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惶出逃
這是安裝在阿生寶馬車上的車載監控系統,一共六個攝像頭,一個車內五個車外。
電腦上開始一共顯示六個畫面,現在只剩下三個,顯然是有三個車外攝像頭在追擊過程中被打壞了。
“董事長,看樣子,敵方追得很緊哪,他們到一個小鎮上了,”眼鏡女生轉頭說道。
馮業新沉聲道:“兩人還是很機智的,一槍未發,就打得敵人損失了一半力量,目前他們還能應付吧”。
眼鏡女生:“是啊,好像是那個洛先生出了主意,與生哥兩人配合幹掉了對方一輛車。”
馮業新沉默不語,心中翻江倒海難以平復,經過昨晚的事情後,原本行事謹慎的他更是變得小心多疑起來。
洛雲與阿生兩人遭到的追殺絕對是步步驚心、命懸一線,頭一輛奧迪車滾下山崖,其中的敵人已經全部殞命,這毫無疑問。
洛雲手中的東西都還沒打開,就遭到襲擊。如果洛雲的身份如自己所懷疑,那麼東西到手後是不應該發生這一幕的,這一切是不是表明自己完全判斷失誤呢?
但是洛云爲何會在那麼關鍵的時刻在別墅出現,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在別墅出手相救是鐵打的事實,若不是他出手相救下自己與鄭剛三人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這個狀況如果洛雲發現真相,會有什麼想法?
馮業新左思右想,硬是猜不出洛雲這個相救過自己的人的真正身份,一方面爲自己判斷的正確性左右搖擺,另一方面又爲即將到來的事情煩惱,這事情遠沒結束,纔剛剛開始而已。
對馮業新來說,龍宇的身份本來很簡單,就是路人甲,偶然闖入了別墅,但是由於龍宇一直態度從容、高深莫測。
且對他有過救命之恩又碰巧參和到這個複雜的事情中,馮業新一時出現了分析的盲點,開始用平常習慣的複雜思維來判斷,總覺難以得出合理的結論。
馮業新突然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難道早上收到的情報有誤?既然自己參加香江拍賣會的消息泄漏了,那麼特使專員的行蹤亦有可能被敵人刺探到。
一想到這裡,馮業新心情煩躁起來,更加難以決斷。
這是一間破舊的平房,上方的陳舊的木製屋架、房樑佈滿灰塵和蜘蛛網,檁條上蓋着的老式小青瓦屋頂有不少破洞,牆體是老式的青磚砌築而成,還算結實。
趙猛背靠着冰涼的牆壁,坐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慢慢地撕下綁纏在左臂上被血浸透的布條。
由於血已凝固,布條粘在了一起,撕開布條牽動傷口,趙猛痛得不由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必須重新包紮,不然這樣下去會很快感染,這條手臂就廢了。
這是昨天下午交易時中槍的,本來和上幾次一樣,交易過程一切順利。
豈料在雙方都要離開時警方突然趕到,將倉庫包圍,外面放風的小弟貌似一聲消息也來不及發出就被幹掉了。
內奸!肯定有內奸,這是當時趙猛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但警方突襲已至沒時間想太多,隨即指揮大家展開突圍。
警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只喊了幾聲“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二十秒鐘之內全部放下武器走出來,坦白從寬…”
幾人正在商議對策,幾枚***破窗而入,外面槍聲響起,警方火力兇猛開始強攻。
這不像是警方平時的辦案風格,通常這種情況都有一個話筒喊話勸降的過程,但這次一來就猛攻,明明是掌握確定了己方的情況纔會採取的行動。
本來趙猛並不慌張,完全可以從容逃走,在場的幾人中,只有自己知道,這個地方有處地下秘道,應該是當年抗戰時期的防空洞通道。
趙猛發現秘道後沒告訴任何人,在秘道內作了些簡單的佈置,後來把交易地點定在這裡,就是爲了防止出現被警方包圍的情況,可以從容離開。
己方八人加上交易方五人,十三人個人全部從秘道離開並消除一切痕跡只需半分鐘的時間。
按警方的辦案程序,雙方對峙,至少有一分鐘的時間可利用,誰知外面把守的三個小弟聲也沒吭就掛了,旋即警方直接攻入倉庫,完全打亂了趙猛的計劃。
***之後就是幾個**丟了進來,衆人全部臥倒翻滾躲避。
轟轟――
爆炸聲過,硝煙瀰漫,碎屑四濺,衆人幸而並無傷亡,不過上百公斤的貨卻被炸飛一箱,四處飛濺。
剛剛收到手的貨款現金箱子也被炸壞,鈔票灑了一地,趙猛也顧不得心痛了,脫下外衣胡亂地包起剩餘的現金向秘道入口撤退。
“猛哥,你們快走!”
噠噠噠――阿炳、阿成手持AK47向外掃射,拼命抵住警方火力,衆人邊打邊退後,到了倉庫的一後部側面的一間小屋內。
趙猛指揮身邊的達利和波仔與交易方的兩人合力移開一塊一米見方的厚石板,露出了六十多公分見方的地下通道,幾人相繼跳下後又將石板復位。
在地下通道內,趙猛幾人邊退邊放下幾道鋼板門,這門沒鎖,只能關不能開。放下後只能暴力打開,警方能否發現秘道入口追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秘道出口外面是一片荒山,城內到處是監控攝像頭,警方關卡重重,向市區尋覓藏匿之地並不安全。
趙猛幾人慌不擇路在野草叢中倉惶逃串,不敢絲毫停留向野外僻靜處逃逸。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警方追兵未到,幾人才稍稍心安,但仍不敢有一絲鬆懈。
在黑夜中不停地行走,幾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兒,只覺得遠遠離開城市才能逃離警方視線。
連續十小時不吃不喝持續的逃亡令趙猛幾人精疲力竭,就在衆人舉步艱難之際,終於來到一個小鎮的街道邊。
時值凌晨四點,人們都在睡夢之中,街道空無一人,幾人沿街潛行來到一片平房附近,這是個老街。
這裡街道地面是石板鋪成,腳下的青石板磨損嚴重,周圍是青磚碧瓦的老房子,牆體上用油漆寫着大大的‘拆’字,看來這是要拆遷的空房子了,幾人溜進一間屋子關上木門,吃了幾塊餅乾後,倒頭就睡。
本來按趙猛的想法是打算搶劫一家飯店,大吃一頓再休息,但又恐怕萬一不慎引起當地警方的注意,幾人猶如驚弓之鳥不得不收斂謹慎行事。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倦意很快襲來,疲憊不堪的幾人很快進入了夢鄉。
啊――
趙猛是被惡夢驚醒的,夢中,警方的炮火從天而降,自己幾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擦乾額上的冷汗,左臂傷口陣陣脹痛傳來,趙猛知道傷口開始化膿了,必須要處理。
趙猛看着身邊幾人,究竟誰是警方的臥底呢,自己這邊三個小弟和阿炳、阿成全部陣亡,現在倖存的包括自己還有三人。
交易方來了五人亦有三人在倉庫與警方交火中喪命,此次一起逃出來的一共五人。
如果有警方臥底必定是在活着的五人當中,趙猛這種人對臥底的痛恨遠遠超過對警方追捕人員的痛恨。因爲內奸專出陰招、出賣情報,讓人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趙猛不明白爲什麼老闆每次都要送貨到楚洲,不就是多點佣金嗎,可是這運貨的風險實在太大,警方對掃毒的態度和力度可是毫不含糊的。
送貨到楚洲意味着交易也在楚洲,一旦事發極難脫身,像現在這樣,看來下次交易絕不能送貨過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它瑪的這關能不能過還不曉得,哪來什麼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