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回到大帳,身邊通曉法術者竟然一個不剩,不由得爲之皺眉不已。?無奈之下,只能再次高掛免戰牌,等待救援,對面孔宣也不進攻,只是靜待對方來襲,反正,他的目的只是爲了阻擊西岐一段時間,了斷自己與殷商的因果而已,沒有必要跟人族的凡人大軍硬碰硬的死磕。
如此過了幾天,就聽軍政官來報,“元帥,有南極仙翁與陸壓道人來至轅門。”
聞言,姜子牙頓時喜出望外,忙出轅門,迎接入帳,行禮完畢,尊於上座。姜子牙將這幾日情形跟兩人說之,兩人都微微皺眉,南極仙翁道,“今日正來會他。”
姜子牙摘去免戰牌,兩軍對壘,孔宣與南極仙翁和陸壓對於陣前,孔宣識得是南極仙翁,南極仙翁也認出孔宣,只是,終究修爲有差,卻是難知孔宣跟腳。
孔宣笑着說道,“南極仙翁,你是天庭長生大帝,我知道你道行高深,何苦也來惹此紅塵之禍?”
南極仙翁說道,“你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自逆天?”陸壓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觀,並不出聲。
孔宣大笑,“沒錯,我是不遇知音,不發語言。道如淵海,不在口舌,兩位要來破敵,儘管前來!”
南極仙翁見事不諧,也沒想過三言兩語就讓對方退兵,新仇舊恨一齊涌上,盤龍杖碧光湛湛,朝孔宣掃來,陸壓長劍熾如烈火,綿綿不絕,也朝孔宣落下。
“來得好!”眼見兩大混元高手聯袂來襲,孔宣口中一聲長嘯。手中長刀烏光萬道,架住兩人的杖劍,戰有十來回合。陸壓跳出戰圈,手中托起一葫蘆。葫蘆裡衝出一線毫光,高有三丈,上面顯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罩了下來。
陸壓微微一躬,“請寶貝轉身。”
孔宣在陸壓跳出戰圈時就覺不妙。見對方手託葫蘆,更有一股凶煞暴戾的強橫氣息在其中流轉,待衝出白光,孔宣覺得自己的百鍊元神都有些恍惚,大驚之下,頭頂上五色神光閃動,如天河倒傾,把白光隔絕在身外。
陸壓一躬身,那白光頓時熾烈起來,與五色神光纏鬥不休。南極仙翁見有便宜可沾,當即飛出天地壽桃,如電射目。卻聞孔宣口中一聲大喝,五道光華連綿不絕,沖霄而起,刷落了天地壽桃。
神光不絕,如長虹橫掃,南極仙翁慌忙祭出盤龍杖,也被那光華掃落,落進鋪天蓋地的五色神光中去了。
南極仙翁大驚失色,身上祥雲涌動。在神光刷落之前逃了開去,孔宣並不追趕。只覺頂上那白光十分難纏,當即神光迴旋橫掃。陸壓見事不可爲,身化長虹而走。
孔宣得勝,收兵回營。南極仙翁與陸壓回到周營中,姜子牙見兩人敗退,心中腹誹,臉上愁容更盛。
原本該來度化孔宣的準提被蕭瀾一劍劈成了重傷,還在恢復之中,接引要坐鎮西方靈山,太上被蕭瀾牽制,元始天尊則有通天教主對峙,孔宣無敵,一時大軍停止難進半步。
這般僵持,足足過了半年之久,南方不死火山有鳳凰老祖發來信函,孔宣接了書信,感自身因果已然了結,方纔抽身退去,姜子牙得了信息,當即率軍攻入孔宣大營中,殷商大軍全憑孔宣一人,主將不在,俱都降了周軍。
後方行營裡。被孔宣擒拿的闡教門人都在,有孔宣副將上來言說,說是孔宣曾有吩咐,若有意外,便將周營中人都放回,就連孔宣收攏的許多法寶都在,一樣不少。姜子牙面色古怪,卻也沒說什麼。
越過金雞嶺,行不過多久,就來至汜水關前,姜子牙兵分三路,鄧九公取青龍關,洪錦取佳夢關,自己帶兵攻打汜水關。
卻說洪錦兵取佳夢關,斬了胡雷,其兄胡升正欲降周,不妨來了火靈聖母,連傷洪錦帳前幾大將,且火靈聖母訓練的火龍兵厲害非常。洪錦損兵折將,無奈之下,只得向姜子牙求援。
姜子牙親率金吒,雷震子支援佳夢關,後又來了廣成子,這才降伏火靈聖母。廣成子取了火靈聖母的金霞冠,卻不敢據爲己有,只得送上金鰲島。爾後便引出了廣成子三揭碧遊宮之事,龜靈聖母因爲阻攔廣成子,而被通天教主逐出師門,金光仙出聲求情,也一同被革出碧遊宮。
一衆截教門人俱都不服通天教主判決,卻有大弟子多寶道人出列,跪下稟曰:“老師,非是我等不尊聖喻,實乃是那廣成子欺人太盛,依仗自己是玉虛門下,將我等辱罵不堪。”
通天教主心中自有計較,嘴上卻是一聲冷哼,當下出聲道:“多寶你修得胡言,所謂紅花白藕青蓮葉,三清原本是一家,他廣成子豈能不知?”
多寶道人出聲迴應道:“老師在上,弟子卻是不得不說,那廣成子辱罵我等,說,‘左道旁門,不問披毛戴角之人,溼生卵化之輩,豈可同教而處?’他如此看不起我等,師尊還放他離去,反而責罰起龜靈師妹,是以我等不服。”
通天教主問道:“可是實話,我看那廣成子倒是個誠實君子,不像爾等所言,爾等誰能證明?”
底下的一衆弟子一起出聲迴應,齊聲道:“弟子皆可以證明。”
通天教主不怒反笑,笑聲越來越大,簡直如同轟雷炸響,整個碧遊宮都給震得晃動不休,天旋地轉,半響,通天教主才停了下來,一開口,直挺挺的吐出三個字來:
“好!好!好!”
通天教主站起身來,出聲罵道:“好個元始天尊,果然會教徒弟,我成了羽毛之輩,那元始他自己呢?多寶,去後殿將誅仙陣圖連同誅仙四劍一同取來。”
“是!師尊!”多寶道人應身而去,不一會兒。便從後殿返回,雙手捧着四柄古樸長劍,被一張閃爍着無數神文的圖捲包裹着。來自碧遊宮大殿之中,與一衆弟子身前站定。
立時便有弟子出聲問道:“敢問老師。此劍有何奧妙?”只因這誅仙四劍與誅仙陣圖雖然有無邊神通,威名赫赫,卻也只在洪荒之中的頂尖高手之間流傳,一般人並不知曉,通天爲人高傲,旁人不來詢問,他自然也不會到處宣揚,說這誅仙四劍有多厲害。說這誅仙陣圖何等神妙。
聞得自己門下弟子詢問出聲,通天教主當即哈哈一笑,揚聲道:“你們不知,這乃是當年在紫霄宮之中,你們師祖鴻鈞道祖所賜,四劍分別名爲:‘誅仙、戮仙、陷仙、絕仙’,與誅仙陣圖一起,當可佈下一陣,名曰:‘誅仙劍陣’,陣中雷聲震動。自有劍光輪迴,任他大羅金仙,也自身死魂飛。縱使聖人前來,也不得破,非是四聖齊聚,鴻鈞道祖、平心娘娘之下,誰也破不了我這誅仙劍陣。”
正是那:非銅非鐵亦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誅仙厲害戮仙亡,陷仙到處起紅光。絕仙變化無神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通天教主隨之喚過多寶道人。淡然出聲道:“明日你便攜此誅仙四劍與誅仙陣圖前往界牌關下佈下誅仙劍陣,涼他闡教弟子無人敢進。若是元始來了,自有我來料理。”
多寶道人應道:“弟子謹遵師尊之命。”
衆弟子聽通天教主如此作爲,俱都信服,當下散去不題,卻聽通天教主又出聲道:“多寶,你暫且留下,我且指點一下你。如何來布誅仙劍陣。”
聽到通天教主所言,多寶道人便駐住腳步,留在了碧遊宮大殿,其餘弟子聽通天教主乃是要指點多寶道人如何佈置誅仙陣圖,也都覺得在情理之中。都沒有生疑,反而討論起誅仙劍陣是否真的如同通天教主所言,非有四位聖人聚集不可破除。
眼見多寶道人似有幾分疑惑,通天教主出聲道:“你是否覺得,我這樣做有些太過心狠了?”
多寶道人道:“弟子不敢。”
“唉……”通天教主一聲長嘆,出聲道;“爲師也是迫不得已啊。此番廣成子前來,龜靈率先出手,我罰她,卻也只有金光仙一人開口求情,非是我心狠。而是大劫臨頭,他們或是殺念蒙心,或是六識不寐,斯人緣淺難救,我也沒有辦法啊。”
多寶沉靜不語,通天接着出聲道:“我與那蕭瀾道友已經結盟,他已經暗中保下了截教許多門人,蕭瀾道友法力神通,天下無敵,便有天大劫難,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仙神大劫,後果難測,截教日後重起之希望,便在他們身上了,現在爲師最後問你一句,多寶。你可願意託庇於蕭瀾道友門下?”
“師父。”多寶道人只覺得眼中一熱,嗚咽出聲道:“弟子性命乃是師父所救。眼下這關頭,弟子怎可獨自求生。願與截教共存亡。”
通天教主哧道:“不可胡言,截教不會就此滅亡,日後自有重起之時,倒是你,此番誅仙劍陣一役,必然難以逃脫,到時候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性命,記得我所說的話,日後時機一到,自然有你迴歸截教之時。”
多寶道人聞言,再也忍受不住,眼角淚水連連滴落,口中應道:“弟子謹遵師尊之命。”
“哼!”通天教主突然一聲冷哼,擡起頭來,目光連連轉換,分別掃過幾個方向,最後看向了崑崙山玉虛宮,喃喃出聲道:“元始啊元始,你們在算計我的時候,可曾想到,自己也正在被人算計……”
就在此時,突然之間,只聽得一陣天地震響,神州大地深處,突兀的,一股磅礴浩瀚的恐怖氣息緩緩瀰漫開來,瞬息之間便已經覆蓋了整個洪荒世界,緊接着,天地虛空都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肉眼可見的虛空波動,如同漣漪一般不斷擴散蔓延,一時之間,洪荒大地爲之震動,諸多修行者俱都有所感應,望向那氣息源頭所在的方向,眼中禁不住顯露出一絲駭然之色。
“轟!”
伴隨着一聲驚雷巨響,一道龐大無比的光柱猛然拔地而起,跨越重重雲霄,徑直衝上九天,破入無邊星空,橫貫天外混沌,一股股磅礴無邊的威壓,向着四周不停的蔓延開來,便是大羅金仙,也覺如山壓頂,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無比。洪荒世界,諸天聖人、大神通者紛紛焦聚目光,雖然沒有前來一探究竟,卻也都暗自心驚不已,尤其是曾經與這股氣息主人打過交道的人,更是忍不住的眉頭大皺。
“哈哈哈”與其他人不同,通天教主感知這股龐大氣息,在最初的心驚之後,隨之口中卻是爆出了一聲快意大笑。
多寶道人見狀,不免帶着幾分疑惑出聲問道:“這股氣息來的蹊蹺,其勢又龐大無比,卻不知師尊爲何發笑?”
通天教主笑着道:“我之所以發笑,是因爲我知道,這股氣息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蕭瀾道友,沒有想到,短短時日不見,他的神通又有精進,如此也好,我與他聯手之下,便是其餘五聖同至,也奈何我們不得!”
多寶道人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波動,口中道:“那弟子就先行恭祝師尊與蕭瀾前輩旗開得勝,贏得封神大戰。”
通天教主沉聲道:“你去佈陣吧,此番定要教他們好好領教領教我截教的厲害,否則他們還只當我截教是好欺負的呢!”
許久之後,那連接天地的光柱才悄然隱沒,半空之中,蕭瀾懸身而立,雙目之中,兩道神光直衝混沌天外:
“鴻鈞老祖,你可收到了本座的戰書,誅仙劍陣,聖人博弈,也是本座與你一較高下的時刻,看看,你與本座,究竟誰能夠真正的主宰洪荒天地!”
巨大的聲浪滾滾波盪,直透天上地下,神鬼皆哭,寰宇生寒,萬物衆生,都自感受到了天地交爭,玄黃大戰的朦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