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遠是個明白人,這個風曉的字裡行間,都好像對於楚國沒有太大的仇怨,更對他們這些敗軍之將,沒有太多的鄙視和侮辱,那麼態度不言而喻,西境還不想將楚國得罪得太死,一切都還要回旋的餘地
。
他擡眼看着風曉,緩緩說道:“看來你風曉前來此地,是打算告訴我們一切事情,想要說什麼,直言便是。”關毅淡淡一笑:“像國師大人這般聰明的人,天下已經不多了,和國師大人說話,就是輕鬆,那風某也不藏着掖着了。麻煩你們派個人回去給楚三江報訊,就說他手下的東征大軍來我西境做客,一時間興之
所至,無法返回,請他親自來接一下。”
關毅此言一出,除了梅放清這個知情人之外,所有人都已經愣住了。風曉此言何意?他要和楚三江親自談判不成?這是不是太過匪夷所思了點?
楚三江是何人?那可是楚國皇帝,真正天下少有的雄主之一,可以說,整個天下,如果要論及雄才偉略之主的話,那麼楚三江絕對算一個。而且楚國國力強盛,略微差最強大的大玄王朝一點。
雖然此戰楚國受了很大的損傷,但是也完全沒有到楚三江親自出馬的地步,這個風曉,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一點。
魏博弈首先第一個不服氣:“風曉,你也太狂妄了一點,你以爲憑你也有資格見陛下嗎?你……”
魏博弈還沒說完,就被陳天遠擺手止住了。陳天遠是個智者,他看到的東西,遠比別人看待的多。而且對於楚三江的瞭解,相信無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故而他纔會那麼多年在楚三江身邊,依然恩寵不減,成爲楚國當中,最具有影響力的幾個人之
一。
“風曉,你想要見陛下?”
關毅撇了撇嘴:“難道楚三江不能見人嗎?”
“這倒不是。”
陳天遠直視着關毅,繼續道:“只是陳某很是好奇,你覺得憑藉你手中這點籌碼,你就確定陛下會見你嗎?”聰明人說話,有時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在一般人看來,關毅想要和楚三江的見面,是不可能的。畢竟身份地位不對等,可是他手中有着籌碼,而這籌碼不僅僅有楚三江的心腹愛將魏博弈,還有着楚三江
頗爲倚重的國師陳天遠,更有着東征大軍的兩萬餘人。
如果這點籌碼,都不能讓楚三江親自跑一趟的話,那麼楚國,就不可能這麼強盛了,至少現在的強盛只不過是過眼雲煙,因爲這樣的楚三江,最大的弊端——不會用人。關毅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都是希望楚三江不會來,因爲那樣我就省心多了。可是一個他的心腹愛將,一個他倚重的國師,還有着爲他拼命的兩萬楚國士兵,若是這點籌碼都不能夠讓他動容的話,那風某承
認,是我自己高看自己的思慮了。”關毅此言一出,西境軍的不少將軍,頓時恍然大悟,他們一直都奇怪,爲什麼軍師要在之前下來,抓住俘虜之後,要善哉對待,不要將之滅殺。而剛剛也在最後關頭,讓衆人停下屠殺的屠刀,原來爲的就
是握着一個籌碼啊!
軍師不愧是軍師,每一步都行事得如此周密,不佩服不行啊!
這一點歸青萍也醒悟過來,不過她不懂的是,爲什麼風曉偏偏要和這個楚三江見面呢?難道還有着其它的目的不成?只不過歸青萍也知道,現在可不是開口問這個的時候。
魏博弈和陳天遠聞言,不禁臉色一沉。原來如此,原來這個風曉是打算以陛下的名聲爲綁架的砝碼,逼迫陛下不得不與他見面啊!現在他和魏博弈,已經上萬人都在西境軍手中,若是這樣的消息傳回去,陛下無動於衷的話,那麼勢必會讓楚國將士寒心,讓他們心裡猜測,若是自己有一天身陷囹圄的話,也會不會遭遇這樣的呃對待?
那時候人心背離,國將不國,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陛下都是親赴此地,與風曉見面的。
“好周詳的算計,風曉,陳某自愧不如啊!”魏博弈明白此事傳回去的後果,不僅僅陛下會顏面掃地,自己也難逃干係,他冷冷的看着關毅道:“風曉,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直言便是,何須陛下親臨?若是有什麼我等處置不了的地方,自然會呈報陛下
定奪,至於你想要陛下親臨與你見面,想都別想。”
關毅並沒有說話,對於這件事情,也許陳天遠比魏博弈更有發言權,也更具有影響力。
“風曉,侯爺說得不錯,既然你已經明白了我等在陛下手下的位置,那麼也應該清楚,一般的事情,我們都是能夠做主的,有什麼條件,直言便是,我們會考慮的。”
陳天遠這一席話,令關毅有些失望,看來自己還需要說得更明白一些,讓他們徹底死了這條心。
“國師大人,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們這樣的身份能夠明白的,若論天下之事,除了風某,唯楚三江一人可知,你覺得你們足夠資格嗎?想要和風某談條件,你們遠遠與風某不對等。”
“陳天遠,風某給你一個機會,回去給楚三江報訊,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怎麼做,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考慮。”如此狂傲的風曉,倒是讓陳天遠和魏博弈嚇了一跳,這傢伙若不是吹牛的話,那恐怕有些事情,真不是自己能夠把控的吧!而且這與陛下見面,本身就存在很多疑點,若是風曉只是爲了西境安寧,想得到
陛下的一言承諾的話。
根本沒有必要去讓陛下親自前來,只需要和談上書便是。西境的衆人,聽着關毅那句‘若論天下之事,除了風某,唯楚三江一人可知,你覺得你們足夠資格嗎?’,一個個目露崇拜之色,這纔是我們的軍師啊!不僅僅手段厲害,而且氣勢也絲毫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堪稱我輩楷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