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與首領依然在激烈的酣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首領始終臉色沉着,但陳凌臉蛋上的血液滴落的更甚,整個人好似一個血人一般。
白色的頭髮,血液的滴落。
陽光下,陳凌此刻就像是一那個奔日的夸父,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知疲倦,無怨無悔!
莫妮卡與葉傾城均是看的心痛欲絕。雖然葉傾城看不懂其中的精妙詭異,但是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的艱辛,如此的堅持,心中的疼痛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她愛的人陳凌,這一輩子,從未做過讓她失望的事情。他永遠展現出常人難以想象的堅韌來。
道左與流紗看的也是暗暗擔憂,同時對陳凌佩服得五體投地。就算是沈默然,也是暗暗生出佩服之情來。
只要是武者,此刻都要忍不住對陳凌喝彩一聲好字。他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尊敬。
還有,他與鈍天首領的搏鬥,其中的兇險着實已經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就像是圍棋中的打劫一樣,你一子下,將我逼入死地,看似已經輸了。但是我再落一子,馬上又起死回生,反守爲攻!
這樣的打法,已經到了絕頂的境地。每次陳凌用精巧,玄妙的手法扳回死局時,都讓衆人驚歎。原來還可以這麼打!
可以說,這一場搏鬥,給在場的基地成員的教育意義是非凡的。他們會在無形之中提升自己的搏鬥技巧。
這就是兩個絕頂宗師的打法現場教學版本。
陳凌也不記得自己是多少次破解鈍天首領的必殺招式了。
他陷入一種無法無念的境界,閉上眼睛,一切回擊全憑靈性,憑反應抵擋,回擊。一切都是渾然天成,閉上眼睛,能夠感受到鈍天首領最真實直接的意圖。不爲任何幻想,假動作所矇蔽。
兩人就這般對決,足足打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之內,其中陳凌面臨險境,危機足足有三百八十五個。開始每一秒鐘都是危機,後來是每一分鐘一個危機。每一次,陳凌都完美化解,並反擊。
鈍天首領則也是大智若愚,輕巧化解。
兩人心力迸發到了極點,各自小心翼翼。居然是誰也拿不下誰來。
一場打鬥能夠打上一個小時,絕對是世所罕見了!
一般的高手對決,最多五分鐘便可分出勝負。打法相當時,還有運氣成分,地理環境,心理環境所影響。
而今天,地理環境不存在問題。心理因素,陳凌已經達到無法無念的地步,誰也動搖不了。
於是這便成了兩人一直僵持的原因。兩人打法上都太厲害,經驗豐富,怎麼都能破解對方的招式。
而且更重要的是,陳凌開始還疲於應付,心力衰竭。但是時間越久,他卻越是遊刃有餘,因爲鈍天首領的套路他已經熟悉了。
不過陳凌也沒有大意,依然小心防守,穩定回擊。
陳凌在滴血沒錯,可這點血對他強大的身體來說,根本是毛毛雨。
越打越僵,越鬥越激烈。
兩個小時後,鈍天首領忽然喝了一聲停!
陳凌聞言,旋即睜開眼睛。
鈍天首領淡淡道:“你贏了。”說完轉身便走,朝造神殿走去。
衆人看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各高手,因爲他們沒有看見陳凌佔到一絲上風。可是爲什麼鈍天首領卻說陳凌贏了呢?
陳凌目睹鈍天首領離去的背影,終於長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時候心神一鬆,只覺腦袋一黑,一股巨大的黑幕遮天蓋來,他便就此昏死過去。
這很好理解,鈍天首領的威嚴何其厲害。陳凌一直無法無念,還可感覺不到。但是一恢復過來,那種壓力,以及心力的消耗,這些副作用立刻生效。他如何能不昏死過去。
沈默然看着陳凌暈倒在地,又看了眼首領離開的地方。他若有所思,但旋即很快就明白了首領爲何要說陳凌贏了。
因爲很簡單,陳凌的氣運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包括自己和首領。首領要用天道破氣運,這個前提條件是他的打法要比陳凌厲害。
可是這一番打鬥下來,鈍天首領越打越發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打法上,陳凌並不比他差。
打法上幾乎是伯仲之間,那就要拼氣運了。再拼氣運這麼拼下去,首領難免會因爲氣運不如陳凌而不幸落敗。
所以首領想通了這個問題,便提前說陳凌贏了。這樣也挽回了他的面子,不至於真的被陳凌僥倖取勝。
陳凌被道左攔腰抱起,送到了中國隊的公寓裡。莫妮卡並沒有跟過去,有葉傾城在,她覺得自己自然沒有資格在陳凌身邊停留,連關心的資格都沒有。
衆人離去後,陪在莫妮卡身邊的則只有軒正浩。
莫妮卡信步走向溫泉處,軒正浩跟在身邊。莫妮卡奇怪的道:“你怎麼不去陪着陳凌?”
軒正浩道:“他沒事的。那麼多人陪他,不差我這一個。”
“那你也不應該陪我啊?”莫妮卡淡淡一笑。
軒正浩道:“因爲我和你都有一個難題要面對,還因爲,我要保護你。如果陳凌醒來後,發現你出事,他肯定會很傷心。”
“你保護我?”莫妮卡不禁失笑,道:“你一點修爲都沒有,是我保護你還差不多。”頓了頓,道:“弗蘭克這次終於可以出來了,我替他高興。但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這是我的難題。你的難題是什麼?”
軒正浩道:“沈出塵也要出來,我當初和中國隊鬧的不愉快你也知道。就算沈出塵不找我麻煩,但是相處起來,總是尷尬。還是等陳凌醒來後再說吧。我看他至少要昏睡個三天三夜。”
“我要回公寓了。你去不去?”莫妮卡隨後問軒正浩。
軒正浩道:“你不去接弗蘭克出來?”
莫妮卡道:“不用了,見面了,臉上都不好看。陳凌這次救他出來,我和陳凌也算不欠他的了。至於感情上,誰都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軒正浩道:“感情?這個東西太深奧了,我不懂。走吧,我也跟你一起回公寓。”
鈍天首領的話是金口玉言,說放了沈出塵和弗蘭克,當場便命人放了。
狹小的空間裡,沈出塵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光明瞭。這大半年來,她每天都處於一種安靜的狀態,不是壓抑仇恨,而是練出一層靜氣,感悟力量的運行。
短短的大半年裡,她的修爲儼然已經達到了混元的地步。她本就是聰明人,一旦得了機緣,修爲進境就會快的不可思議。之前要操持天縱,心懷仇恨,心中束縛太多,反而影響了修爲。
但在這大半年裡,她拋開一切的修煉,頓時將雪龍蠱練到了第九層最高境界。修爲也已經到達了混元之境。
此刻的沈出塵,長髮披着,一身白色運動服。她身上有種異乎尋常的乾淨氣質,比之以前的優雅從容更多了一份靜氣與大氣。
石門打開!
這冰室天地中是封閉的,沈出塵仍然被冰室外面的燈光所照耀。她眼睛微微刺眼,回頭看向外面。
印入眼簾的便是飽含熱淚的道左滄葉和流紗。
流紗是欣喜,道左滄葉看見她,頓時就是心中激動。
他愛慕了她這麼多年,從未改變過。
“橙子,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待在裡面了。你自由了。”道左滄葉飽含深情的說。沈出塵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她走出石室時,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在走出冰室,看到外面明媚的下午陽光時,這一刻,熱淚不禁滾滾!
誰說英雄兒女不落淚,只是未到情動處!
沈出塵這一刻有種白素貞走出雷峰塔的心情。只有失去過自由,才知道陽光的珍貴。
道左滄葉與流紗在沈出塵身後。隨後沈出塵回頭與流紗擁抱在一起,又與道左滄葉輕輕擁抱。
道左滄葉感受到沈出塵柔軟的嬌軀的熱度時,靈魂都已在戰慄。
隨後,沈出塵疑惑的問道:“爲什麼我會出來?難道小弟已經完成了十個任務?”
流紗忍不住爲師弟自豪,語氣中也難掩自豪之情,道:“不是,是師弟挑戰首領,贏了首領後,方纔放你出來。”
“什麼?”沈出塵震住了。
隨後,流紗便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包括陳凌悟混元,戰首領,如今昏死未醒。
“帶我去看他!”沈出塵聽後,立刻說道。
中國隊的公寓裡!
公寓裡一直有專人打掃,換洗牀單,進來就可以住。臥室裡,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牀邊的牀頭櫃上有着泛清香的百合花!
葉傾城一直坐在牀邊,癡癡的凝視陳凌,淚水總是忍不住掉。她本來不是喜歡哭的人,但是看着陳凌的頭髮,想起他的所作所爲,那樣的拼命,那般作爲全是爲了保護自己這些屬於他的家人,她就會忍不住心疼落淚。
沈出塵進來時,葉傾城連忙抹了眼淚。她看見沈出塵自也是高興,連忙飽含感情的喊道:“塵姐,見到你真好!”沈出塵不自覺的握住了傾城的手,她又看向牀上的陳凌。
這一刻,她再次心酸落淚。
印象中英俊帥氣的小弟,戰無不勝的小弟,爲何會成了這個模樣。一頭頭髮全是白色,額頭上也多了皺紋,睡起來就像是一箇中年人一般。
他在自己被冰封的這段日子裡,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努力啊!
陳凌的昏睡是在療養身體,誰也沒有吵醒他。如今他混元修爲,身體有什麼傷痛,氣血會自覺的去療養。
比任何醫療手段都管用。
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去想起莫妮卡和軒正浩。流紗也不太清楚莫妮卡和陳凌的關係。因爲之前西崑崙的事件時,莫妮卡是戴了高分子面膜的。而流紗也不會打探陳凌身邊的人。
所以,此刻誰也不知道莫妮卡真正的面臨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那就是弗蘭克的報復。
有時候,仇恨也是一種執念,也會加快人的修爲。如今的弗蘭克也已經到了如來中期的境界。
當初他就是通靈中期,進去關了大半年。在被莫妮卡刺激後,更是偏執下,修爲進境快的不可思議。
冰封靜室的絕對封閉下,往往能讓他們這些高手有更多的頓悟。在這種靜室裡,要麼瘋掉,要麼成佛。
弗蘭克離開冰室後,他也從接他出來的西斯羣耳裡得知了原因。西斯羣是美國隊的成員,他也觀看了這場比試。他在得知弗蘭克可以放出來時是最高興的一個。
西斯羣一直在洛杉磯逍遙快活。這傢伙覺得在基地裡,生命朝不保夕,所以特別的會享受。每天都是溫柔鄉里。
他對莫妮卡一直不滿,最直接的不滿就是當初波茲島的任務,明明已經勝利了。卻被莫妮卡給破壞了。理由居然是莫妮卡喜歡上了陳凌。
太TM坑爹了,就算是電視劇裡現在都不好意思演出這種傻逼劇情來啊!
所以西斯羣今天迎接弗蘭克出來最是高興,他要等着看莫妮卡的好戲。這個臭婊子·····
弗蘭克得知是陳凌救他出來的事情後。這令他更加感到格外的恥辱。
弗蘭克激怒下,第一個想的就是去殺了陳凌。他深愛莫妮卡,老婆被這傢伙搶了,如何不怒。可是他還只靠近陳凌所住的公寓,立刻就打轉。
爲什麼?
尼瑪,裡面有沈出塵在,有流紗在,哪裡有他撒野的機會啊!
弗蘭克和西斯羣當下回了美國隊的公寓,他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西斯羣剛纔攔不住暴怒的弗蘭克,也是嚇得要死。現在弗蘭克終於冷靜,他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兩人離開造神基地時是下午三點,西斯羣開着車帶弗蘭克先去理髮店裡剪了一個清爽的寸頭。然後便朝莫妮卡的公寓開去。
這個行蹤卻是從中情局那兒問到的。中情局的負責人馬丁斯諾得知弗蘭克出來後,自是高興無比。因爲從前弗蘭克就是他的得力干將!
馬丁斯諾也清楚莫妮卡和陳凌的事兒,但是與弗蘭克的感情比起來。陳凌和他的交情就不值一提了,當下查了下,便告知了莫妮卡的地址。同時,馬丁斯諾也勸弗蘭克別太沖動,和莫妮卡好好說話。
弗蘭克嘴裡應是,眼中綻放寒光。
雖然基地有規矩各隊伍之間不得允許不可交戰,但是偏偏沒有規定說本隊之間不得互相廝殺!
所以就算弗蘭克殺了莫妮卡,也不算違規!
況且現在的弗蘭克,那裡還在乎這些。如果可以,他想將陳凌給殺了。奪妻之恨下,生命算什麼。
弗蘭克與西斯羣來到莫妮卡的公寓前,並不露任何殺意。這樣一來,莫妮卡也感應不到危機。
況且,弗蘭克也沒想過要殺莫妮卡。
弗蘭克沒有想到的是,公寓裡,軒正浩也在。
弗蘭克讓西斯羣守在外面,他進公寓辦事。
這時候是下午五點,夕陽無限好!
公寓的客廳裡,陽光的照射進來,一切都顯得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莫妮卡做了一頓肉醬意麪來請軒正浩吃,肉醬意麪剛剛在餐桌上放好,弗蘭克便一腳踢開門,闖了進來。
此時莫妮卡正在解掉圍巾,擡頭看去,立刻看見滿面怒氣,雙眼血紅的弗蘭克。她立刻嚇的臉色煞白。
軒正浩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他本來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妙。之所以不走,就是因爲要保護莫妮卡。因爲就算弗蘭克不殺莫妮卡,難免會侵犯莫妮卡。
弗蘭克被陳凌戴了綠帽子,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弗蘭克如果反過來給陳凌戴綠帽子,那麼軒正浩是不允許的。
弗蘭克看到軒正浩時,更加惱怒,道:“這個雜種又是從那兒冒出來的?”
軒正浩微微皺眉。隨後,他站了起來,道:“弗蘭克先生,看來我需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中國隊的軒正浩。”
這個意思很清楚,我是中國隊的。跟你美國隊沒關係,你要是對付我,那就是破壞基地的規矩。那麼你就會遭受滅頂之災。
弗蘭克掃了一眼軒正浩,他也不是傻子,也明白軒正浩的意思。當下也覺得殺軒正浩太不值當了,這傢伙死了,自己也跟着陪葬。那得讓陳凌笑死了。
“你立刻給我滾!”弗蘭克毫不客氣的衝軒正浩道。
軒正浩道:“我是奉我們的隊長的命令在這裡保護莫妮卡小姐,所以我是不會離開的。不知道今天弗蘭克先生想做什麼?”
弗蘭克不屑道:“保護她,就憑你?”
軒正浩道:“我猜測一下,弗蘭克先生現在一定有恃無恐。因爲我們隊長也不能對你怎麼樣,大家都要受到基地的約束。而莫妮卡小姐又是你美國隊的人,要殺要剮,可真就全憑你了。”
沒錯,這正是莫妮卡的處境。陳凌一心要救出弗蘭克,算是一種補償。但是他卻沒想到弗蘭克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男人。
“你說完了就滾!”弗蘭克道:“我和莫妮卡還有私事要談,要做。”
莫妮卡嬌軀微微顫抖,她感覺到了弗蘭克的怒火,以及弗蘭克的恐怖修爲。
軒正浩道:“其實我們應該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