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遇到過的黑道人物中,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義氣的人物。
辰子聽得心神劇震。越跟這個蕭揚接觸,他越感到這人的不簡單,如此灑脫卻又有原則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再不走小心過了兩小時了!”蕭揚提醒道。
辰子回過神,道:“跟我來!”看清周圍環境,順着牆邊往右快步而走。圍牆內,槍聲仍是頻頻,但是這一牆之隔已讓他們脫離了危險。這個時候警方正全力圍捕,不會有精力管到倉庫區之外。
走了百多米,來到一條橫行的小街道內,辰子才迅速轉左,順着那街道奔出數百米,再次折向,轉入一條寬只兩米許的小巷內,前方一輛黑色轎車赫然在目。
蕭揚一看認出那正是之前何進和飛魚乘坐的凱迪拉克,隨着辰子走近後,一聲嬌叱傳來:“站住!不許動!”
辰子喝道:“是我!放下槍!”
車外持槍指過來的正是之前試圖假扮林音的那女人,眼見是自己人,不由鬆了口氣,欣喜迎前:“阿辰,你沒事吧?這槍聲是怎麼……”還沒說完,突然看見後面跟着的蕭揚,登時杏目圓睜,駭道:“是……是……”她早看過蕭揚的照片,剛纔隔得遠,又光線不佳,一時沒看出來,現在認出是誰,登時就要舉槍。
辰子按下她手臂:“暫時是友非敵!飛魚哥呢?”
“在這,快死了!”車子裡轉來飛魚的聲音,帶着驚恐之音。
“飛魚哥,我帶他來了!”辰子立刻走到車邊,一把拉開了車門。
飛魚立即跳下了車,喜道:“在哪?在哪?”
蕭揚無視那女人的敵意,輕鬆地走了過去:“嗨!凌晨好啊飛魚哥!”
飛魚本來還以爲辰子帶來的是個制服了的蕭揚,哪知道後者竟然全沒受制,剛剛的驚喜剎那間化爲恐懼,一時僵住。
車後座裡還有何進,轉頭透過車後窗看到蕭揚,登時石化。
蕭揚早看清車內情況,走到飛魚面前,打了個響指:“要拔針趁早,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幾位瞎耗。”
飛魚回過神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轉頭問辰子:“他……他怎麼會願意幫我拔針?”
辰子說道:“我用人質交換的條件。飛魚哥你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對你不利!”
那妖豔女忍不住道:“你怎麼能相信他?”
辰子反問:“如果不信他,你有什麼辦法?”
妖豔女霍然擡槍,哼道:“先打殘他一條腿,我就相信他!”
辰子這時離她兩步遠,一時阻攔不及,眼看就是槍開血流的時候,蕭揚倏然側跨一步,右手已抓住了她的手腕。
妖豔女沒想到他這麼快,駭然欲扣下扳機,才驚覺握槍的手竟然失去控制,一股無可抗拒的大力從手腕上傳來,疼得她登時鬆開了手,手槍掉了下去。
蕭揚左手一抄,把槍接在手裡。
包括辰子在內,所有人均在剎那間呆住。
槍到了對方手裡,形勢立刻大變。
飛魚臉色大變,猛地伸手入懷,正想掏槍出來,突見蕭揚雙手一陣擺弄,把手裡的槍轉眼卸成了架子,彈匣、槍管隨手往黑暗中亂扔,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去了。
辰子一把按住飛魚想從懷裡掏出的手,目光看向蕭揚,沉聲道:“動手吧!”
蕭揚拍拍手掌,像什麼也沒做過一樣走回飛魚面前:“轉身,我還趕時間呢!”
那妖豔女人已然忘記了反應,只懂呆看蕭揚。後者超乎尋常的快速動作和乾脆利落的手法超出了她的想象,在此之前,她一直以爲身手高強者莫過於辰子那種水準,現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飛魚臉色蒼白地看看辰子,終放棄了掏槍,把手伸出來,轉過身去。
蕭揚把他衣領拉下少許,右手在自己口袋邊一摸,取下別在那裡的針,往飛魚後頸刺去。這針還是剛纔從辰子手上取下來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辰子臉色一變,一把拉住蕭揚手腕:“你幹嘛?!”
蕭揚淡淡道:“想知道我在幹嘛,就用自己眼睛好好看!”手一抖,從辰子手中掙脫,鋼針刺向飛魚後頸窩。
辰子沒再阻攔,卻捏緊了拳頭,渾沒發覺自己掌心全是冷汗。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相信蕭揚是真的在給飛魚拔針。
一針既下,飛魚陡覺脖上一下刺痛,不覺大叫一聲,捂頸轉身躲避,卻見蕭揚正把手中的鋼針重新垂回運動服上。
辰子皺眉看着蕭揚:“你拔的針呢?”
蕭揚聳聳肩:“拔完了。飛魚哥,感覺如何?”
飛魚輕輕揉了揉刺痛處,疑惑道:“好像沒什麼感覺……”
妖豔女回過神來,聽到這一句,臉色大變,手在後腰上一抹,拔出一柄短刀,樣式和辰子那把一模一樣,就要向蕭揚撲去。
辰子擡手止住她,沉聲道:“蕭揚,我敬你是個漢子,但是這是什麼意思?你想毀諾嗎?”
蕭揚無奈道:“真是好心沒好報!沒感覺還不好嗎?”
辰子頓時醒覺,轉頭看向飛魚。後者正左右扭動活動了幾下,驚喜道:“脖子不僵了!”剛纔那下刺痛之前,他的脖子像是關節被膠住了一樣,難以扭動,更有一股脹痛感覺,兼帶着頭上陣陣發脹,和蕭揚所說的血管脹裂的症狀十分相似,這成了他信了蕭揚所言的主因。但是這一下刺痛之後,那股脹痛感完全消失,脖子也恢復了平常的靈動。
“我可沒那本事,能把這麼長一根針捅進人脖子,還讓人好好活着。”蕭揚嘿嘿一笑,“兩小時的時間也是我吹的,按飛魚哥的體質,估計撐個四五個小時沒問題。不過那之後血管爆裂卻不是假的,至於到時候你是死還是中風腦癱,那就得看人品了。”
衆人均是聽得驚奇萬分,飛魚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我脖子上動了什麼手腳?”
蕭揚反問一句:“你懂中醫嗎?”
飛魚茫然搖頭。
蕭揚再問一句:“你知道穴位嗎?”
飛魚迷惑道:“點穴我倒是知道,一點就不動的那種,電視上常看。”
蕭揚攤手道:“那就沒辦法了,跟你解釋也解釋不清。好了,我答應的也做到了,剩下的咱們這就解決了吧!”末字剛落,倏起一腳飛踹,目標正是辰子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