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鵝毛大雪,到了白天,依然繼續再下。到了午時分,大雪才終於停歇。
軒正浩在擔架上呼吸着氧氣瓶,又蓋了厚厚的防寒服,已經好了很多。
梵迪修斯一衆人一直在追着鈍天首領。鈍天首領這般奔逃,卻是繼續朝北冰洋深處而去。想要離開北冰洋卻是妄想了。
而在北冰洋裡待的時間越長,便對鈍天首領越不利。因爲梵迪修斯這羣人是有補給的。而鈍天首領和魔帝這羣人,只要身上的乾糧吃完了,便也就等死了。造物主又如何,照樣是會虛弱,是會餓死的。
且不說這些,這天很快又到了晚上。到了晚上的時候,狂風肆掠的厲害,那風跟刀子似的,將大雪催得如龍捲風一般。這般惡劣的天氣,人力終究是不能跟這老天抗衡。不管是鈍天首領還是梵迪修斯這邊,都已經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下來。
本來梵迪修斯的人就不敢追鈍天首領太近。伊芙爾和奧蒂斯這些人只敢追蹤,如果鈍天首領真的返身過來,他們肯定要立刻開跑。不過大家都有聯繫,鈍天首領返身過來,梵迪修斯也會立刻趕去。而鈍天首領則是害怕大部隊的包圍。
這是一個僵持的局,繼續僵持下去,最終還是會讓鈍天首領陷入泥潭。所以梵迪修斯他們並不是很着急。
夜色裡,梵迪修斯一羣人找了遮風的山凹,搭起帳篷,任由帳篷外的北風呼嘯。
梵迪修斯這下才有時間空下來,他要就魔典好好詢問一番軒正浩。
在帳篷裡,梵迪修斯和手下兩名紅衣主教跟軒正浩待在了一起。兩名紅衣主教便是羅斯和洛斐。兩人對梵迪修斯格外的尊敬和恭敬。
軒正浩人在帳篷裡,又喝了一碗濃濃的熱湯,身體舒服了很多。這些熱湯是用高功率的電池爐烘熱的。也是在野外生存必不可少的的。
軒正浩如果不是落在梵迪修斯手上,這條小命便也早算是交代了。這時候,軒正浩坐了起來。他的眼神有些無神,呆呆的看了一眼梵迪修斯三人,便又垂下了眼眸。
梵迪修斯手持了魔典,對軒正浩道:“我說,你答,要是有一個字我不滿意,我就把你衣服扒光了,丟出去,你明白嗎”
軒正浩立刻吃了一驚,在這個鬼地方,如果被赤身丟出去,那絕對是極其殘酷的酷刑。他連忙道:“我們有話好好說,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訴你。”
梵迪修斯並不爲軒正浩的言語所動,他是造物主,洞察一切事物。自然也知道這個軒正浩不是個簡單之輩。只不過,在梵迪修斯準備說話的時候,他忽然咦了一聲。然後又湊近軒正浩的身體深深嗅了一口。
梵迪修斯的眼神立刻陰沉下去。他還沒開口,軒正浩立刻拿出一隻白色小藥瓶出。這小藥瓶是純鋼所制。“這是解藥”
軒正浩向梵迪修斯說。
梵迪修斯接過白色小藥瓶後,又將藥瓶打開聞了一口。這時他的神情才舒展了一些,將白色小藥瓶遞給羅斯,道:“讓每個人都去聞上一聞。”
“是,陛下”羅斯回答道。
羅斯拿了藥瓶出了帳篷,雖然羅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教宗陛下的吩咐是不需要多問的。
“你在自己身上沾染了天然失魂香,無色無味。這種天然失魂香是產自非洲對不對”梵迪修斯冷眼看向軒正浩,問道。
軒正浩點頭,道:“對”
梵迪修斯眼精光綻放,道:“你身上有這種東西,所以鈍天才會故意將你留下。爲的就是將我們這些人一打盡。好計謀啊,只不過鈍天想用這麼簡單的東西就把我們對付了,他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軒正浩搖搖頭,道:“這些東西,鈍天首領並不知道。”頓了頓,道:“我是在你跟他交手時,自己撒上天然失魂香的。”
軒正浩說完隨後又苦澀的道:“是我想的太天真了。陛下您是造物主的存在,我卻妄想以這些鬼蜮伎倆來建功,太幼稚,太可笑了。”
這番話也算是小小的在拍梵迪修斯的馬屁了。
梵迪修斯並不爲軒正浩的馬屁所動,道:“你一個區區凡人,居然敢算計我。念你還有些用,我先不把你丟出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得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不可欺。”
梵迪修斯是造物主,便也算是天一般的存在了。誹佛有口孽,冒犯天道,自然也是要有懲罰的。這是梵迪修斯的地位和氣勢所致,他必須給軒正浩一些教訓。
當下,梵迪修斯便對洛斐道:“給他十個耳光,不能打死,打殘即可。”
洛斐領命,道:“是,陛下”
洛斐是混元高手,如果真對軒正浩打耳光。不用多說,軒正浩的牙齒得掉光,兩邊臉基本會廢。可偏偏他不會死,混元高手對勁力的把控已經到了登峰造極,功參造化的地步。
“等一等”軒正浩眼閃過畏懼之色,立刻說道。
洛斐卻是不理,梵迪修斯則開口道:“讓他說話。”
軒正浩看向梵迪修斯,道:“陛下,我冒犯您,確實該罰。但我不過是一介凡人,身體虛弱。卻是承受不住您的雷霆之怒。您如果真要如此罰我,那我便立刻自盡。”
“在我的面前,你以爲你有自盡的機會嗎”梵迪修斯掃了軒正浩一眼,隨後眼眸低垂,淡淡的道。
軒正浩道:“您是造物主,就算我隔了您百米。若是您不讓我死,按照道理來說,我確實死不了的。只不過,我偏偏有個特殊的本事。”
“哦,你有什麼特殊的本事,說來聽聽。”梵迪修斯擡眸,饒有興趣。軒正浩道:“我可以催眠我自己,甚至讓我自己死亡。”
“是嗎”梵迪修斯的眸子緊緊盯住軒正浩的眼睛。軒正浩也看向梵迪修斯。梵迪修斯的眼眸,若是加上他的威嚴氣勢,會讓人如跌入無窮地獄,周身冰寒。
只不過,以梵迪修斯的修爲,這般一發功看向軒正浩。反而突然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就是一個宇宙,浩瀚無比,日月星辰都在其。
以自己的本事,接觸到他的眼神後,都有種陷入的感覺。
梵迪修斯微微驚異的咦了一聲,隨後收了目光。一般人若是接觸軒正浩的眼神,一下就會陷進去,出不來。不過梵迪修斯自然是不可能被他催眠的。
這一下,梵迪修斯也相信了軒正浩的本事。
梵迪修斯當下道:“不罰你也行,用你的本事告訴我你的價值。以功抵過。”
軒正浩長鬆了一口氣,他的額頭上一霎時間已經冷汗涔涔。當下道:“陛下,首先,您手上拿的這本東西叫做魔典。是太初之時,隨天地而生的一樣物事。裡面有許多生靈信仰,您看一眼,就應該知道我說的不假。”
梵迪修斯早發現了這一點,道:“那又如何”
軒正浩道:“魔典是太古神器。神器,以彼岸閣,崆峒神殿爲第一。”
彼岸閣這東西梵迪修斯也知道,只是可惜,誰也沒辦法去得到。這是很無可奈何的事情。
軒正浩繼續說道:“而魔典,便只是僅此於這兩樣神器。”
梵迪修斯吃了一驚,他看着魔典,心的感覺越發的肯定起來。本來之前,就奇怪鈍天和陳凌怎麼會一起合作來這北冰洋。現在似乎已經很是明朗了,這兩人就是爲了這神器而來。
“這魔典既然是神器,那又有什麼具體的作用”梵迪修斯語音微微急促的問道。
梵迪修斯覺得自己真是被這場大氣運砸了,先是天墓的領袖們被幹掉了,讓自己順利的當上了教皇陛下。這一次又有機會幹掉鈍天和陳凌這兩名造物主。
現在和落雪去分別追蹤,自己卻追上了這本魔典。這特麼就是運氣啊傳說的運氣啊
軒正浩道:“魔典乃是太初而生,裡面根據宇宙星辰,記錄了萬事萬物的軌跡。聖經密碼裡可以知曉未知的事情,魔典同樣也可以。天下事,未來事,都在魔典之。更重要的是,魔典還可以幫人改變運氣,躲避因果。”
梵迪修斯眼瞳孔放大,他平復心緒,道:“真有如此神奇”說完後便打量魔典,道:“但我看這魔典,卻沒有任何線索”
軒正浩道:“神器若是這麼好解開,這麼好懂,便也不叫神器了。這東西,不用我多說,陛下你也該知道它確實是很玄妙,對不對”
梵迪修斯點頭,這一點他無法否認。他也覺得這魔典不可能就是這麼簡單,沒有實際用處。
他對軒正浩問道:“這麼說來,你肯定是懂的”
軒正浩道:“我自然懂。”頓了頓,看了一邊的洛斐一眼,又看向梵迪修斯道:“陛下,有幾句天機我只能跟您一人說。一旦有第三人知道,會很不妙。”
這意思就是要請洛斐離開了。可軒正浩說的有技巧。因爲如果真有個撒秘密,梵迪修斯便就讓洛斐離開,擺明了就是不信任洛斐。多少有些讓手下寒心。而軒正浩這麼一說,梵迪修斯也好借坡下驢。不過他還是道:“有什麼天機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洛斐是我的心腹”
教皇陛下把話說到了這份上,洛斐心感動,但也識趣。身爲混元高手的洛斐若是連這點眼力見兒和玲瓏心都沒有,那也算是笑話了。當下,洛斐站了起來,道:“陛下,魔典非同小可,我想小軒先生不會亂說,洛斐這就出去。”
“這”梵迪修斯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洛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洛斐出去後,梵迪修斯的假惺惺便已消失,冷淡道:“什麼天機”
軒正浩道:“陛下,還請將魔典也拿走,我有話說。”他的眼神變的凝重。
梵迪修斯也不怕軒正浩玩什麼花樣,當下出門,將魔典交給手下拿着。
梵迪修斯進帳篷後,軒正浩壓低聲音道:“陛下,魔典裡的靈物都有神識。我們現在商量的會對他們不利,所以不便讓魔典在近處。”頓了頓,他又繼續道:“您應該看到了,這魔典裡面全是信仰生靈。這些靈物都是天地之靈。他們在魔典裡,魔典便只爲他們服務。所以必須除去,可誰若要毀滅這麼多生靈,便會有因果降臨到他身上。”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本來我這條命是您救的”
瞧瞧這說話的藝術,梵迪修斯抓了他。他卻說是梵迪修斯救了他。但這麼說卻也未嘗不可。因爲沒有梵迪修斯,他軒正浩便也凍死了。
加上現在,梵迪修斯似乎明白,只有軒正浩這個怪胎可以理解魔典。所以梵迪修斯也想拉攏軒正浩了。這麼一來,梵迪修斯聽他說是自己救了他,便也順耳了很多。
梵迪修斯沒有說話,軒正浩繼續道:“我的命是您救的,也是外人。所以我來毀滅這些生靈應該是最合適的。但我若出手毀滅,因果降臨,我便也無法再利用魔典來爲陛下您服務了。”
梵迪修斯沉吟起來,他眼陰晴不定,忽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軒正浩”
梵迪修斯道:“你跟鈍天和陳凌是什麼關係”
軒正浩道:“我之前在造神基地裡待過。後來跟陳凌的國隊對上,當時”他便如實說了那一次的對決。
其實與國隊的對決,軒正浩所在的巴西隊。實力上比國隊差太遠,可軒正浩卻以一人之力,扭轉乾坤。並且差點就完勝了。
偏偏運氣不佳。許晴出事,陳凌去救,莫名其妙拿了塊龍玉在手上。從而解了那次的危機。
若不是那塊龍玉,也沒有現在這事。
軒正浩簡單說完前因,梵迪修斯立刻對軒正浩更加刮目相看。便也知道這傢伙是個聰明絕頂的人。
不過以後掌控他也要多加註意。這是梵迪修斯心閃過的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