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上隨便吃了些東西,又在歡子的陪同下,視察了一下工地上的情況,這些人中雖然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見過楚鷹這個幕後的大老闆,可他的事蹟早就通過手下小弟的宣傳,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楚鷹的出現引來衆人的圍觀。
對此,楚鷹當然是用他比較蹩腳的鼓勵,來爲衆人打氣,面對這些人楚鷹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他們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最喜歡聽也是他們最喜歡說的,便是那些“污言穢語”,楚鷹一口一個“他孃的”,“操他姥姥的”,讓人覺得他這個老闆並沒有架子,很容易與他接觸。
這樣的老闆,自然得到衆人的擁護,一個個發決心似的拍胸脯保證,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最好的工程質量,把工程完工。
衆人的反應,對楚鷹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了,同時也讓他知道,身爲一個上位者,千萬不要以俯視的姿態去看待下屬,那樣只會讓自己衆叛親離,最後受損最大的還是自己。
這就好比別人給你香菸,若是給你的是高檔香菸,你可以藉口自己戒菸了不去接這支香菸,那麼別人也不會說什麼;但假如別人給你的是劣質香菸,即便你真的不會抽菸,也一定要接着,無論你抽不抽,這都是對別人的一種尊敬,不然別人會以爲你看不起他。
在工地上幹了一些零碎的活,與工人們很好的打成一片,不知不覺間時間也過的飛快,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楚鷹又隨便吃了點東西,這才驅車離開。
路上,楚鷹帶上耳機,聯絡上張大帥等人,讓後者把他們商量出來的計劃扼要說出,心中有了底之後,楚鷹便加快車速。
二十分鐘過去,一天之內第二次出現在監獄坐落的那座山頭的山腳下,白書記和王昌遠已然等在了那裡。
“呵呵,各位還真是準時,就我遲到了!”楚鷹剛把車子停下,白書記就親自跑過來爲他打開車門,幸虧此時是晚上,不然肯定有人對這一幕大爲吃驚,堂堂的市委書記,青陽市的一把手,居然爲一個開着輛破車的年輕人開車門,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是楚警官准時,我們只不過是早到了一點!”白書記陪着笑臉說道。
王昌遠因爲礙於他與楚鷹的特殊關係,在白書記面前,並沒有表現出對楚鷹的過分親密,只是禮貌性的寒暄了兩句。
而王昌遠心知肚明,由於楚鷹與李猛的關係,想把李猛的老子李愛國扶上去,而把白書記拉下馬,所以他對白書記也沒有多少好感,反而最近與李愛國走的很近。
楚鷹下車後,見在白書記和王昌遠的身後,除了那些警務人員之外,還有些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以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羣人,在外圍,還有一羣拿着攝像機和錄音筆的記者,不禁皺眉問道:“這是幹什麼?”
經過白書記解釋之後,楚鷹才明白,這些醫生和護士是爲犯人檢查身體的;那羣人是什麼慰問演出;記者自然是要把青陽市人性化的管理宣揚出去,當然這只是表面的,內裡是爲他白書記歌功頌德。
楚鷹淡淡道:“犯人也是有尊嚴的,你們這麼搞,等於是把犯人曝光,讓犯人的家人看到,他們會怎麼想?既然要人性化,就別搞這些東西,讓犯人從心理上知道對他們的關係就足夠了!”
白書記暗捏了把汗,他本想借此在楚鷹心裡增加點好感,可誰知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再轉念一想楚鷹的特殊身份,才感覺到自己是多此一舉。
“楚警官說的對!”白書記訕訕笑了笑,趕緊讓秘書過去跟那些記者交涉,等將記者勸退之後,白書記才道:“我們可以上山了嗎?”
楚鷹看了看時間,七點過五分,便點了點頭,徑直往山上走去。
晚上天氣更加陰冷,腳下的積雪也因爲白天有太多人上山探監的關係,踩的相當結實,現在已然結冰,搞的山路特別的滑溜,一不留神都有可能摔一跤。
而這,正中楚鷹下懷,在張大帥三人商量出來的計劃中,他們認爲當白書記等人抵達監獄之際,監獄內上至監獄長,下到普通的獄警,都會出現迎接,而那時候監獄內的那些武警警衛,必定將目光集中在白書記等人身上,這間不容髮的時間,便是防禦上最爲鬆懈的一個時間差。
這是心理上的一種放鬆,想不到張大帥有這麼高的眼光。
在這個時候發動,武警必然會分神保護白書記。
而監獄內的犯人早就集中在了一起,這些是張大帥從監控中發現的,所以也省了讓楚鷹通風報信的麻煩。
山路滑溜,衆人走的自然很慢,用了差不到二十分鐘,才抵達監獄冰冷的門前。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監獄的大門一直開着,見到這些人到來,以監獄長王成福和副監獄長陳建飛爲首的監獄看守人員迎了出來,身後還有幾個武警隨行。
“白書記你們可來了,這次的慰問對我們監獄,可是雪中送炭啊!”王成福大笑道。
也不知犯人是真的鬧情緒,還是被龍浩暗中指示的,總之犯人現在的情緒極不穩定,嚷嚷着監獄太黑心,沒有人情味,有的更是大喊大叫着要回家過年。
王成福說的沒錯,這次慰問實在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咱們要過年,犯人也要過年,王獄長千萬不要這麼說!”白書記打着官腔,哈哈笑道。
“這位是?”王成福的目光轉向楚鷹,用詢問的語氣問道。
因爲陳建飛知道楚鷹的身份,又被楚鷹暗示不得把他見龍浩的事說出去,所以王成福還不知道楚鷹的身份。
楚鷹沒有開口,白書記也不敢把楚鷹的身份說出來,只是含糊了兩句,應付過去。
“大家快進來吧,犯人們都在西飯堂等着,說是要絕食抗議呢!”王成福也沒有起疑,只是奇怪的看了楚鷹一眼。
白書記爲首,楚鷹和王昌遠隨在他後面,其後是王成福和陳建飛,剩下的是獄警和王昌遠帶來的警察,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往監獄內走去。
楚鷹輕輕咳了一下,而正在這時,得到命令的穆罕默德扣動扳機,一聲槍響劃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