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冷夜下的盛京

瀋陽城。

明朝時期在此設有瀋陽中衛,爲遼東指揮使司管轄,直到女真首領努爾哈赤攻下瀋陽,並遷都至此,這裡便徹底脫離了明朝的控制,直到明朝滅亡爲止。

自皇太極繼承女真後金國汗位後,1634年,纔會尊稱瀋陽爲盛京。

如今,瀋陽城依然叫做瀋陽城,只不過他是屬於女真人的瀋陽城,不再屬於大明所有。

這片黑山白水下的大地,冬天總是來得很早。

冷夜下,冰冷的空氣讓瀋陽城顯得格外寂靜,天上的月亮,許是因爲太冷了,拽了一層雲被蓋在身上,星星也不見有幾顆。

自從努爾哈赤建立後金國,大敗明朝在遼東的軍隊,並攻下瀋陽中衛後,從遼陽遷都瀋陽,這裡就很少有戰爭發生,一直處在太平之中。

無論女真人和大明遼東邊防,或者其他勢力打的如何熱火朝天,戰火的硝煙都不會波及到瀋陽。

即便是瀋陽城內的女真輕壯徵招一空,居住在這裡的老幼婦孺,也不會覺得有一天戰爭會降臨在他們頭上,女真人的強大,讓他們知道戰爭早已遠離這裡。

就算是皇太極在冬季徹底來臨之際,帶領女真大部分軍隊攻打察哈爾,瀋陽城內只有少量的女真軍隊看家。

即使這樣,駐守城牆的軍士也沒有任何的警惕之心,他們不認爲在這冰冷的季節,有人能夠突襲女真的都城。

殊不知,在這安寧下,瀋陽城正處在危及四伏下,守城的女真軍士依然散漫的巡視着城防。

瀋陽城自從成爲女真人的都城後,經過擴建把原來的十字佈局變成了井字型,四條筆直大街交叉形成的口字地帶,便是女真人的皇宮,也是整個女真人的權利中心。

此時皇太極的後宮中,一片祥和,所有人都在討論着大汗歸來後,能夠給女真人帶來多少豐厚的戰利品,爲女真人增添多少牛羊,好過一個肥美的冬季。

後宮大福晉的居所,作爲大福晉的哲哲深夜依然沒有入睡,與親侄女布木布泰圍在火炭盆子旁閒聊。

作爲姑侄共侍一夫,兩女都從科爾沁大草原嫁到女真,成爲了皇太極的女人,可以說,她們兩人是這後宮中關係最親密的所在。

橙紅的火焰,將兩個蒙古美女的臉頰映得通紅。

布木布泰拖着香腮,用鐵鉤子撥弄着炭盆中通紅的火炭,那青春俏麗的模樣,沒有成爲孝莊時的大氣,現在即使嫁給了皇太極,也依然保持着少女的性格。

相較於布木布泰的少女青春,哲哲則盡顯一個嫁爲人婦的熟美,完全是一個紅透了,也熟透了的蜜桃,外表分泌着誘人的芳香。

看到不時翻動火盆的布木布泰,伸手拍了一下侄女的額頭,沒好氣的說道:“都是大汗的側福晉了,怎麼還是這麼毛躁,跟在科爾沁大草原上一樣,記得姑姑沒有嫁給大汗的時候,你這丫頭就是這樣瘋瘋癲癲的。”

“哎啊。”布木布泰揉了揉額頭,看着姑姑哲哲,手卻沒有絲毫放下鐵鉤子的意思,可憐的說道。

“姑姑你打疼布木布泰了,再說,大汗不是有姑姑嗎,有布木布泰沒布木布泰都一樣,反正大汗也不怎麼喜歡布木布泰,父王也只是讓布木布泰來女真幫姑姑的。”

“你啊。”哲哲聽到布木布泰的話,心生感慨,摟過侄女揉了揉剛纔打過的額頭。說道:“我們作爲科爾沁大草原的女人,就要爲了族人的未來做出犧牲,因爲我們是科爾沁大草原的王女,你是宰桑-布和王的女兒,我是宰桑-布和王的妹妹,這就是我們姑侄兩人的命運。”

“嗯,姑姑布木布泰明白。”布木布泰躺靠在哲哲的懷中,想了一下說道:“姑姑,難道我們嫁到女真來,就能夠改變族人的命運了嗎?科爾沁大草原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強大的明朝嗎?爲什麼我們不是嫁給大明的皇帝,而是嫁到了女真來呢?”

說實在的,哲哲,布木布泰,以及後來嫁到女真的海蘭珠,都與皇太極沒有太大的感情,更像是一種政治上的犧牲品。

科爾沁大草原上的博爾濟吉特氏,作爲成吉思汗的後裔,在無法依靠自身的實力恢復祖宗榮光,就想用這種與女真人的聯姻,來遐想黃金家族的昌盛。

這也就是有了,哲哲嫁給皇太極後,布木布泰又嫁了過來,成就姑侄共用一個男人的事實。

究其原因是,哲哲在嫁給皇太極後,沒有生下一個男嬰,讓科爾沁大草原上的蒙古族十分心急。

在哲哲無法產下男嬰的情況下,想到了將布木布泰也嫁給皇太極,以期待能夠給皇太極生下一個男嬰,一個擁有一半蒙古血統的男嬰。

奈何天不隨人願,在歷史上,布木布泰跟她的姑姑一樣,生下來的都是女孩兒,這也就有了,後來已經嫁過人的海蘭珠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同樣嫁給皇太極的事情出現。

也就有了罕見的姑侄三人共侍一個男人,這種千古奇事。

可見科爾沁大草原上的蒙古族,想要插手女真統治血脈的心,多麼偏執,意圖用這種改造女真皇族血脈的方法,來恢復黃金家族的榮耀。

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讓哲哲和兩個侄女嫁到了女真,還要嫁給同一個男人,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對於蒙古族來說,應該不算什麼,歷來有着兒子繼承父親所有財產的慣例,也包括父親的女人在內。

姑侄三人共侍一個男人,在蒙古族也不算是一個太大的事情。

聽到侄女提到大明,哲哲抱着布木布泰說道:“大明,那個統治中原的朝廷,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老年期,就像科爾沁大草原上的駿馬,老的跑不動了,只能淪爲食物,而女真人則是一匹剛出生的小馬駒,倔強,嚮往着廣闊的大草原。”

“姑姑是說,女真總有一天會佔領大明的江山,就像我們的先祖一樣,把漢人的中原變成馬兒奔跑的草原?”布木布泰說道,這真是個不敢想象的事情,大明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強大了。

哲哲點頭說道:“嗯,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的,就像這座大明曾經的瀋陽城一樣,最終大明也將會成爲女真人的馬場。”

“可是,大明不會攻打瀋陽城嗎?”布木布泰問道。

哲哲搖了搖,看着窗外的冷夜說道:“大明如今沒有能力攻打瀋陽城了,他們只能防守大汗的進攻,而無力像個勇士一樣走出那高大的城牆。”

...

也許哲哲在原來的歷史上,這麼說會是對的,只是如見就不見的了,她不知道,在瀋陽城外,已有兩萬三千大明鐵騎悄然兵臨城下,正在森然的盯着這座曾經的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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