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明白,唉……你是心裡放不下歸介伊所做的那些事情,對嗎?”水幽問道。歸青萍點了點頭:“孃親,你應該知道,作爲歸家的血脈,這些事情我能夠放得下嗎?若是我就這麼放過他的話,以後如何和歸家的其他人交代,如何去見歸家的列祖列宗?但是現在,我卻沒有理由動手,
也無法動手。”
水幽深吸了口氣,緩緩道:“青萍,你知道嗎?若是你這番話被風先生聽到的話,他會怎麼樣?”
“孩兒有些不明白孃親的意思。”“青萍,風先生在西境府的位置,不用我說,你也清清楚楚的,而他一直都希望你能夠執掌西境府,故而以自身作爲表率,希望你能夠學到幾分,可是你現在卻還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結,我想風先生聽到你的
話,會非常非常的失望。”水幽是知道關毅身份的人,而歸介伊對於關毅,同樣也有着滅門之仇,但是關毅卻能夠放棄這一點,足以看出此人心胸的寬廣和深謀遠慮,以及那份灑脫,但是卻沒有忘記自己作爲關家後輩的責任,當初
那些對關家出手的人,而今除了歸介伊之外,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能夠活着了水幽沒有告訴歸青萍,其實歸於樸和太子的死,正是關毅所願意看到的,即使歸介伊不出手的話,關毅也會親自出手,因爲他們纔是害死關起雲一家的罪魁禍首,只不過水幽怕歸青萍接受不了,而且也答
應過風曉,不會暴露他的身份。
“失望?你是說風先生也不願意看到我在這個問題糾結嗎?”歸青萍不解的問道。水幽點了點頭:“青萍,風先生自從幫助你創立西境府以來,什麼事情是猶豫過的,無論是對付大楚國,還是對付大玄王朝,抑或之後的北狄,以及現在的接受歸介伊的投降,從來都沒有遲疑過半分。這份
灑脫和剛毅,正是一個帝王、一個統治者應該有的心態。”“而這也是他希望你能夠具備的,說實話,風先生看上去纔像是一個真正的帝王。孃親不知道他爲什麼費心費力的幫助你,扶持你,但是孃親作爲一個旁觀者的話,也會毫不猶豫的說,青萍,你作爲一個統
治者,遠遠還不夠資格啊!你還得好好學學風先生。”歸青萍聞言,沉默下來,其實她何嘗不知道呢?孃親有一句話說的很好,那就是風曉比自己更像是一個帝王,而西境府也是他一槍一刀打下來的地方,他纔是正在的主人,自己只不過是在他的羽翼下享受
的孩子。
“青萍,有些東西的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不再是兒戲了,個人事下,西境府的事情纔是大事,而你也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西境府的統治者,你明白孃親的意思嗎?”
水幽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連自己都未必能夠說得動她,唯獨只有風曉,才能夠降得住她。或許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孃親,孩兒明白了,只是感覺心裡很是壓抑,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以前的自己,更不明白爲什麼要做那麼多,即使現在得到這些,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幾個人之一,也不是孩兒所想要的,但是一切
就如同命中註定的一樣,想逃也已經無處可逃了。”的確,歸青萍並沒有那麼大的志願,她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小關子,報了歸家的大仇,而後安安穩穩的生兒育女,過完下半輩子,可是世事無常,也不是人所能夠將之導向的,存在着令人無法直視的後果
,除了接受之後,你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水幽深吸了口氣:“孃親知道你心裡所想的,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你能夠左右的,因爲你還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有一個前車之鑑卻擺在你的面前,只不過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風先生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自風先生成爲西境府的軍師以來,他的所作所爲,想必你心中都是清清楚楚的,孃親雖然沒有你清楚,但是看得卻是比你更爲清楚。每一件事情,其實都是奇蹟般的改變的,
換做另外一個人,或許就會有更多的抱怨了,但是風先生卻沒有。”“他所做的,就是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去將一切的不可能變成和可能,去將那些看似無法改變的事情,全部改變過來,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下去,這便是自我的意願,也是一個帝王真正的金口玉言,四
海之中莫非王圖,你清楚嗎?”歸青萍聽完水幽這一席話,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是啊!自己和風曉,就是兩個極端的存在,自己更多的是抱怨,卻沒有思考着如何去改變,如何去提高自己的能力,改變一切自己不想要看到的東西。
而風曉呢?從來不會多說什麼,只會用事實證明一切,用手段和能力,去導向一切自己希望看到的事情發展方向,這是說和做的真正區別所在,更是一個帝王應該具備的心態和志向。
“的確,風曉這傢伙,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唉……只可惜他的身體不行,否則的話,孩兒願意讓出這西境府,他纔是最適合西境府的統領者。”水幽聞言,聲音穆然冷然下來:“青萍,孃親說了那麼多,你竟然還如此幼稚,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嗎?風先生若是想要坐上西境府府主的位置,你以爲憑你也有資格和他爭奪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
了你,因爲他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將你徹底扶持起來,成爲一個真正的帝王,你竟然到現在還不明白?”歸青萍聞言一呆,難以置信的看着水幽,因爲水幽這句話透露的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風曉的時日無多了,她一直以爲,風曉只是身體上的病痛,導致他無法事必躬親,故而纔不會主持西境府的大事,而是將自己推出來,而今她才知道,風曉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志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