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克斯猜得沒錯，關毅這次的確玩了一套組合拳。
他和恰爾託雷斯基家族之前關於拉斐爾畫作和圓明園失散文物的交換，看着是雙方都很吃虧，但從恰爾託雷斯基家族的立場出發，如果能夠達成這項協議，那就可以得到關毅的友誼。
而關毅的友誼後面連帶着的是奧納西斯財團的好感，以及三方面合作的美好前景。
一開始亞歷克斯還不太清楚關毅的身份，但當他們談起項目合作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了，坐在他面前的正是赫赫有名的中天源能的董事長！
隨後，在瞭解了中天源能和奧納西斯財團之間的合作項目之後，他腦子裡彷彿有一臺飛速運轉的計算機，很快他就被初步估算出來的潛在利益驚到了。
這是一筆價值數億美元甚至將來有可能開創一個時代的大項目！
如此一來，亞歷克斯心裡的火就算被點着了，至於那個藏品交換的事有可能給他帶來的兩千多萬美元的損失，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聽着關毅和亞歷克斯還有雅典娜三人在談的生意，一直做在一旁的鐘航峰，算是徹徹底底地無話可說了。
就在他爲了升任副處長，每月可以多出一千多塊錢工資而沾沾自喜的時候，人家談得都是上億美元的投資項目了。
眼前的這位關總，看年紀比他還小。但在兩位外國富豪的面前卻儼然是會談的主角，就憑這一點，他自己就算是倒回去再活一遍也是趕不上的……
原本因爲關毅被領導斥責並差點受到停職處分的鐘航峰還有點不服氣，後來知道了關毅的真實身份之後，雖然有些無奈，但好歹心裡還有種官商之間的優越感，覺得對方不過就是有點錢的“奸商”而已……可現在，他卻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了。
和關毅比起來，他就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想到那天自己自我感覺良好，在關毅面前充“領導”的可笑，他真就是連頭都擡不起來了。
關毅趁着遊豫園的機會，在這套組合拳中對亞歷克斯放出了大招。亞歷克斯對於關毅的佈局卻根本沒有任何抗拒的念頭。
現在他也明白了，之前的談判是關毅整個計劃中的前半部分，而今天的這次偶遇纔是重頭戲。只是他還是對關毅在藏品交換的計劃中，明顯會吃大虧的舉動還是有些不解。
或許真的就像沃辛斯基說的那樣，關毅是個有着愛國情懷的商人吧！
當然，關毅吃不吃虧，這也不是他該考慮的事情。雙方告辭的時候，他已經約好和關毅、雅典娜明天一起參觀海州中天源能研究院了。至於和海源以及故宮協商藏品交換的事情，和關毅達成了默契之後，這件事由沃辛斯基和張崍他們去談就可以了。
關毅從豫園回家之後，張崍已經在福元訪等了他好一會兒了。
“破紀錄了！真的是破紀錄了……”張崍臉上興奮的表情，結果不說都能猜到了。
關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張哥，別太興奮！咱們這纔剛剛開始，這次秋拍結束之後，明年還有春拍，今後這每年春秋兩個拍賣季，總是要一次次的辦下去的。你第一次就這麼興奮，那以後呢？要不要買個躥天猴讓你飛上去一趟啊……”
對於關毅的調侃和戲謔，張崍毫不在意，他平復了一下情緒之後，就給關毅簡單的說了一下今天秋拍現場的情況。
一開始的拍賣還算是不溫不火，甚至可以說有點淡，流拍了好幾件拍品。
對於張崍說的那幾件流拍的拍品，關毅倒是並不意外。這都是公司業務部之前徵集來的，賣主的要價太高，在關毅看來最終確定的起拍價就已經超出市場預期了，流拍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藝術品拍賣市場的走勢雖然逐年呈上升趨勢，但作爲古董收藏來說，畢竟還是要遵循市場規律的。即便是現在是收藏熱，但還沒有發燒到土豆能夠賣出牛肉的價錢。持寶人惜售，收藏家也並沒有喪失理性，這都是比較正常的現象。
真正的重頭戲是在出師頌出現之前，從一把明代繡春刀開始的。
繡春刀是明朝特務機關錦衣衛的標準佩刀。這種刀外形綜合了唐刀和少林梅花刀、單刀的特點，主要是輕巧，同時狹長略彎，便於攜帶和中距離攻擊。
作爲錦衣衛佩帶的制式兵器，繡春刀的鋼質極好，越是職位高的人，所領的繡春刀材質更純，鑄造更多幾層手續，據說除了鐵之外，還混有其他金屬，以致刀鋒犀利無比。
這把繡春刀關毅見過，比單刀要長，較一般長劍略短，形狀是厚背薄刃，有如剃刀，整截刀身略帶弧度，刀柄頗長可以雙手使用。
在這把刀上刻有“指揮使紀”的字樣，根據專家考證，很有可能是明成祖朱棣寵信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佩刀。
這把刀經過數輪競價最終以兩百八十五萬的高價成交了。從那之後，整個拍賣場的氣氛就算是被帶旺了。
聽着張崍所說的話，關毅心裡也有些癢癢的。看來，之前對於目前收藏市場的估計還是對的，目前刀劍類的雜項有着逐漸升溫的跡象……
關毅心裡想着什麼時候，將那把湛盧劍拿出來，好好運作一番的話，絕對能夠拍出一個好價錢的。
“出師頌最終是誰拿走的？”關毅沉思了片刻之後，對張崍問道。
張崍笑了笑回道：“還能有誰，田院長啊！故宮這回一上來就擺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這東西又附加了優先權，相對來說個人的競價到後來就沒那麼厲害了。主要還是幾家國字頭的機構之間，競價很兇……”
最終，宣和本《出師頌》三千七百九十萬的成交價也的確是破了紀錄。
田震寰雖然最終得償所願，但還是遺憾的沒有拿下康熙九龍白玉杯，倒是那半幅壽帳最終合二爲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