來意,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險氣息,乃至絕望。這個陳凌太厲害了,自己想置他於死地的同時,他卻也沒有想過要放了自己。陳凌拉起厲若蘭柔弱無骨,白皙如玉的手,將散發着黑色光澤,危險氣息的槍放入她的手中。然後冷眼看了下樑承豐,樑承豐面色慘白,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陳凌冷冷一笑,道:“樑少爺,你昨晚不是表現的很有種麼,現在你的勇氣去了那裡?”
樑承豐面色慘然,突然屈膝跪了下去,道:“陳凌,我認輸了。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對梁氏有任何染指的想法,我只求你給我一條活路。”說到這,擡起頭看向陳凌,他的眼神裡有種萬念俱灰的悽楚無奈。
“可惜我不相信你。”陳凌沒有絲毫的心軟。樑承豐轉而跪向厲若蘭,道:“大嫂,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給我留一條狗命,讓我苟延殘喘的活着,好麼?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立即和梅雪離開香港。我和她去國外,永遠不再回來,好不好?大嫂,大嫂,我求求你。”說到這兒,痛苦流涕起來。想想他樑承豐,一世驕傲,此刻這番狼狽屈辱的模樣絕對是少見。陳凌心中一凜,好你個樑承豐,還真夠聰明的。一眼就看出了厲若蘭是關鍵,不行,這傢伙太危險了,一定得死。當下對厲若蘭冷聲道:“蘭姐,他是看出我不便出手,所以才故意做出這幅可憐樣,你不要猶豫了,開槍殺了他。想想大少爺的仇,想想樑華大哥,想想你們母子將來,開槍!”
厲若蘭本來被樑承豐求得心慌意亂,這一刻被陳凌的蠱惑,尤其是最後一聲厲喝,頓時讓她心意堅定起來,便要開槍時,梅雪搶了上來,一把抓住厲若蘭的手,悽聲道:“若蘭,不要!”說着也跪了下去,道:“我們什麼都沒有了,給我們一條活路,好不好?”
梅雪死死的抓住厲若蘭的手,厲若蘭爲難到了極點,無助的看向陳凌。陳凌倒也直接,上前在梅雪雪白的脖頸上一摁,她立刻便暈死了過去。
陳凌接着又在樑承豐脖頸上一摁,把他也摁暈死過去。任你巧舌如簧,此刻也是白搭。接着抓住厲若蘭的手,拉着她蹲下來,槍口抵住樑承豐的額頭,然後捂住厲若蘭的眼睛,道:“我數一二三,你就開槍。一·····二····三····”
後座力太槍,槍從厲若蘭手中飛了出去,那顆子彈也沒打中,掃過樑承豐的腦後勺,倒有毛髮焦糊的味道。
陳凌翻了個白眼,尼瑪,蘭姐你可以再二虎一點麼?這都能沒打中,真是奇蹟中的奇蹟了。還是樑承豐運氣太好了?若不是因爲答應過三叔公不殺樑承豐,陳凌才懶得這般費盡心思,直接在剛纔一摁中便可要了他的命。
雖然陳凌這麼做有點又做表字,又立牌坊的味道。但卻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對於尊敬的叔公,他做不到出爾反爾。對於樑承豐,如果不殺,將來遭殃的絕對是叔公還有厲若蘭母子。即便不是爲樑華報仇,這個樑承豐也絕對留不得。
厲若蘭渾身顫抖,一雙美眸緊緊閉着不敢看。陳凌看她這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爲了這對母子操心操力,她這模樣搞的就像是自己強逼她的,她倒比誰都痛苦。
當下前去撿了槍,冷冷道:“蘭姐,睜開眼吧,人還沒死,你打偏了。”
厲若蘭啊了一聲,睜開眼看到樑承豐還完好無損,不禁有些臉紅耳赤。陳凌微微一嘆,道:“蘭姐,算我多事了。今天機會我給你了,你自己辦不到,以後有什麼後果都算是你自作自受。走吧!”
厲若蘭輕輕啊了一聲,她也痛恨自己的軟弱起來,一瞬間心念電轉,想到了日後的可怕。她還想到了兒子,就算是爲了兒子,也必須殺了眼前這個樑承豐。母愛乃是最偉大的,她深吸一口氣,道:“陳凌,槍給我,我能行的。”
陳凌鬆了口氣,這纔將槍遞過去。
就在厲若蘭下定決心想要開槍時,三叔公一聲厲吼從門外傳來:“住手!”這聲音如天雷滾滾,炸得厲若蘭耳膜生疼,嗡嗡作響。這種威勢讓厲若蘭從心底感到害怕膽怯,一下癱坐下去。三叔公都來了,她那還有勇氣殺下去。這個時候三叔公人還未上,其實厲若蘭堅強一點,完全可以殺了樑承豐。但是厲若蘭這個狀態,陳凌只能嘆息一聲。
唯弱女子與婦人之仁者害人終將害己。
五秒鐘的時間,三叔公一身黑大褂,風馳電掣的趕來,氣也不喘。他二話不說,先上來查看樑承豐和梅雪的鼻息。發現兩人氣息綿長,才鬆了一口氣。陳凌也是疑惑,他沒管下面兩保鏢,是篤定即便他們跟三叔公報信,三叔公要趕來至少也要大半個小時。可是這也來的太快了吧,難道有人通風報信?
三叔公站了起來,怒目看向陳凌,道:“你答應過我不殺他的。”
陳凌苦笑,道:“我沒有殺他,我若要殺他,也等不到您現在趕來。”頓了頓,道:“蘭姐要替死去的丈夫報仇,這個我自然要幫忙。”
“真就這麼容不下他嗎?”三叔公怒聲看着陳凌,絲毫不聽陳凌的解釋。
陳凌深吸一口氣,眼中綻放出寒芒,道:“沒錯,叔公,你這樣婦人之仁,遲早要被樑承豐吞得渣滓都不剩。您當我要殺他是爲了誰?我明天就離開,他根本威脅不到我任何東西。”
“樑家的事情,不勞你操心。葉先生····”三叔公是動了真怒,最後葉先生三個字咬得特別的重。
陳凌心裡也有了火氣,點點頭,道:“好,算我多事了。不過叔公,我提醒你,你來得這麼及時,小心你身邊有人已經被樑承豐收買了。”說完便徑直出了臥室,朝樓下而去。
陳凌出了小洋樓,擡頭看了耀眼的豔陽,吐出心中一口淤積的悶氣。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我可以幫你,但是你如果自誤,就別怪我撒手不管了。天助自助者·····
“陳凌···”厲若蘭從後面趕了出來,她穿着精緻的白色小西裝,黑色套裙,頭髮披着打了卷兒,時尚靚麗至極。
陳凌回過頭,面色淡淡的看向她。她垂下頭,輕聲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