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達球場,沈莫終是放下心來,“還好,總算趕上了。”
拿起手機結賬,他和吳攀各自下車快步走向主隊球迷的檢票通道。
中甲聯賽要求主場規模超過2萬座,蜜蜂俱樂部那座號稱中乙最佳的智能球場明顯不夠用。還好鷺島本地就有兩處場地符合要求,雖然是帶田徑跑道的體育場,觀看體驗不如專業球場,卻也免去了他們現建球場的麻煩。
島內的體育場年頭久遠但是座位多,島外的設施新但是座位較少,最終經過一番取捨博弈,蜜蜂俱樂部選擇座位更多、距離機場更近的前者作爲主場,同時將後者作爲備用。
至於設施老舊的問題,也在一通突擊裝修後得到了極大的好轉。這次整修走的是共建模式,市體育中心負責設施翻修,俱樂部背後的蜜蜂則送來智能安檢閘機及衆多傳感檢測設備,有力提升了體育場的數字化程度。
大部分觀衆已經進場,檢票通道很少空曠通暢,各自拿出手機刷一下,沒有揹包也沒帶禁止物品的沈莫和吳攀順利通過安檢,加緊腳步衝上臺階,穿過觀衆通道進入體育場內部。
兩隊球員正在場上熱身,看臺上人聲鼎沸,不時有閃光燈亮起,對準下方的球員。
和慘遭耐克打包壟斷,各隊球衣簡直一個模子裡出來的中超不同,中甲球衣呈現明顯的百花齊放姿態,有的球隊選擇守舊老氣,也有的卻是選擇新派時尚,場上兩支球隊顯然屬於後者,一邊身上畫着“水滸”英雄,一邊身上寫着“岳陽樓記”,卻是謀殺了很多存儲空間。
值得一提的是,兩邊服裝其實同出一家。正是因爲上賽季的“岳陽樓記”隊衣大受好評,卡爾美才堅定了借傳統文化走本土化的思路,然後纔有了現在更加醒目更加時尚的“版畫水滸”和“新岳陽樓記”。
沈莫他們終究是來晚了,剛拿起手機就見兩隊球員結束熱身朝更衣室走去,只得急吼吼抓拍幾張。
看着對面人頭攢動的看臺,他有些感慨地說道:“哈,三萬張票全部賣掉,球隊肯定賺翻了。”
“人是挺多,可惜都是來看馬競的,”伸手拉了拉他,吳攀提醒道:“站着做什麼,趕緊找咱們的座位去!”
背靠蜜蜂集團,蜜蜂俱樂部的信息化建設自然不能差了,不但有自己的官網和官方網店,球票銷售也實現了實名和選座。再加上球迷從中乙時代養成的習慣,卻是沒有出現有人“隨遇而安”亂佔別人座位的情況,兩人很快就找到各自的位置。
把帶來的薯片爆米花放在腿上,沈莫掏出藍牙耳機掛上耳朵,在手機上找起了這場比賽的直播信號,身邊吳攀也是同樣拿出了手機。他們兩個畢竟不是常來球場的專業球迷,若是沒人在耳邊解說,難免會有所疏漏。
早在賽季之初,鷺島衛視就簽約買走了蜜蜂主場的直播,不過什麼他們找的卻是天鵝平臺的簽約主播,比起相對正經的電視主持人,民間主播沒有太多束縛解說內容明顯更有意思。
趁着雙方還在熱身,這位主播就興致勃勃地給馬競計算起了身家,“蜜蜂旗下絕大部分業務都沒有上市,最近幾年也麼有公開的融資記錄,無法根據股票市值和投資估值來確定他的身家。我們只能選擇間接辦法,根據蜜蜂自己公佈出來的財報來倒算這家企業的‘市值’。蜜蜂去年營業額220億美元,淨利潤32億美元,按照一般上市企業20倍PE的慣例,市值可以達到600億美元。馬競夫婦是第一大股東,合計持有51%股份,光着一塊就是超過300億美元身家。對了,觀衆老爺說得對,他們名下還有個佳境集團,這個沒有報表但是旗下資產衆多,就算50億美元好了,全部下來就是2300億。實際上,科技企業的PE市盈率普遍更高,只要蜜蜂上市,這兩口子妥妥登頂華人首富……”
聽着主播的嘮叨,一抹輕笑在沈莫嘴角浮現,“嘿,我貌似進錯了房間,這主播好像是個財經記者,正在幫馬競計算身家。”
“嘿,”吳攀笑着回話:“我這邊也一樣,這解說還給馬競起了個‘鑽石人’的外號,說他的身體相當於是用等重鑽石打造。”
“不至於吧?”沈莫調出計算器做了簡單的除法,“按照我剛聽見的說法,馬競夫婦的身家至少2300億,什麼鑽石這麼貴?一克拉就價值幾十萬?”
“那可未必,你忘了克拉溢價啦?”
“呼,怎麼會?”沈莫吸了口涼氣,卻是想起之前給女友買鑽飾時查過的嚇人數據。
鑽石和可以延展熔融的黃金不同,單顆鑽石的價值和外觀重量掛鉤,外觀越好、個頭越大,其價格就越貴。金剛石粉末只能做砂紙、純淨碎鑽可以做成羣鑲飾品,更大顆的鑽石才能作爲飾品主石價值高漲,由此類推的確有可能出現更加誇張的價格。
組織了一下語言,他張嘴反駁道:“不過別說現實中不太可能出現那麼重的鑽石,就算真的出現了,應該也不會有人花天文數字的現金去購買。這種東西,最終的歸宿不是被發現者深藏,就是被國家收藏充作國寶,幾乎不可能拿來交易。”
“這倒也是,”吳攀點點頭頭,伸指敲敲手機屏幕,“不過這傢伙算的不是身家,而是馬競身上的保險。根據公開資料,他身上有一堆大額保險,光是住院險的金額就足夠買幾十公斤普通鑽石了。”
沈莫眉毛一挑,瞥向對方手裡的電話屏幕,“這人也是閒的,沒事算保險做什麼?”
“當然有必要啦,”吳攀扭頭看向場中,“要是對面有人對馬競下黑腳,肯定有一堆保險公司業績受影響。然後明天A股開市,嘿嘿……”
“噗!”沈莫被這說法逗得笑噴了,拿起手機問道:“這傢伙在哪裡直播?”
換到直播間,耳邊很快傳來一陣喧譁聲,卻是雙方球員已經重新回到場上,身邊牽着小球童。視線掃過隊伍,身穿20號球衣的馬競卻是落在最後面。
升國旗奏唱國歌,然後兩邊隊長換旗猜邊,球員各自跑開站位,對面身穿白色客場球衣的湘軍擺出了422陣型,身穿藍衣的蜜蜂這邊卻是弄了個4312陣型,身批“戴宗”戰袍的馬競並沒有如預測的那樣走向後衛線,而是來到中間站到兩名前鋒身後。
上賽季結束後,蜜蜂隊原先的主教練喬安良選擇解約離開,換了家老闆更懂放手的衝甲球隊。帥位虛懸,俱樂部沒有尋找國內外名帥,而且直接把他的副手梁平提拔上來率領全隊。
新手教練配合一幫學生軍,面對那些高投入的強隊自然很難打出好成績。好在中甲也不全是土豪俱樂部,憑藉多年磨合的高度默契,蜜蜂隊總能在弱旅身上拿到一些分數,面對強隊也能做到主場不敗,此時已經脫離降級區。
相比之下,本場比賽的對手就有些可憐了,身爲中甲聯賽創始球隊,卻飽受資金不足困擾,成績始終不上不下。等到更多熱錢涌入中甲,湘軍日子更加不好過起來,上賽季更是靠着打贏和中乙第四名的附加賽才驚險保級。饒是如此,他們賣黑茶的老闆也不願增加投資,球隊在新賽季的成績進一步下滑,目前已經提前預訂降級名額。
沈莫撇了撇嘴,“呵,打菜雞都用4312,梁平也太謹慎了。”
“嘿!蜜蜂自己也是菜雞,這可是正宗的菜雞互啄。”
“嘁!”聽他這麼說,沈莫更加生氣了,“這兩個也真是的,一個提前保級,一個提前降級,不應該珍惜這份緣,放開手腳給大家上演一幕精彩的對攻大戰麼?這麼弄又是何苦來哉?”
“着我怎麼知道?”吳攀拿起薯片袋子撕開,“陣型只是基礎,攻防傾向還是要看教練臨場指揮。對面主教練怎麼想不知道,梁平應該是在給馬競搭臺子,前腰位置能傳能防能突能射,真要秀起來也是溜得飛起呢!”
沒過多久,主裁判吹響哨子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蜜蜂隊長猜邊失利,對面選擇先攻。9號前鋒撥球交給10號,後者又將球回傳中場,然後兩人快步跑向蜜蜂中場,似乎想要求穩沒有發動快攻的打算。
與此同時,蜜蜂這邊的球員也都跑動起來,馬競和三名後腰齊齊圍了上去,彼此配合默契,渾然不像第一次配合。面對包圍,湘軍7號橫傳皮球給11號,不料馬競突然啓動,竟是靠着速度優勢生生劫走了球權,然後大步帶球向前,速度居然比無球追擊的對手還要快。
此舉讓球場裡響起一陣轟響,沈莫也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到底是世界冠軍,就是這麼霸氣。話說,足協要不要考慮下,招募一批馬拉松運動員組建國足,保證能夠跑死對手。”
“他們倒是能跑,可傳球、射門這些又該怎麼辦?呃!”
正吐槽着好友的不靠譜言論,吳攀就見馬競一路跑到禁區左側,直接起腳將球踢向自家前鋒。對面門將和中後衛本以爲馬競要自己一條龍,全然沒想到他會傳球,而身穿“花榮”隊衣的蜜蜂9號也沒讓馬競的努力白白浪費,只見他高高躍起獅子甩頭,皮球直掛網窩!
“嘩嘩!”
開場一分多鐘,馬競秒傳助攻得分。此舉不但證明了他的球技,也讓全場兩萬名主隊球迷興奮起來,各種歡呼各種搖旗,剩下幾千中立觀衆也被帶動融入熱烈氛圍。全場歡呼,遠道而來的客隊球迷雖然滿面苦澀,卻還是賣力搖動紅旗,試圖給球員加油打氣。
簡單慶祝過後,雙方球員重新回到原位,依舊由湘軍發球。他們顯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傳球時謹慎許多,務必看清對手位置方纔起腳,此舉固然降低了對方的斷球率,卻也拖慢了己方的進攻速度,面對蜜蜂球員的積極防守進攻很快推進不下去,最終只能變成一發禁區外的高射炮,除了讓射門次數+1以外毫無作用。
身穿“宋江”球衣的蜜蜂門將接過球童送來的足球,看了眼場上形勢,將球遠遠踢向中前場。附近球員紛紛啓動各自爭搶,馬競也在其列。
靠着快人幾步的速度,他沒怎麼費力就搶先觸球,帶着皮球朝着對方後場衝去。可惜變化突然,兩名前鋒站位不是太好,一個拖在後面等不及,一個留在禁區被人盯死,形勢緊急他只好自己單幹,看着眼前的一條條攻擊路徑,他很快調整起了自己的步點,並在預定起腳位置大力射門。
對方守門員立即躍起撲救,手套蹭到皮球改變後者路線,“Duang”的一聲打在橫樑上彈回小禁區。湘軍中後衛連忙伸腿解圍,蜜蜂的黑壯中鋒也衝過去爭搶,卻是在門前上演一通亂戰。
最終,皮球不知被誰踢了出來,卻被早就守候在側的馬競抓住,再次起腳射門。變生肘腋,對方守門戶反應不及,手剛擡起皮球就已經越過他飛進了網窩。
“滴——!”裁判吹響進球哨,手指中圈示意進球有效。
拿到“職業生涯”首枚進球,馬競卻沒有太過驚喜,踢出那腳之前他就在賽場模擬系統上看到了這個結果,卻是少了很多意外帶來的興奮感。話說他之所以跑來比賽,也是爲了現場測試這套系統,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
他在這展示淡定,旁邊的9號前鋒就有些尷尬了,興沖沖跑過來,看到某人臉色平淡神色,歡呼聲頓時卡在了喉嚨裡。
注意到這位黑哥們臉上糾結的申請,馬競很快反應過來,衝過去和他擊掌慶祝,“嘿!魯爾多,這裡面也有你的功勞!”
“嘿嘿,老闆你要給我漲工資?”
和其他職業球隊一樣,蜜蜂俱樂部同樣從南美和非洲引進了外援。他身邊這位黑大個便是來自尼日利亞的外援,技術和名氣一般,但是身體條件出色,是一名合格的站樁中鋒,堪稱蜜蜂隊的“虐菜神器”。
“肯定的,”馬競果斷點頭,“保證不會虧了你們。”
就算他不給漲,別人也會搶着給這傢伙加工資,這種實力得到證明的球員有的是老闆想要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